霖玺自认是要成就千秋繁盛的帝王,身边怎么聚些不成大器之人?
女人也要最好最有用的才配站在他身侧。
太监等了许久,不见陛下回应,小心抬头,陛下脸上阴晴不定,又不敢再提。
霖玺挥挥手:“让她进来,用完膳走人。”
“是。”
陛下依然对女色兴致缺缺,虽皇妃们侍寝的时当生龙活虎,可事后陛下却索然寡味。渐渐便很少传唤妃子们侍寝。
莫不是厌烦了千篇一律的女色,该换批新人入宫?
宫外等候的皇贵妃自是天香国色,宫装得体明艳动人,看她肤若凝脂,眉纤若雾;听到侍奉陛下的太监传话,她略显委屈,凄凄艾艾,举手投足间,顾盼生辉。
“陛下愿意见臣妾,臣妾便满足了,谢公公传话。”
“……奴才惶恐,皇贵妃娘娘请入内,陛下正等着您呢。”
皇贵妃羞涩地半低着头,迈着莲步,优雅地进了书房。陛下不喜多番移动,便定在书房用膳。
那俊美神武的陛下此刻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皇贵妃双颊染上红晕,悄悄走进,刚想开口,霖玺抬起手,示意她不要出声。
皇贵妃面露委屈,可所盼之人却看不到。她入宫前有幸得见天颜,那时便衷情深入,非要已是国务大臣的爹爹送自己进宫,如今终于得偿所愿,暗想自己的美貌许能留住陛下的心。
可谁曾想,陛下竟对女色兴致缺缺。皇贵妃摇摇头,不对,陛下并非不喜女色,而是宫中的女人入不了他的眼他的心。
陛下到底喜欢何种女人?
花林进了军务帐篷,不出意料,帆仕也在。
应是为了那件事。花林心有猜测,躬身拱手行礼,这段时间,卑躬屈膝、装腔作势太多遍都快忘了自己原来是谁、性别乃何。
半年过去,她长高不少。在吏部尚书府的她的分身也过得不错。
通过询问,她知道了这个身体目前实际的年龄。
十五了。
好在吏部尚书暂且没有将她嫁出去的打算。
可惜,这个身体样貌过于优秀;不知何时起,她从郊外新兵营进城,偶然出入高级茶馆时,竟听闻了关于自己的消息。
吏部尚书府有女待嫁,年芳十五,身娇体贵,青涩冷凝,亭亭玉立。
说得好像他见过。
将闺中待嫁女子于人声鼎沸的茶馆大肆言说,花林虽无所谓,但对这个时代而言,并非好事。是谁这般诋毁她名声?
花林暂且将这事放在心上,却不多管。
“军师大人。”
帆仕瞟了她一眼,桦林,年轻是从军士兵中年龄最小的。若不是他却有出众的才能,他几乎都要忘了这第一个招来的小弟。
“过几日,天启国正规军、楚王的王策军以及我们不过成立半年的新兵营赶赴边境,与帝国军交战的消息你已经知道了?”
“是。”花林低着头。
“那件事,要加快进程。”
花林迟疑道:“可新兵营成立不过半年,大家对战事还不熟悉,等这一战结束再……”
“这是楚王殿下下令,”帆仕扶额,开始抱怨起来,“我也知道太快了,新兵营的士兵哪是还不熟悉,是完全不熟悉!半年来顾着加强士兵们默契、身体素质、排兵演练等等事务,这些都还未熟悉,时间不足,现在又要进行下一项!桦林,说到底要不是你提那么多有用的主意,我们也不用那么辛苦。”
花林神态不变:“是,以后再不提。”
“这也不行,新兵营要是籍籍无名,会辱没王爷的名声。至多,你想些不太麻烦的主意!”
“桦林做不到,请军师另请高就。”
帆仕吃瘪,挠挠鬓角,桦林听话是听话,就是时常没什么表情,情绪无明显波动,看起来很难接近。
和他最开始想加入新兵营时的表现有出入,帆仕常常怀疑,这桦林莫不是被换了人?
“你且先物色人选,再做决定。”
花林眨了眨眼,道:“军师大人,人选在我提出主意之时便有了。”
“……你要不要这么能干?”
花林淡淡道:“人选便是包括我在内,帐篷的另外八人。自然,推选他们并非兄弟情谊。”
“那为何这么巧都在你那帐篷?再说,自荐也需实力,你认为自己有那个实力?”
花林不置可否:“正是看到他们才灵机一动,结合帝国之兵的种类、大陆战争局势,才有了这个主意。”
“你的理由倒是充分。”
“是。”
“不如以后你去见楚王……”
帆仕话还没说完,花林当即拒绝,听闻那个楚王眼光锐利,府上能人居多,她是女子的身份暴露便完了。
“且容桦林拒绝,我不想出风头。”
“你真是个怪人,谁不想出风头得到大人物的赏识?”
花林自然也想,但不是现在,她没有任何功劳,只有还未成型的主意。一切都要等军功逐渐建立才可为自身一搏。
好在帝国进犯给了她这次机会,若能顺利立功,她便有了底气。
帆仕见桦林神情坚定,也不勉强。人各有志。
“好了好了,这件事你与他们说过?”
“尚未。”
帆仕沉默了一会,神色深沉:“……人选还需仔细考量一番,你下去吧。”
“是。”
边境离皇都约有千里,花林唯一担忧的便是分身之术离得太远了会失去效果。
但非要她在吏部尚书的后院与军营选择,她自是选择军营。
温吞的后院太过无趣。谁说女子不可上战场。
天启十九年三月二十三。正规军整备完毕,正式出京,新兵营也随后跟上。楚王的十万王策军会在正规军抵达时汇合。
与此同时,安居在吏部尚书府的花林也遇到了些事。
她对府内不熟,也没兴趣与府内人交好,不常出院门,深居简出。
即便是那姨娘想找她麻烦,也不至于特地在她得宠的时候,找上门去。
可这天,她幽静的小院内来了个人。
一俊朗的少年郎毫不生疏地踏进院内,守门的丫鬟竟不曾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