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自己关到一个房子里写作,并不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尤其是在一个很大的窗子前工作。
这个桌子和椅子并不是一开始就在这个房间里的,我来了以后,提出要求,说想要一个可以写字的桌椅,小林就把它们搬来了。它们样式简单,和家里的桌椅相比,窄了很多,但也够用了。
来到了乡下,天气变化不定,每天淋雨,人似乎也变得敏感,眼睛看向任何地方都有感触,皮肤接触到一丝风,都想把它写成一个句子。所以,我能在这窗前一坐几个小时,要把所有的感受都写出来,它们太多了,多得要满溢出来。凌晨五点就开始,我沉浸在一个又一个句子里,天光在静静地转变,从蒙蒙的黯淡,到八九点的透亮,从午后的温柔,到夜幕覆盖。我虽然埋着头,却感知着这种变化,不知什么是疲倦。
写烦了的时候,我把目光从电脑前移开,看向窗外。
很多时候,全是雨,天地之间,薄雾飘荡。菜地里的作物,在缓慢地生长。一远一近的一株桃花和一株梨花都开了,桃花开的时间要比梨花长。一位扛着锄头、挂个竹筐的老农,不定时地会从旁边的小路经过。他的工作时间也不固定,有时候,半个小时就能看见他返回的身影,有时候,快要天黑他才回来。
有时我会站在这个窗前,放一首民谣来听。歌声让人的心软和了许多,逐渐把工作的枯燥和疲倦取代。但听歌仅限一两首,不然回忆泛滥,也不是什么好事。
飞鸟和松鼠,有时会闯进这个窗景里来。它们带来惊喜,但消失得很快。
也有村民好奇地闯进来,冷不丁趴在窗上看我,笑嘻嘻的,经常把我吓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