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和学校不一样,没有人会拿你当孩子般宠着,还有人会利用你、伤害你。你要学会圆滑处世,见人只说三分话,千万不能任性妄为。”自毕业后,母亲就一直如此叮嘱苏仟。上班第一天,苏仟满脑子都在重复这些话,因为害怕被利用、被伤害,苏仟处处小心翼翼,半天不说一句话。
“单位人多眼杂,关系错综复杂不好处,一定要小心点儿。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被人揪个小辫子,让你哭都没有地方哭。”一位同事是苏仟曾经的学姐,逢人就微笑,对苏仟亦如此。进入公司后,令苏仟觉得最温暖的,莫过于那一抹微笑了。但苏仟处处提防,就连和学姐相处时,也不得不时刻小心。
苏仟身上的青涩味道还未褪却,就披上了成熟世故的外衣,掩盖了所有的迷茫与不解,伪装成一个历经世事的人。虽然这样比较安全,但夜深人静的时候,苏仟总是觉得迷茫不已,开始怀疑生活,怀疑世界:是不是真的再难找到一片净土?是不是人心真的如此复杂、难以揣摩?
苏仟还清楚地记得,大学毕业典礼那天,校长对着满怀期待的莘莘学子发表了一番恳切的讲话。现在想来,那番讲话其实更像是一番语重心长的忠告:“青春应该是任性的,不用害怕圆滑的人说你不够成熟,任性而活,才能拥有最饱满的人生。”于是苏仟决定,任性地生活,哪怕会头破血流,哪怕会遭受欺骗。
接下来,苏仟不再假装成熟,她像一个任性的孩子,在职场里进进出出,比如苏仟犯过“浑”,不接受单位的工作调动,给咄咄逼人的老板来了一个下马威,宁肯走人亦不妥协;苏仟犯过“二”,当客户冤枉她的时候,她没有委曲求全,而是直接指出了对方的不对;苏仟犯过“傻”,明明是出于好心帮助一位犯错的同事,结果被对方利用了一把,还散播了不堪的谣言……苏仟笑过、哭过、闹过,却也深刻体验到了生活的各种滋味,知道该如何稳稳地继续走下去。
再后来,苏仟遇到了爱情难题:一个是潇洒浪漫的时尚男人,一个是体贴温厚的老实男人。母亲说,过日子就该选后者,轰轰烈烈终有一天会平淡,柴米油盐的琐碎才是生活。但苏仟再一次违背了母亲的意愿,选择了前者。她认为,爱情不应该过于平淡,轰轰烈烈爱一场才会无怨无悔。
与时尚男人相处了数月后,这段轰轰烈烈的爱情果然如母亲预料的那般结束了,而且是异常的干净利落。对方是一个目标明确的人,也很自我,在许多重要的问题上,他们的人生观与价值观无法达成一致。而苏仟也懂得了,自己曾经仰慕的这类人,只适合做朋友、做导师,不适合做爱人。
“为什么你总是要这么任性?”母亲痛心地问。
苏仟回答道:“什么都看透了、看淡了,还如何享受过程?现在的我正值青春,与其急着练就‘成熟’与‘沧桑’,不如任性地度过青春期。爱过了、走过了,就没有遗憾了,即便放弃也是心甘情愿。所以,我并不忧伤,相反,在这一次恋爱与失恋中,我学会了成长,变得更加理性了。”
处在青春中的,我们总是怕自己不成熟、会受伤。其实,不成熟不可怕,会受伤也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在不成熟的季节里不敢任性,故作成熟,委屈了自己、扭曲了个性。要么成了白天带着假面具、不敢露出真实自己的傀儡;要么是在别人所指的路上前行,走着走着却频频回顾,想尝试那条自己想走却未曾走过的路,满心遗憾。既然如此,在正青春的年纪,为什么不任性一回?
青春是一个自修的过程。年轻时,谁都不可避免要走一走弯路,走过了、试过了,自会懂得。成长,总需要一个过程;成熟,更不是谁教会的经验。不妨任性一点,虽然可能会受伤、会输,但是慢慢成长、慢慢蜕变,你最终会出落成一个真实而饱满的自我,成就一段无悔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