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除了养殖,袁梦舒还真不想出,有什么能快速地改变她现在的窘境。
“我看啊,这个事儿,你最好还是和红军商量商量。”送她出门时,老排长建议。
袁梦舒的脸一下子就红透了:“我……我已经给他添了很多麻烦了!”
就算是想谈恋爱,又怎么样呢?
她再不会把自己的命运,放在别人的手中了!
任何人都不行!
“哎,你这么想就不对了,”老排长说:“别说你们是这样的关系,就是普通战友,商量一下怕什么呢?共同进步嘛!”
袁梦舒到底还是点了点头。
不管怎么说,她都得去找叶红军一次:还钱,并表示感谢。
至于这件事儿,就顺带着提一提吧!
不管她的困难有多大,都没资格要求叶红军再为她做什么了。
星期天,袁梦舒起了个大早,赶头一班森铁,到了场部。
场部,并不是指一个办公室或是一幢小楼,而是指一个区域。
它包括办公区、住宅区,还有袁梦舒住过的医院和副食店等。
宽阔平坦的水泥路旁,是一排排整齐的砖瓦房,绝对不是知青点的土坯房能比的。
即便是见过了后世的高楼大厦,袁梦舒还是边走边惊叹:经过了二十多年,整整一代人的前仆后继和辛勤建设,以往荒无人烟的北大荒,如今已有了繁华城镇的模样。
路上人来人往,虽穿着朴素,精神状态却很好,脸上带着在农场其他地方,看不到的高人一等的骄傲。
他们的确有骄傲的资本。
在这里生活的,都是正式职工及其家属、子女。
农场职工工资高,福利待遇好:免费医疗、福利分房、年节奖金……丝毫不比城里人生活得差。
象袁梦舒这样,来自省城的普通家庭的孩子,生活条件照他们差老远了。
场区不小,等袁梦舒一路打听,找到叶红军家时,已经过了十二点了。
袁梦舒上了三层台阶,敲响了厚实的木门……没人应。
反倒是房子后面,有隐隐的说话声传来。
方才袁梦舒就看明白了,这砖瓦房的后面,是一个个的小院子,有的院子里,还建了杂物间和煤柈棚,非常方便。
袁梦舒从房头绕了过去,果然,在后院中,看到了两个人。
其中一个,是和袁梦舒年龄相仿的少女,眉眼间有叶红军的影子,袁梦舒猜,她应该是叶红军的妹妹叶红梅。
另一个,是四十岁左右的妇女,袁梦舒猜不出她是谁。
不过,从她们的对话中,袁梦舒很快就猜到了。
两人正在争执。
叶红梅很不耐烦地说:“二婶,我都跟你说了,仓房的钥匙不在我这儿,里面的东西我拿不出来。”
“就是这酱,你也不能拿走这么多,我们只有这一缸,还是求人下的,你今天来舀一碗,明天来舀一碗的,都剩不下多少了!”
叶红梅嗓音清亮,嘴皮子也很利落,像一只叽叽喳喳的小麻雀。
就是这谈话内容,太让人尴尬了,袁梦舒觉得,她不能再听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