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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玉恒拖着下巴想了想，“这样啊。”
碧玉见齐玉恒在思索，于是伸出手可怜兮兮地抓住了他的裤腿，眼里写的全是无辜可怜，“少爷，我知道秋儿姑娘的厨艺好，我不该跟她闹，应该好好听话将她交代给我的活儿都做好……但是少爷一时半会儿学不会做不好也不能全怪我是不是？怎么能这么轻易就说要赶我走呢？我是一心想留下来服侍少爷，报答少爷恩情的……”
听完她的话，齐玉恒伸了个拦腰，神情中没有半分怜惜，只是问梁秋儿道：“她当真什么都不会？”
梁秋儿也没留情面，当即点了点头，“后厨的活儿一点没干，最大的能耐就是哭，之前是跟我哭，现在是找你哭。我想着她可能只是不愿意留在这里做这些她看不上的活儿才演得这么卖力，少爷你不如行行好，让她继续唱歌弹琴，我还换个耳根清净。”
碧玉没想到梁秋儿会这么直接地戳穿她，没留半分情面，一时之间哭声都噎住了。但是毕竟是个人精，很快她就反应过来，继续拉着齐玉恒的衣袖哭求道：“少爷我真的不是秋儿姑娘说的那样！我真的有努力在做事，只是秋儿姑娘看不上罢了。”哭完她还看了梁秋儿一眼，眼眶和鼻子都是通红的，“我知道秋儿姑娘你心气高要求高，但是你总不能指望一个新手像你们这些生下来就做丫鬟的人一样……”
梁秋儿听到这里，心里已经冒火了！她就算把话说得再直接再难听，都还没有故意贬损碧玉的意思，碧玉这厢倒好，卖色相的看不起卖力气的人了？
于是梁秋儿略微勾起嘴角，一声冷哼，“是了，我们生下来是做丫鬟的，但就不知道碧玉姑娘生下来是做什么的？”
碧玉被梁秋儿的话再次噎住，脸色一片通红，“你，你侮辱我！”
梁秋儿目光淡淡一瞥，“我只是用你的话还给你，你说我侮辱你，那也是你侮辱我在先。”
两人争得起劲，但是有齐玉恒在场，素雪担心自己说错话又不敢吭声，而周围的一众婢女也都没胆子劝这两个人的架，只是站在一边看着。
最后还是看戏看够了的齐玉恒，站在灶台边剥了两颗梁秋儿放灶面上烤的花生，一边吃一边对两人道：“这事情好解决。”
碧玉听齐玉恒这么说，感觉到自己离开后厨有望，眼睛都放出光来，“少爷，奴家想着，秋儿姑娘反正也看我不过眼，不如将我调到别处差遣吧？”
齐玉恒想了想，一拍手掌，“啊，你说得对，还有个倒夜壶的缺儿，要不你去吧。”
碧玉一听，脸色整个惨白，“什，什么？”
“我好像听良叔说倒夜壶的昨天母亲过世返乡尽孝去了，正好缺个人。不如你去吧。”齐玉恒手里把玩着花生，去了膜丢进嘴里，边咀嚼边道，“啊，你们主仆亲身，让素雪也跟着一道去吧。倒夜壶应该简单，不用学，是个人都会。”
碧玉几乎跌坐在地上，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这样演这样闹最后得来的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虽然她一直都知道齐玉恒和别家公子不一样，就算经常逛妓院也没真对哪个姑娘毛手毛脚，只是点她的名儿听她唱曲子，也从未有越界的举动。她心里一直觉得齐玉恒肯定是对自己有不同的感情才会这样，就算是进了齐家她没能直接被娶进门做姨太太，她也觉得齐玉恒应该是碍于家族颜面和她的身份所以才先让她在这后厨韬光养晦洗白身份……
但是直到这一刻，她才真正肯定，齐玉恒真的对她没有什么别的想法。
甚至现在嗓子已毁的她在他眼里就是个废物……
她费尽了心机，却还是输在了男人无情啊。碧玉瘫坐在地上，嘴角露出一抹讽刺的苦笑……
但是这时候齐玉恒已经把良叔叫来了，还将自己刚才的安排都跟良叔说清楚了。
良叔这次却没有领命出去，而是仔细琢磨了下，对齐玉恒道：“少爷，碧玉姑娘可是我们花了两万银元重金买回来的，就这么让她去倒夜壶，会不会太浪费了？”
齐玉恒闲闲地靠在灶台上，微微抬了抬眼眸，“不然她能做什么？若是不去倒夜壶，就连这点作用也没了，不是更浪费？”
……梁秋儿都被齐玉恒的逻辑折服了。
两万银元！普通人家做梦都不敢梦到这么多钱，他就只是买个倒夜壶的……真是有钱烧得慌。
良叔显然也顿了一下，然后才接下去躬身回答：“胜虎帮帮主刘兴胜明日乔迁新居，先前少爷与他在万芳楼有些不愉快，我本想备份贺礼送去，但是原本订的一尊白玉观音在路上遭了劫，一时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可以准备……按我说，不如就将碧玉姑娘赠与刘爷，听闻刘爷一向最好女色，应该刚好能对他的胃口。”
齐玉恒烦躁地掏了掏耳朵，“那种角色得罪了就得罪了，还送什么礼？”
良叔叹了口气，“胜虎帮不可怕，但是归龙寨可是连大帅都要憷三分的势力，而且归龙寨离旗云镇可比游市来这儿快，我们还是不结怨为好……”
齐玉恒烦躁地摆了摆手，“你说怎样就怎样吧。”
良叔领命，又回头对碧玉道：“碧玉姑娘你可愿意？”
碧玉脸色就没好起来过，但是比听见让她去倒夜壶的神情好些，虽然刘兴胜那个老色鬼她根本瞧不上眼，但是继续龟缩在这齐家，以齐玉恒对她的态度，可能也是永无出头之日……
宁做鸡头也不做凤尾。
想到这里，碧玉点了点头，哀然道：“奴婢全听主人安排。”
良叔点点头，示意碧玉起来，“那就别愣着了，跟我走吧。”
碧玉哆哆嗦嗦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回头又望了一眼素雪，对良叔道：“素雪跟我已久，我能带她一起走吗？”
良叔点点头，“姑娘想带带着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