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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瑞航心里生出一股无奈。
恍然间想起之前周旭跟他说过一句，所有的失望，都不是一天两天造成的，而是日积月累的结果。
他好像突然明白了。
戚诺并不是突然反常，而是从一开始，就没有打消过离婚的念头。
这个念头，正如同自己说的，是在他一次次抛下她时，慢慢累积来的……
下午两点半。
没有专业课，辞了班导的职后，也不需要忙学生报道的事，刚开学这几天，戚诺几乎没有工作。
她收拾东西回家。
宋岩修刚好从外面进来。
看到她拿着包，像是要走，他抬脚跟迎上去：“戚老师。”
想到上午的事，戚诺眸子微微缩了缩。
“宋主任找我？”
“戚老师这是去哪儿？”宋岩修答非所问。
戚诺敛眉，态度不算热衷的说：“下午没我什么事，我准备回家，有什么问题吗？”
“的确有点事要找你帮忙。”宋岩修轻笑着说。
伸手不打笑脸人。
戚诺嗯了声，问：“宋主任有事直说。”
宋岩修直奔主题：“今天图书馆那边有两个老师临时有事请假，那边教材发放人手不够，刚找了两个学生帮忙，要麻烦你过去照看一下。”
“只是这样？”
人手不够的情况，在开学这几天时间里，不算什么稀奇事。
毕竟很多老师都还没有正式上课，请假的人不少，有空缺很正常。
但发放教材这种事，往年基本都是交给学生会负责，顶多加上图书馆管理老师稍加调度。
这么简单的事，把她叫过去照看，是不是太刻意了点？
对上戚诺明亮的眸子，宋岩修暗自轻叹 声，抬手摸了摸鼻子。
“抱歉，图书馆那边的确没什么事，如果你不介意，有些话想跟你单独聊聊。”
戚诺扬眉：“如果我工作上有做得不够的，宋主任尽管批评指教。至于其他的，我们之间好像没有单独聊聊的必要吧？”
理由被人直接戳破，宋岩修表情不太自然。
他勾了下唇角，想笑。
可戚诺的目光太过直接而锐利，到了嘴边的假话，愣是没说得出来。
缓了缓情绪，宋岩修正色道：“你别紧张，工作方面，你做的很到位，我没有任何意见。
上学期那件事，家属暑假期间也给学校打电话来道歉，并不是你的错。我是想聊聊你家里……”
“我家里挺好的。”戚诺打断他。
“宋主任，虽然您是我的领导，可我家里的事，毕竟是我的私事。说与不说，都是我的自由。”
“你别误会，我没有要打探你隐私，你要不想说，我不问就是。不过……”
“宋主任，没有别的事，我先回去了。”戚诺再次打断他的话。
宋岩修话一噎，只能眼睁睁看着戚诺走远。
共事三年多，除了刚开始的两个月，戚诺对他语气还算平和外，之后的每一次都不咸不淡。
到上个学期末，他的态度稍微明显点后，戚诺就开始避讳他。
原本他都没放在心上，只当戚诺是不好意思。
后来暑假那个电话，让他不得不相信，戚诺是真的结婚了。
被惦记了一路的戚诺缓缓走出校门。
大学和初高中不同，随处可见一对对热恋中的小情侣。
情侣的相处模式，多半是黏腻而亲密的。
羡慕的戚诺，唇角扬起一抹自嘲的笑。
包里的手机欢快的响着，她收回视线。
电话那头的卢思娴笑呵呵的问：“诺诺啊，你现在在哪儿呢？你爸说要炖汤，你和阿航回来吃晚饭啊！”
“妈，阿航他在队里，晚上还要去社区做宣传，应该会很晚回来，你和爸自己吃吧，我们就不过去了。”
戚诺真的不想去吃饭，不管闫瑞航在不在。
人都有私心。卢思娴想为闫瑞航说话，她理解。
可理解不表示一定要接受。
卢思娴语结。
对面的闫学明看了她一眼，拿过手机：“诺诺，阿航会不会回不重要，汤是特意给你炖的，你回来喝！”
相较于卢思娴，闫学明这个做父亲的，反而更拎得清。
同样的，戚诺对他的尊重，也更胜卢思娴。
她抿着唇想了想，最后还是答应了。
“谢谢爸，我一会儿就过来。”
“好！”
闫学明挂了电话，忍不住提醒卢思娴。
“你别什么事都惦记着儿子，这事儿本来就是儿子亏欠人家诺诺。
这几年家里大大小小的事，人情来往，交际应酬，还有我们老两口生活生病，都是诺诺一把手操持着，你倒是念点她的好！”
卢思娴不乐意的反驳。
“我怎么就没念她好啦？我这不是客客气气跟她说话吗？难不成我还得把她供起来呀？”
“有你这么说话的吗？”闫学明气得就差拍桌子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
他丢了手机，转身去厨房炖汤。
学校门口，戚诺给闫瑞航发了条信息后，打车赶往公婆家。
敲开门。
闫学明看到她手里提着大包小包，先是一愣，随后侧身让人进屋。
“你说你来吃顿饭，怎么带这么多东来了？”
这话他说过无数次了，可说来说去，结果都一样。
戚诺浅笑着把东西放在置物柜上：“没事，顺道买的。这段时间辛苦您和妈照顾我，都没空来看你们，你们不介意就好。”
“咦？诺诺来啦？”
从外面回来的卢思娴进门一看，眼底浮现一丝满意，亲昵的拉着戚诺手往客厅走。
“瞧你这话见外的，我们当然不介意啊！你身体要紧，这不，你爸刚炖了补汤，晚上你可要多喝点儿！”
戚诺乖顺的点头：“谢谢妈！”
在客厅里陪老人坐到四点半，见闫学明起身，戚诺连忙叫住他。
“爸，您休息吧，我来做饭就行。”
说着，人已经快步走进厨房。
戚诺厨艺不错，这些年不管什么时候来闫家，都会主动下厨。
哪怕是像今天这样，被叫过来吃饭的时候，她也永远不会真的坐在那儿等着开饭。
她对两个老人的孝顺，从来都没有作假。
这也是闫学明真正看好戚诺，不希望儿子和她的婚姻亮红灯的原因。
不然，他根本不会把人叫过来。
闫学明跟进厨房：“我给你打下手吧，就我们几个吃，随便做两个菜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