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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愿望再次破灭

银锋带着银剑和银刀回到荆棘丛,几只秃鹫从里面飞了起来。此时,太阳躲到树林里去了,火红的晚霞映满了整个西方天空。它们发现了大巴掌的进食地点,可除了两只鹿角和四只鹿蹄,没有任何剩余的猎物。

以前,像叉角鹿这么大的猎物,大巴掌一顿只能吃掉包括心脏和肝脏在内的一小部分,然后就地抛弃或藏好剩余的部分。

猎物的血腥味,激起了三兄弟强烈的食欲。它们咽了咽口水,继续扩大搜索范围,打定主意非找到大巴掌藏起来的猎物不可。它们边嗅着猎物的气味信息,边仔细察看着地形,慢慢前进。

一棵被连根拔起的大树挡住了它们的去路。

突然,从大树根部的洞穴里钻出了一只大后猫幼崽。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的大后猫幼崽抓住洞穴周围的一根小树枝啃咬起来。

银剑三兄弟被突如其来的状况搞蒙了,它们相互看了一眼:这难道是大巴掌的幼崽?半牙天天监视着大巴掌,居然没有发现大巴掌产下了幼崽。

生活在同一领地上的肉食动物,会自然地选择消灭潜在的竞争对手。就像现在非洲草原上的狮子和鬣狗,只要有机会,就会杀死对方的幼崽。

还没等银剑三兄弟反应过来,另一只大后猫幼崽也从大树根部的洞穴里钻了出来。这个小家伙跳起来,一口咬住了先出来的那只幼崽的后背。被咬的幼崽转过身来,照着对方的脑袋就是一巴掌。

这一巴掌,似乎打在了银剑三兄弟的脸上,打醒了它们:这正是大巴掌的幼崽,肯定没错。它们打巴掌的样子,像极了大巴掌。银剑三兄弟都吃过大巴掌的巴掌,特别是银锋,它被大巴掌打巴掌的次数最多。

这两只幼崽,的确是大巴掌的,它们是大巴掌去年生下来的。那时,正值怪尾巴三兄弟入侵,半牙和银剑三兄弟都被赶出了家族领地,没有剑齿虎监视的大巴掌趁机生下了两只幼崽。如今,这两只幼崽已经六个月大了,身上的斑点都已经褪去。

斑点是猫科始祖留下的一种稀有现象。同典型的猫科动物狮子一样,大后猫的幼崽出生时身上也布满着斑点,长大后才会消失。

银剑三兄弟蹲在大树的阴影里,不敢贸然出击。它们担心大巴掌正躲在洞穴里或就在附近。

挨巴掌的那只幼崽蹲伏在地上,利用荒草的掩护,悄悄朝另一只幼崽潜行。另一只幼崽正在扬扬自得,露出一副骄傲自大的神情,没有注意到挨巴掌的那只幼崽的行动。

终于,挨巴掌的幼崽从藏身之处蹦了出来,张开嘴,嘴唇向腮部收缩,看起来就像在笑。它猛地伸出巴掌,拍向另一只幼崽。另一只幼崽扑向它,试图用前爪抓住它,但失手了。随后,这两只幼崽都用后腿站着暴跳起来,扑向对方,笨拙地扇着巴掌,直到它们仰面摔在地上,假装凶狠地咬对方的喉咙。然后,它们斜倚在大树的树干上,表面上的顽皮劲儿已消失,并肩坐在一起,将目光一齐望向远处。它们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却一点儿也没有意识到即将到来的危险。

月亮终于从树林里升了起来。随着它的不断升高,光线也变得越来越明亮,地面上的一切都随之亮了起来。

银剑、银锋、银刀三兄弟已各就各位。银剑守住大树根部的洞穴口,负责阻拦大巴掌的两只幼崽进入洞穴;银刀和银锋躲在大树后,分别将自己的剑齿对准了两颗小脑袋。

突然,两只幼崽欣喜若狂地跳了起来,迎向一个闪着银色光芒的影子——大巴掌。两只幼崽被妈妈留在洞穴中,整整等待了一天一夜后,才看到妈妈回来。它们顽皮地扑向大巴掌,在难以抑制的热情中,用它们的身体摩擦着妈妈的身体两侧。

银剑果断地跳回大树后,示意两个弟弟暂时放弃猎杀行动。三兄弟虽然体形已同大巴掌一样大,但它们斗不过大巴掌。大巴掌诡计多端,连半牙都得让它三分,只能偷偷猎杀它的幼崽,不可与它正面较量。

大巴掌叼回来了一只活的小叉角鹿。

大后猫幼崽三个月大开始练习狩猎,一岁跟随妈妈外出打猎。大巴掌的两只幼崽现在六个月大,正在练习狩猎最关键的环节——猎杀。大巴掌特地为它们带回活的猎物,让它们练习猎杀的技巧。

