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舒眉皱眉,只觉得徐婉柔的目光宛如毒蛇,盯着自己吐着冰冷的蛇信,莫名的让人心冷。
“婉柔,你胡说什么!”陈淑云忽然历喝。这婚事是皇上下的,徐婉柔的话无异于挑衅皇上的权威,传出去哪还得了!
徐婉柔惊觉自己失言,噗通一声跪倒在陈淑云的面前:“婉柔知错了。”
陈阿瑾也连忙跪了下来:“婉柔年幼无知,还请娘娘恕罪。”
就没见过这么蠢的,挤兑别人把自己绕进去了。
沈舒眉强忍着要翘起来的嘴角,感觉刚才一定是错觉了,才会觉得徐婉柔不好惹。
沈舒眉正想着,就听到一个刺耳的声音响了起来。
“呦,母后,这是怎么了?”端木严晃着一把折扇,笑眯眯的走了过来。
沈舒眉皱眉,原主当年痴恋端木严也不是没有道理,仅这一身长衫迎风的倜傥,再加上那一双桃花眼,骗骗闺阁少女着实绰绰有余。
“见过太子殿下。”沈舒眉冲着端木凛行礼。
“严哥哥,是婉柔说错话,惹姨母生气了。”徐婉柔一见端木严,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母后,婉柔年纪还小。”端木严声音一下子柔和了起来,看都不看沈舒眉,直接走过去扶起了徐婉柔。
陈淑云见他们如此也不生气,只是笑着看他:“就你疼她。”
说完还特意看了沈舒眉一眼。却见沈舒眉行眼观鼻鼻观口的竟也没看端木严,好像面对的是一个陌生人。
端木严见此,眼中寒光闪过。
徐婉柔目光一转,笑着就勾住了端木严的胳膊,态度亲昵的撒娇:“还是严哥哥疼我,每次都帮着我。”
端木严笑着轻轻抚了抚她的头:“婉柔你这么乖,我不疼你疼谁?”
他满眼宠溺的看着徐婉柔,但是余光却一直撇着沈舒眉,却见沈舒眉依旧无动于衷,端木严皱眉。
以前沈舒眉看到自己这样对别人总是咬着嘴唇泪眼婆娑,怨愤至极是我模样,这次是怎么了?
不仅是这次,还有之前在酒楼,她也是如此,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再不看自己一眼。
这种感觉让他莫名的烦躁。
“娘娘,时辰不早了,王爷还在府上等我。”沈舒眉恭谨提起之前的话头。
端木严闻言,紧皱的眉头一下子舒展开来。
哼,还当她真的绝情了,不过是装腔作势,一看到自己对别的女人温柔就受不了的想逃,这会儿肯定伤心死了。
端木严心中洋洋自得,神采也飞扬了起来。
“那沈大小姐就请吧。”陈淑云笑了笑。今天大势已去,但,这账可记下了,走着瞧。
沈舒眉应声离去,端木严和徐婉柔眼中俱是不甘,正要上前阻拦,陈阿瑾和陈淑云瞪了他们一眼,两个人顿时沉下了脸。
“母后怎能如此轻易放过她,她那日在酒楼可让儿子好生丢脸。”一想到酒楼的事情,端木严就恼火。
虽然沈舒眉主要针对的是沈相一家没提自己太多,但如今都说沈玉洁心肠毒如蛇蝎,说自己被迷惑,心志不坚,识人不清。这流言散开,以后有才之士谁还敢投奔自己!
“就是啊姨母,你看她态度多嚣张的,还不是仗着凛哥哥。”徐婉柔立刻附和。
“就算她仗着端王,那也是端王愿意给她依仗,你跟她作对就是跟端王作对,惹怒了端王,你还怎么嫁过去?”陈阿瑾瞪了徐婉柔一眼。
徐婉柔一怔,随即反应过来沈舒眉今日可是代端木凛进宫的,为难的狠了确实说不过去。
但凛哥哥是她的,她从小就想着当端王妃呢!
陈淑云一看到徐婉柔这个样子就笑了起来:“也不怪你母亲说你,你什么事情都写在脸上很容易吃亏的。”
“可是凛哥哥是的婉柔的嘛,那个肮脏女人怎么能碰。”徐婉柔伸手就扯住陈淑云的袖子撒起娇来。
“越是这样你面上就越要大度,对付这种低贱的女人,背后随便勾勾手指,就有人去替你收拾,何必脏了自己的手呢。”陈淑云笑着喝了一口茶。
徐婉柔眼前一亮:“姨母已经想好对策了是不是?”
