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我无意做公众人物,但我没得选择。是大家也清楚,当我的剧本被排练演出,我注定被定义为公众人物。人们对于我的作品或赞美或批判,这都是我不能决定的。不过我实在是厌倦了这种生活,我对这种名誉压根就没兴趣。所以目前我在重新规划自己的人生,我想回到一心只为艺术的生活中去,我的创作是为了我的艺术表达。如果现在回到之前生活的代价是让我“扣押”自己的剧作和演出,发表和上映前绝对不向外界透露任何信息,那我愿意这么做。为何不呢?这样我最起码还能专心创作不被打扰。我在欧洲和东方的生活,很大程度上改变了我对很多事物的看法。以前真的是活得太疲惫了,现在想为自己而活。不管已经活了多少岁,也不管还剩多少日子,人都可以选择为自己而活。现在我四十岁,我觉得从现在开始为自己活是再合适不过了。
还有,我应该对待我的作品多点耐心,我应该再平静点对待它们,我想只有在这种状态下,创作出的作品才能富有激情,我才能对我的作品充满热爱。还有,我想一部作品应该是由一个充满理性的、辩证思维的作家创作的,思想应该足够成熟。所以我更应该留出充足的时间给作品。不得不说,我的一些作品确实是在仓促中完成的,说滥竽充数是怀有恶意,不过确实缺乏思考。外界因素还是影响了我的创作。写作这个东西是要灵感的,但我在时间仓促的情况下完成的那些作品只是一些文字罢了,写完之后就放任不管了。是时候做出改变了,让创作形式变得成熟些吧!我还是相信自己有能力做出这些改变。我要做就要做到彻头彻尾的改变,重新衡量一下自己的写作方式与价值观,以一种全新的态度对待写作、拭目以待吧,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我现在迫切地想让大家看到我的新作品,但这可不是为了其他什么目的,我只是想让大家看到我的另一种态度而已。我脑海中有千万种未曾迸发的灵感,但愿都可以一一表达出来;如果结果相反,那也只能怪我自己。这些灵感来自我现在的生活状态。此时的生活状态简直是我梦中所想的:渴望的爱情触手可及、一直追求内心的宁静以及安全感。这美好的外界环境让我对创作充满信心,在接下来的几年我想我可以保持这种状态。我正在享受前所未有的美好生活,我想这是一生中值得回味的美好时光吧。这种生活给了我前进的力量,我有把一切做到最好的美好愿望。还是应该感谢,我终究是找到了一种“不负如来不负卿”的平衡生活。生活和写作不再冲突,两者恰如其分地融合到了一起。
就像我在创作《发电机》时的状态,那个时候生活中的每一个看似极为平常的点都能让我爆炸。我的脑子里放不下任何东西,因为艾格尼丝出轨的事情已经将我崩溃。仅仅将这件事从我脑海中驱逐,已经耗费了我大量的时间和精力,至于写作也只能往后放了。我每天都要逼着自己平静,压抑着自己的愤怒,尽管这样,写作对于我来说就像癌症病人做化疗一样。如果不是因为觉得自己好久没有发表作品了,我会日复一日地保持愤怒的状态,什么也做不下去。但是后来恢复冷静时,再回头看自己的作品,就能十分清楚地发现很多不足,但是当时无法冷静看待作品。
我之后重读了《发电机》,甚至不敢相信这是我的作品。这篇作品就像一个蹩脚作家写出的,就连一些文章的排序都出现问题。如果考虑到当时我的状态,其实这也可以理解。后来,我又花费大量的精力修改,这才能将整个故事完整地呈现出来。这本书写的是一个有恋母情结的男孩内心的挣扎与纠结,有很多人性的丑陋与阴暗面,不过最终所有的情绪都消失殆尽了,生活回归平静。任何事情的开始或许不需要理由,但是结束一定要付出代价。不幸的是一个女孩成了牺牲品。若我肯花费一些时间,我想在上演前剧本会好得多。
前几日收到了M.埃莉诺·菲兹杰拉德的来信,让我无比兴奋。要不是他给我来信,我还真以为他已经忘记了还有我这个人了。这还让我想起来一件事,去年秋天,我满怀期待地给吉米写了一封长长的信,但至今没有收到回复,我只能从《巴黎先驱报》上获得一些有关他的消息。当我得知他获得了古根海姆研究基金时,我甚至都不知道他何时申请的。说到这,我还想起迈克·戈德,他也申请了,不知道是否获奖。我记得他也曾给我写过信,应该是在去年夏天,当时他提及他要参与申请的事情。我还向基金会推荐了他,说希望他成为获奖人。真心希望他能够得偿所愿。吉米得奖的事情,我是很为他感到开心的,如果他能到欧洲就更精彩了,最起码对我个人而言,我们终于不用把我们之间的联系束缚在书信上,我们可以面对面交流,传递我们不同的想法。
我希望吉米来的原因不仅仅是我可以见到他,另外我可以带他去领略一下欧洲的风采,尽管并不怎么样。但我相信去一个全新的地方,感受一下当地的风土人情与地域文化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呢。不得不说,目前欧洲的戏剧还真的平淡无奇,从这里感觉不到他们对戏剧的热情,戏剧在这里好像永远不能爆发自身的张力。可不要认为是我自己在带有偏见地发表个人意见,稍微有点权威的人都会这么说。看看欧洲的那些剧作和导演的水平就知道了。他们会制作出轰动世界的作品吗最起码我是持质疑的态度的。不过,俄罗斯并不在我所说之列,因为我没有关于那里的什么消息,只知道《上帝的女儿都有翅膀》曾在莫斯科上演过,所以不敢断然下定论。说到作品的上映,《拉撒路笑了》就要在剑桥节庆的剧场演出了,不过这不足为奇,我的作品在全世界各地都有演出,在英国尤为频繁。但是,我还没有这部剧要在俄罗斯演出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