两只幼崽拱进大巴掌的腹下,像小猪一样急切地“呼噜——呼噜”叫着,咬住了大巴掌的乳头。它们只想吃奶,根本不想猎杀在一边挣扎的小叉角鹿。大巴掌伸出后脚掌,左右开弓,将两只幼崽踢出去好远。

两只幼崽不情愿地爬向小叉角鹿。小叉角鹿呦呦叫着,满眼都是惊恐之色。两只幼崽扑向小叉角鹿,试图用它们小小的犬齿去撕咬小叉角鹿的脖子。小叉角鹿惊慌失措,四处躲避。一只幼崽抱着小叉角鹿的脖子,另一只幼崽抓住小叉角鹿的屁股,被小叉角鹿拖进了旁边的灌木丛。

两只幼崽死死地抓牢小叉角鹿,小叉角鹿拼命想挣脱它们。双方纠缠在一起,在地上蹦来蹦去,滚来滚去,刚好落到了银剑三兄弟面前。银剑愣了一下,慌忙伸出巴掌,去拍大后猫幼崽。它连击两掌,快速拍昏了这两只幼崽。然后,它和银刀分别迅速叼起一只幼崽,顺脚将小叉角鹿踢向一边,扭头冲出了灌木丛,向半牙所在的方向跑去。银锋紧跟在它们的后面,也跑出了灌木丛。

大巴掌躺在月光下,眯着眼睛假睡。它越来越发现,自己的两个孩子胆子太小,身体太单薄,需要很好地历练历练。

大巴掌虽然眯着眼睛,故意装出不理睬两只幼崽的样子,但它的耳朵一直处于高度警惕中,仔细倾听着灌木丛中两只幼崽发出的一切声音。奇怪!怎么灌木丛中只传来小叉角鹿呦呦的叫声,却听不到两只幼崽的声音?大巴掌站起身来,向灌木丛望去。

三个背影?怎么那么像剑齿虎?不会又被半牙发现了吧?自己已经很小心了。自从生下两只幼崽,在不到半年的时间里,大巴掌已经叼着幼崽搬了三次家。从半牙领地中心冬暖夏凉的岩石洞,到领地边缘阴凉的山洞,再到这偏远的不通风的树根洞,大巴掌几乎每走一步都是如履薄冰、小心翼翼,唯恐留下任何蛛丝马迹,给幼崽们招来杀身之祸。

就在这时,银锋跑回了灌木丛。它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把吃放在第一位的,大概是觉得扔掉小叉角鹿太可惜,就追上小叉角鹿,将小叉角鹿叼在嘴里。

大巴掌看到银锋,一下子都明白了。自己千躲藏万掩饰,还是被这只可恶的小剑齿虎找到了容身之处。它怒从胆边生,恨从心中起,一个起跳,猛扑向银锋。银锋急忙将小叉角鹿砸向大巴掌,夺路而逃。

大巴掌想起两只幼崽还在灌木丛里,突然意识到了危险。它一巴掌将小叉角鹿拍在地上,顾不得去追银锋,急忙开始呼唤两只幼崽。

没有幼崽回应大巴掌。

养大一窝大后猫,是大巴掌一直以来的愿望。这么多年来,它总是在为此而努力,却因为剑齿虎的强势,从来没有成功过。

大巴掌发疯了。

它狂吼着,再次追上银锋,挥舞着前爪,逼银锋交出两只幼崽,否则,就要撕碎银锋。银锋被大巴掌的气势吓蒙了,它傻傻地跪在地上,忘记了反抗。

大巴掌悲愤的吼声,不但震慑了银锋,也吓坏了银剑和银刀。

银剑和银刀已跑出去了好远。虽然它们猜不透银锋为什么会被大巴掌抓住,但它们知道大巴掌为什么会发怒。为了救银锋,它们战战兢兢地跑了回来,在离大巴掌很远的地方,同时用力将两只幼崽扔向大巴掌。因为距离太远,也因为事发突然,大巴掌没来得及做好接住两只幼崽的准备。两只幼崽越过大巴掌的头顶,“砰——砰——”两声,一只落在了大巴掌身后的岩石上,顿时脑浆迸裂,生息全无;一只摔在了大巴掌右侧的树干上,咕噜了两声,踢了踢四条腿,也死了。

大巴掌的心碎了。

大巴掌怒吼一声,锐利的前爪一下子拍向银锋的头部,将它按在地上,咬向它的脖颈。

随着一声惊雷滚过,一道银色的闪电从空中划过,半牙落在了大巴掌的身上。 M7BN+o16gYmvziXjQPZ2wzPrNPTWyt3MIorQNJFN+buN/lEmEpbvbvHexo4tb0V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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