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屈突通率领士卒将洛阳搜了个底朝天,仍然没有找到苏洛璃的行踪,只好回宫向李世民复命。
“事已至此,那去地牢找个死囚,将这件事情给我办漂亮一点儿。”
李世民吩咐屈突通妥善处理摘星楼失火一案,如果冷锋问起,希望别牵连到要齐王。
“是,秦王殿下。”
屈突通退出洛阳宫,立马亲手备好了案宗,派人从地牢提取了一名死囚提前处死,摘星楼失火一案终于尘埃落定。
为了以绝后患,屈突通仍然在派人全力寻找苏洛璃的行踪。
只要苏洛璃这辈子不再与冷锋相见,此案再无翻案之日。
冷锋刚起床不久,李秀宁已经前来寝宫,陪他一同用早膳。
冷锋望着一袭盛装的李秀宁,发现她今天薄施粉黛之后,又漂亮出一个新高度,不但气质高雅,英气中更显娇俏,另具一番韵味,看得他心口一滞。
“公主,请问屈将军回宫复命了吗?有没有寻找到苏洛璃的行踪?”冷锋一边用早膳,抬头询问苏洛璃的消息。
“听秦王宫里的回禀,屈将军一早就回宫复命,现在应该回去歇息了,昨晚他率领三千官兵将整个洛阳搜索了一遍,仍然没有寻找到苏姑娘的下落。”
李秀宁表情淡然地应了一句。
她猜测苏洛璃极有可逃往了长安。
毕竟她是杨雄之女,兴许洛阳摘星楼这把火,正是她离开的时候命人故意放的。
听李秀宁这么一说,冷锋觉得不符合常理。
他记得曾询问过苏洛璃有没有想过离开洛阳,前入长安寻找生父,她并没有这个想法。
“事间万物,瞬悉之间都可能发生变化,摘星楼乃风尘之地,苏姑娘虽然卖艺不卖身,每天仍然有人觑觎她的美色,纠缠者众多,极有可能她不胜其扰,决定前往长安也不一定。”
李秀宁否认了冷锋的想法。
她认为,一旦唐军攻下了长安,也许就能找到苏洛璃的行踪和下落。
现在洛阳虽然已经收复,可是荥阳汜水沿岸二十里驻扎地全是夏军驻兵。
兵临城下,百姓惶惶而不可终日。
想必苏洛璃正是担忧两军即将交战,可能会祸及摘星楼,这才焚毁摘星楼而悄然离开的吧。
听完李秀宁的一番剖析之后,冷锋觉得言之有理。
既然秦王派出重兵追寻她的踪迹均没有任何消息,那一定是已经逃离了洛阳城。
苏洛璃身为杨雄之女,肯定有什么难言之隐。
他对苏洛璃了解不深,仅仅只是因为她生得实在太漂亮,而且痛失母亲,心生恻隐这才伸手搭救而已。
冷锋更愿意相信李秀宁。
“既然如此,稍后咱们俩乔装易容出城,前去虎牢关侦察一番?”
李秀宁提出了一个大胆的提议,想带着冷锋离开洛阳这个是非之地,免得听到了一些闲话而生出变故。
“我正有此意,那就依公主的,稍后一同前往虎牢关看看。”冷锋点了点头,他并不喜欢窝在洛阳宫的单调生活。
“秦王殿下正好也想率一支轻骑,前往汜水观察敌情,到时候结伴同行,顺便看看夏军驻兵的情况。”李秀宁决定和秦王结伴前行,彼此之间有个照应。
“好嘞!”
冷锋兴致大增。
李秀宁明白,摘星楼一事已经平息。
区区歌姬,仅仅与冷锋一面之缘。
相信过不了几天,此事就会化为云烟,淡忘在冷锋的记忆之中。
身为女子,李秀宁对于人性与心理的理解力要细腻得多。
庆幸的是,苏洛璃并没有与冷锋有过深的交情,也并非他心仪的女子,否则此案肯定会掀起轩然大波。
早餐过后,李秀宁命宫女送来一套普通商人常穿的服饰送进冷锋的寝宫,伺候他更衣换装,稍后在端门口会合。
她重新换上了男儿装,疾步来到了秦王的寝宫。
“平阳公主,见过冷公子没有?”
“刚陪冷公子用完早膳,稍后准备乔装前往虎牢关侦察地形。”
李秀宁悄声向秦王说了一下苏洛璃的事情。
希望秦王这几天看牢了李元吉,只要他不出东宫半步,摘星楼纵火一案就会平息。
冷锋已经不再深究苏洛璃一案,为了以防万一,屈突通还得寻找苏洛璃的行踪,此生绝对不得让她与冷锋相见。
三天后,如果顺利拿下虎牢关,李秀宁决定向父皇请命,将虎牢关恩赐给冷锋。
冷锋从此坐镇虎牢关,再将红拂刚给他,替冷锋物色几位远胜苏洛璃姿色的女子为姬妾,冷锋将会终身为秦王所用。
李秀宁此言一出,李世民颔首点头,他正有此意。
兄妹俩的意见高度一致。
李世民决定稍后率领五百人的精骑,暗中保护李秀宁和冷锋前往虎牢关侦察夏军的敌情。
“那秀宁先行一步,冷公子已经前往端门,我怕一些闲言碎语落入他的耳中。”
李秀宁步出秦王寝宫,策马赶往端门,远远看见冷锋骑着青骓,一袭商人装扮,看起来气度不俗。
冷锋示意李秀宁与他共骑一匹马出城,这样他在半道上就不用操心李秀宁会被落下,也好有个照应。
“这样不合适吧。”
李秀宁有些不好意思,洛阳城中布防有重兵,大将云集,她与男子共骑一匹马出行,成何体统。
“没想到公主这么矫情,从苇泽关过来的时候不也是同骑一匹马?身正不怕影子斜,谁敢嚼舌根,我一刀削了他的舌根。”
冷锋伸手一把握住了李秀宁的手,将她拉上了马鞍,策马驶出端门。
刚出城门,远远望见远处的官道驶过一支马队。遥望马队,李秀宁俏脸一寒,小拳头不由攥紧。
她不明白,柴绍怎么突然率领骑兵赶来了洛阳?
莫非是父皇差遣他过来协助秦王攻打窦建德的?
“冷公子,慢点儿。”
李秀宁内心的报复欲开始滋长,她倒是想让柴绍看看,自己的未婚妻与其他男子态度暖昧的心情。
冷锋已经认出了马队中央,穿着一袭华服的大将军,正是柴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