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界太不公平了!
别人轻而易举拥有的,她却要付出很多的代价才能,还不能长久……
像曾经很多次一样,在她最难过的时候,心中总会冒出一个理智的声音:伤心有什么用,如果连你自己都不努力,谁还能帮得了你?
是啊,不能把时间浪费在眼泪上!
她松开手,忽然看到有人递过来一张餐巾纸。
“谢谢!”她接过,擦了擦眼角的泪,奇怪地仰起头,望见一位打扮精致的中年妇女,正俯下身望着自己。她穿着蓝条白底棉质连衣裙,烫着波浪黄色长发,肤色白净,五官端秀精致,看起来很眼熟。
“你……是……妈?”她猛地站起来,直勾勾地盯着她,“这,这这……怎么会……不,不可能!你不是已经……”
“小瑗啊,七年了,我离开这儿已经整整七年,你居然还能一眼认出我!不愧是我亲生的。”林锦秀列开嘴,露出了一抹久违的笑容。
是啊,七年了。
蓝小瑗心脏一阵抽搐!
那夜她记得每一个细节,父亲喝了醉酒,暴打了母亲一顿,边打边骂。她吓坏了,像受惊的兔子逃到了洛河公园,坐在角落里偷偷地哭。
回去之后,母亲竟然不见了。接下来一天,二天……好多天了,一直没有回来。父亲以为逼死了她,怕了,喝光了家里藏的所有酒爬到顶楼跳了下去。
她正好放学,眼睁睁地看着他砸在自己面前,四肢歪余,脑浆崩裂。她双腿一软,跪在尸体边,死死地盯地面,一滴眼泪也没掉。
妈妈没了,爸爸也自杀了,这个世界已经彻底地抛弃了她。她没有想象中那么伤痛,只是觉得好冷,透体冰凉,连眼泪都像结成冰,怎么也掉不下来。
“妈,你怎么会在这儿啊?”蓝小瑗激动得颤抖,却没有扑过去抱她。他们太久没见了,已然产生了一种生疏感。
她怕这是梦,轻轻一碰会碎!
“我听人说丽娟生了重病,还做了换肾手术,所以从澳洲飞回来看看。最主要的是……我想你了,来看看你!”母亲伸出手,怜惜摸了摸她消瘦的脸,突然泣不成声,“我可怜的女儿……这几年难为你了!那个没良心的东西,他怎么能这样对你?”
“没良心的……妈,你说的是谁?”蓝小瑗怔住了。
……
走出H医院,蓝小瑗坐上了苏昌正派来的奥迪车。司机得到了老板指示,什么话也没问,直接送她回霍家别墅。
一路上,蓝小瑗装作平静,内心却差点崩溃了。妈妈告诉了她个深藏了二十几年的秘密,她非常震惊,心情久久难以平复。
汽车缓缓驶入霍家别墅,停在喷水池旁,透过车窗,蓝小瑗看到了一辆蓝色的帕加尼,还有它贵气逼人的主子——霍井钊。显然他早已经得到了她回来的消息,一直在这儿等。
蓝小瑗对他的感情很复杂,既被冰冷俊美的容颜吸引,迷恋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雄性荷尔蒙气息,又讨厌他的自以为是,霸道蛮横。
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逃不掉。
她深吸了口气,推开门下车。
霍井钊身穿高档藏青衬衫,一手插在裤袋,另一手随意地放在车顶上,浑身上下透出一种与生俱来的贵气,像位不可一世的君王,他冷冷的斜睨一眼,故意撇开头。
“我回来了,这下你该满意了吧?”蓝小瑗率先开口了,按耐不住骨子里的一股子怨气,“霍总裁入错行了吧,既然这么喜欢管人,当初怎么不去当狱警!”
霍井钊浓眉一拧,拖着大长腿走到她面前,高高在上的俯下头,目光阴鸷凌厉,像要把人看穿看透。
蓝小瑗只感觉背脊发凉,紧张地吞了吞口水。
“苏玉夕,你该为你有个好父亲而自豪!”霍井钊唇瓣冰冷,凌冽的目光中噙含讽刺,“我给他两条路走,要么告诉我当初那个打电话的人是谁,要么把你乖乖送回来,结果他选择了后者!”
“什么电话?”蓝小瑗心中一沉。
“你还在装什么糊涂?”霍井钊的冰眸子划过一丝冷意,扬起薄白的唇角,“那夜,我爸爸接了最后一通电话,没多久就跳楼自杀了。正是用苏昌正的手机打的。我一直想知道是谁,他却说忘了!像他这么精明的生意人,每笔帐目连小数点都记得清清楚楚,怎么可能忘?”
蓝小瑗非常震惊,怕惹祸上身,立马推了干净。
“这是你们之间的事,与我无关!”
“无关?”霍井钊脸色一沉,冷哼声,“除非,你不当他的女儿!”
蓝小瑗对上他的视线,脸唰地白了,是啊,她是他的女儿,所有一切罪孽由她承担。可是,她能说在这世上,她比任何人都恨苏昌正么?
“我今天很累,想先上楼休息……”蓝小瑗转身想走,胳膊一紧,被霍井钊粗暴地拽了回去。
阳光下,他刀削式的五官棱角分明,英气逼人。她怔怔地望着,恍然如梦。直到撞进他寒潭似的冰眸子里,顿时涌上一股莫名的冷意。
“累,因为顾少南?”
“呵,你的想象力真丰富,我只是坐上了他的车回了一趟家!天天呆在这儿太闷了,回家看看父母,有问题么?”蓝小瑗嗤之以鼻,淡淡讥诮,“你就对自己这么没信心,怕我们之间发生点什么……”
“该死!”霍井钊被激怒了,掐着她的脖子拖近,冷冷地道,“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
“是啊,我怎么会忘!”蓝小瑗对上他的视线,咬了咬苍白的嘴唇,“我是你的犯人!只是犯人!”
霍井钊脸黑了,他受不了她的眼神,倔强中带着丝丝委屈,好像他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滚!”他一下将她推倒在地,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汽车呼地声,驶向了大门。
佣人们看见了,私下议论纷纷,指指点点。在他们看来,本来就不受待见的她又一次惹恼了他们的总裁大人,真是不知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