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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好几次被你丢下，都是约会的时候，没重要的事情，你要出任务我也理解，还高高兴兴送你归队。上上次呢？上次呢？还有昨晚。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病的很严重，你就这么走了，可能连我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你把我一个人丢在计程车上，你有没有想过我有多害怕？有没有想过我可能会遇到危险？”
戚诺每质问一句，闫瑞航的心，就像是被割了一刀。
他艰难的开口：“抱歉，我当时没想这么多，你说只是胃疼，所以我才……”
“我是医生吗？我说是胃疼，就一定是胃疼吗？”
戚诺生气了！
她扯过旁边的杯子往他身上砸，低吼道：“闫瑞航！我曾经是什么样，你不是没见过。你再看看我现在，发现区别了吗？”
闫瑞航也不躲，定定的望着她。
看她咬着唇瓣忍着疼，反手抽了自己一巴掌：“我是个混蛋。”
曾经的戚诺，就是个天真无邪的小姑娘！
乐观，胆小，很怕疼，拔手指上的倒刺都能哭唧唧的要哄才行。
现在的她，明明很疼，却忍着不说。明明害怕，却绝口不提。明明很伤心，很难过，脸上却还挂着笑……
三年。
短短三年，翻天覆地的改变，只是因为他。
“诺诺……”闫瑞航哑口无言。
他无从辩解。
戚诺长叹：“其实，离婚这个念头，不是昨晚才冒出来的。从上次你把我丢在拓展训练场，让我这个路痴在里面瞎转悠了整整一晚上起，我就一直在想，要不要离婚。”
闫瑞航惊讶的瞪大双眼：“我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你明知道我没有方向感，就算你要走，完全可以先把我带出去。但还是你心里只有任务，你什么都没做，连让工作人员来找我都没有。
好比这次。消防队和医院是一个方向吧，你完全可以先送我到医院再走，但你却把我丢在计程车上。
既然你都不想为我多考虑，这些事我自己也能做到，那咱们现在的关系还有意义吗？离婚不是更好吗？你也可以无牵无绊。”
戚诺抓紧手中的被子，低头轻笑。
这三年，磨光了她对闫瑞航的期待，消耗完了她所有的信心。
她现在唯一庆幸的是，他们之间还没有孩子。就算离婚，也不会造成不可磨灭的影响。
“我不答应！”
闫瑞航噌的站起身，铁青着脸摇头。
他双手死死的握成拳，手背和手臂上，青筋暴起。
是愤怒，是不甘，是难受，还有愧疚和心疼。
他定定的凝视着戚诺，眼底满是伤痛，语气异常坚定的说：“我不会和你离婚！诺诺，你别忘了，我是军人！这段婚姻，只要我没答应，是不可能离的。
我犯的错，我会弥补、会改正，但你不能否定我们的感情。我会好好反思自己的行为，你能不能也冷静冷静？”
“我很冷静，我要离婚。”戚诺同样很坚持。
闫瑞航摇着头走过去，在她床沿坐下，双手紧紧抓住她肩膀：“诺诺，别逼我。”
“我、要、离、唔……”
戚诺不敢相信的瞪着双眼，抬起手用力的捶打着压在自己身上，在她唇瓣上碾压作乱的闫瑞航。
这个人凭什么这么霸道？他凭什么？
怒火不断攀升，把戚诺的倔性子也激发出来了，她忘了自己是个病人，忘了自己刚做完手术，手脚并用的推搡着身上的人。
直到腹部开始抽疼。
剧烈的疼，让戚诺忘了挣扎，浑身抽动着，想要蜷缩起身体。
发现她情况不对，闫瑞航第一时间停下来，慌乱的按了呼叫铃，又怕来不及，转身就往护士站跑。
主治医生傅子廷赶过来检查后，发现是术后出血，马上安排治疗。
眼看着戚诺再次被推进急救室，闫瑞航烦躁的一脚踢在墙上，反手又是一巴掌。
“混蛋！你到底在做什么？”
四十分钟过去。
闫瑞航渐渐冷静下来。
他脑子里反复想着戚诺说的那些话，想着他们之间的种种，心口撕裂般的疼。
其实他很清楚，戚诺要离婚，并不是对他没有感情了。
相反，正因为她还在乎他，还深爱着他，才会无法忍受他的忽视。
同样的，他对戚诺的爱也从来没有因为相处时间少，而减少半分，反而格外珍惜每一次能和她相处的分分秒秒。
他不想离婚，不想放弃。
可他是个军人，是名消防员，他的工作性质注定这里面有分歧。
他要怎么做，才能缓解这种分歧？
他要怎么做，才能平衡责任和家庭？
又过了十来分钟，戚诺被推出急救室。
闫瑞航想凑过去，又怕戚诺生气，犹豫着走到旁边，发现她正双眸紧闭着，一边凑近一边低声询问情况。
“傅医生，我老婆现在情况怎么样？”
傅子廷点头：“情况不严重，已经做了处理，不过保险起见，最好在医院多观察两天，确定没有其他症状了再出院。”
“好的，谢傅医生！”
闫瑞航道了谢，放心的牵住戚诺的手，跟着回了病房。
戚诺苏醒，已经是两个小时后的事了。
看到闫瑞航的第一眼，戚诺心里非常复杂。
照理说，离婚也提了，这两年来憋在心里的不快，也都吐出来了，她完全可以大大方方把婚离了，安心过日子。
可为什么她心里却那么难受呢？
就好像有人要活生生的把她整个心挖出来一样。
见她醒来，闫瑞航不敢再刺激她，按照医生叮嘱的，给她倒了温水，用吸管给她喂水。
原本以为她会排斥，会拒绝，闫瑞航已经打了无数遍腹稿，该怎么哄着她先好好养病。
让他意外的是，戚诺却不吵不闹，乖乖吸了口水，然后又闭上眼睛。
闫瑞航把杯子放好，深吸口气，挺直脊背缓缓的说：“诺诺，我知道你气我不珍惜你，我以前的确做得不够好，没有考虑过你的感受。可我还是那句话，这个婚，我不离。”
下一秒，戚诺唰的睁开眼。
闫瑞航连忙抢先开口：“你听我把话说完。”
“我说不离，不是想这样吊着你，我只是不想后悔。你知道，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我不可能丢下任务。
但我跟你保证，我以后会优先考虑你的情况，把一切安排妥当再走。你不是说我是你的骄傲吗？我不会让你的骄傲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