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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林将注意力移向那奔进正规军军营、骑着马到处乱跑、四处杀兵的游牧军队。
从高处来看，作为旁观者，她不似那些慌乱的士兵，仅仅片刻就发现了端倪。
本来是擅长在马上作战的游牧民族，一穿一刺，动作竟十分僵硬。
更何况他们对马匹如此熟悉，怎么会控制不住在骚乱中受到惊慌乱跑的马儿？
不对，这不是游牧民族。
游牧民族不会明知马儿会受惊，致使他们行动不便，还特地将马儿一同冲进军营。
穿着那么明显的装束，闯进敌营，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身份么？
又不是明确的开战，游牧民族不会这么自寻死路。
除非，他们根本不怕天启国针对北方游牧民族。
不是游牧民族的话，就只有一种可能。哪方势力冒充他们，企图让天启国与游牧民族开战。
花林攥紧拳头，叶陵帝国的军师傻么？同样的伎俩用两次三次……不，这也不对，如果军师傻，又怎么可能将整个大陆的西方侵蚀殆尽？
看来，在帝国操纵战事的军师还有后招。即便天启国能看穿这一借刀杀人之计，他也不惧。
号角声早已传至城内，约一刻钟，城门口有了响声。
花林回头看去，城门大开，住进城内的三位将军骑马赶来。
是时候回去了。花林虽对天启国没什么感情，但身在其中，便要谋其事。
若这三位将军当真被眼前所见蒙蔽，判定来此激战的游牧民族是真身，哪怕冒着被处以军刑的风险，她也要进言否决。
真如了帝国之意，与游牧民族开战，那才是灾难。
奔进军营滋事的游牧民族点到为止，见营帐内的士兵逐渐消去了恐惧，齐聚在周围围攻，立刻牵马转移，扬长而去。
荣傲山、李武和楚析三位将军赶至现场，皆面色阴沉。
“究竟发生何事！”
营中副将怕被降罪，将闯进军营的游牧民族们的险恶与手段添油加醋了一番。说得绘声绘色，痛哭流涕，仿佛被突袭的他有多么无辜可怜。
荣傲山挥挥手，阻止那人，简单来说便是身穿异服的游牧民族闯进军营大开杀戒。
这事奇妙的很，游牧民族这么做对他们有什么好处？二十万大军摆在这里，还会怕他们？
楚析自也察觉到不对劲。
神经粗糙的李武则气得浑身涨红，想来他是完全信了副将那套说辞。
“该死的异邦族，明着年年向我天启国进贡，表现忠诚，暗地里却恨不得给我们寻事惹麻烦！”
“慢着，宣威将军，”荣傲山抬手拦了拦，“还不能完全确定是游牧民族所为。帝国退兵退的奇怪，也许是他们特意引我天启国大军来此，再寻机会让人装扮成游牧一族，向我们大军挑衅。”
李武不认同：“帝国何必搞这些小伎俩，他们的大军骁勇善战，踏平多少国家领土？”
这人退兵前与游牧民族突袭后两套说辞，实在愚笨自大。
荣傲山摇摇头，不与他多言，对楚析道：“王爷有何见解？”
楚析淡淡看了眼周围的惨状，道：“把死伤者、营中乱象先处理了再谈不迟。”
“有道理。”荣傲山点头赞许，刚刚经历一场激战，士兵们情绪还未曾平息，今晚暂且先压下，等士兵们平缓，再做商议，到了明天，士兵们心态也恢复的差不多。
经过此事，大部分都无法安然入睡。一夜警惕。
被游牧民族闯进的是恰是第二十、十九分队的正规军。
楚析没进城回宅院歇息，懒得半夜来回跑，直接在营地内宿下。
花林本想回新兵营的驻扎的营地，左思右想，还是不放心。顾不得出头会不会给她带来风险，决不能让帝国的阴谋得逞。
先去王策军驻扎的位置寻林归司，报上自己新兵营的兵号。
顺利找到林归司。
林归司倒没想到他会突然来找，满脸诧异，见了他便问：“这么晚了，是为了刚刚游牧民族突袭之事？”
这位副将的直觉也相当敏锐。
花林点头，拱手道：“小人求见楚王殿下。小人深知夜已深，不便打扰殿下就寝，可此事压在小人心中，不及时说出，怕会出事。”
林归司眉头微皱，殿下入帐有段时间，方才还未看帐内熄灯，不知这时……
看桦林眉头凝重，想必的确是大事，否则低调如他，也不可能这么没分寸于夜深求见。
“我带你去看看，若殿下已经就寝，你明日再来。”
“是。”
所幸，楚析还未入睡，坐于桌案后沉思，发丝披散，黑瞳波光流转，俊朗绝色的面容深沉。
林归司的声音传入帐内：“殿下，新兵营的桦林求见。”
桦林？
楚析恍惚了一瞬，啊，那个奇特的小兵。他有何事来见？难道是为刚刚那突袭之事？但这人不是不愿出头？
楚析生出些好奇，身体微微一动，昏黄的灯光在如瀑的乌黑发丝打上一道光圈，光圈流动，发丝说不出顺滑。
“进来。”
花林低头缓步进入帐篷，林归司跟随其后。
花林不抬头，瞥见楚王衣角，先下跪告罪：“殿下千岁，小人夜深求见，自知叨扰殿下歇息，但实在有要事禀报，还请殿下恕罪。”
楚析一手撑着下巴，垂眸看跪在地上的她：“本王不喜废话，直言便是。”
花林依旧跪着，将在山坡上的见闻与猜测一一上报，等待楚王反应。
林归司神色复杂，若帝国在冒充游牧民族突袭被天启国识破的情况下还有后招，当真防不胜防。
茫茫的大草原。
月明星稀，风声鹤唳，
一队骑马匆匆的队伍缓缓停下，他们身上的异服皆破烂不堪，有些人身上还有几块刀伤，血流不止。对上受到惊慌的正规军们，即便他们再小心谨慎，也难免受伤。
这些人正是刚刚突袭了天启正规军的游牧民族。
不对，他们是冒充游牧民族突袭，企图挑起两方战争的帝国爪牙。
一月社，是独属于军务大臣冀衡的特殊势力。
对冀衡来说，这是比军队更有实用性的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