陈淑云笑了笑,转头看向了一旁的端木严:“你既然看上了那沈玉洁,总得让我看看她够不够资格当你的王妃,酒楼那次明显不合格。”
端木严皱眉:“母后,我跟玉洁是两情相悦,那次的事情是个意外。”
“所以我再给她一次机会。”陈淑云冷笑了一声。
端木严沉默,但是面色相当的难看。
徐婉柔却是一拍手就笑了起来:“姨母这个主意太好了,就该让他们沈家姐妹相残。被自己的亲妹妹骑到头上,看她沈舒眉还怎么嚣张!”
端木严瞪了一眼徐婉柔,徐婉柔一愣,皱眉看着端木严:“严哥哥,我觉得沈玉洁一个庶女根本就配不上你,还是左相家的齐小姐更适合你。”
“你懂什么。”端木严脸色一黑。
徐婉柔鲜少被他如此对待,立刻要反驳,陈阿瑾伸手扯了扯她,转头看向了陈淑云:“姐姐怕是有话要跟太子说,我们就先退下了。”
陈淑云点了点头,冲着徐婉柔笑了笑:“婉柔放心,过两天姨母就请你看戏,等到他们闹起来了,你想怎么落井下石都行。”
“谢谢姨母!”徐婉柔立刻笑了起来。
沈舒眉,咱们走着瞧!
眼看着他们离去,陈淑云这才转头看向了端木严:“你今天过来可是有事情?”
端木严有些气闷,面上也严肃了几分:“之前行刺端木凛的人他都扔到大理寺去了,现在查出来是莽虎军的人,估计是想钓鱼。”
“这是好事情啊。他肯定是猜到是谁了,所以摆出这副嚣张姿态,就是给你父皇看的。他越是这样,你父皇就越是生气,对你我就越是有利。”陈淑云一下子就笑了起来。
“不,儿臣并不这么认为。”端木严皱眉,“就算他猜到是父皇动的手,但他这样公然挑衅,别人又想不到是父皇出手,这办事的人却都是军中的人,只怕他们利用这个事情到时候肃清一批人,又往里面安插自己人,这就麻烦大了。”
陈淑云面色阴沉:“确实有这个可能,他虽然交了兵权,但那兵权交不交的其实都无所谓了,很多人认的还是他这张脸。”
“所以儿臣觉得此事有些麻烦,来跟母后商量一下,有什么好的应对之策,一会儿面见父皇的时候也好有个说法。”端木严想到这个事情也是头疼。
如今京中局势俨然是端木凛在跟父皇隔空对阵,他为了皇位自然是要帮着父皇的,但父皇这次的刺杀行动完全没有遮掩,知道的明白他是想给端木凛一个警告,不知道的却会弹劾军纪的问题。
端木凛刚上交兵权没两年就出现这种事情,这不明摆着打父皇的脸么。
陈淑云沉吟了片刻,抬头看向前方,忽然就笑了起来:“依你看,那沈舒眉对你可还有情谊在?”
“当然,你看刚才我一对婉柔好,她就心慌的立刻要走人,明显是心中难过。”端木严立刻得意了起来。
陈淑云面色一沉:“你没来之前她就说要走了。”
端木严面色一变,陈淑云站了起来:“我看她跟你说的完全不一样,你当真对她有把握吗?”
“母后想做什么?”端木严不解的看着陈淑云。
陈淑云笑了笑:“端木凛之所以让人忌惮,是因为他总是出其不意的打击敌人,而他的端王府俨然铜墙铁壁,让所有探子望而却步。”
“然而沈舒眉住进去了,甚至今天还代端木凛进宫来谢恩!”端木严说着眼中一亮,一脸恍然的看着陈淑云。
“母后想要沈舒眉来当我们的探子,帮我们打探端木凛的动向!”
“不错。”陈淑云点头。
“端木凛身边的人对他无一不是忠心耿耿,其他人又安插不进去,但沈舒眉以前跟他并不认识,这当街跟着她进入王府也就罢了,竟然还住下了,说明端木凛对她是有一份信任在里面的。”
“不过他们是刚刚接触,这么短的时间内,沈舒眉不可能对端木凛死心塌地,这时就是最好的策反时机。”
“对啊,沈舒眉日后若是为我们所用,哪怕端木凛对她不是十分信任,但只有要五分我们也是占尽了先机!”端木严眼前一亮。
“而且我跟她如今关系这么差,根本不会有人想到我们之间会有联系,果然还是母后高明啊!”
端木严越说越是激动,好像已经看到沈舒眉拿着端木凛的消息在冲自己招手!
“那是自然,本宫吃过的盐比你走过的路还多,你以后可得学着点。”陈淑云笑着又坐了下来。
“不过,我看她不是好糊弄的主,今日所见又跟你当初的描述完全不同,要么是她被端木凛敲醒了,要么就是她城府极深,早前在你和那沈玉洁面前都是装的。”陈淑云想到沈舒眉刚才的样子,不由的有些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