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行云原本就想当一只安静而美好的白莲花,哪晓得,陈俏的话真是太难听了。看来,掉了一口牙,还没有让她长一点教训!还没有吸取祸从口出的教训。
“陈小姐,你这话未免太难听了。”那句灌了迷魂汤,简直是给萧定抹黑。
辱她男神,如何能忍。
“难道不是吗?定哥哥,你忘记驿站第一天她恬不知耻勾搭你那模样?就像没见过男人一样,更何况她还是有个婚约的人?”陈俏此刻也顾不得什么风度,一股脑的乱说,“江小鱼,你敢发誓,你不喜欢萧定?如果不喜欢,你怎么连命都不要去救他?”
帐子里外都有侍女,这话传出去了对江行云和萧定都不好。但是如同陈俏所言,她的确也有婚事在身。若她承认了对萧定的非分之想,传出去,会连累萧定。
自萧定身后走出来,江行云目光冷冷的盯着陈俏。
她这般阴冷的目光让陈俏想起销魂窝江行云拔刀的那刻,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陈小姐,我江蓠寨虽为匪,却懂得知恩图报。四王爷奉命护送我入京,与我同遭不测,丢下他人自己逃跑这种忘恩负义的事,我们江蓠寨还真做不来。”开口就把江湖侠义摆出来,陈俏这种只闺阁斗嘴的少女,根本不知如何接话。
“而且就单凭四王爷曾给予我的尊重,我也甘愿赴汤蹈火。世间最是难得,亦最可贵,便是尊重。”江行云目光冷冷审视陈俏,厉声道,“再者,我在石屋也曾救过陈小姐。莫非陈小姐也觉得我是心属于你。这般胡乱诋毁他人,陈小姐你还有良心吗?你能否积点口德。”
她最后一句,旁人只听出她怒及的对陈俏斥责。
可在陈俏耳朵里,却如同伤口上撒盐,浑身抖如筛糠。然而江行云字字在理,先是恩义,后是那什么狗屁尊重,甚至是最后那如此直白对她的怒叱暗地里讽刺她忘恩负义,她都无言反驳。
她哪里知道,一个下作的土匪,竟是如此口舌如簧,只得猩红着眼睛的重复着,那几句让人反感刺耳的贱人,贱人。
“是舍妹一次次的对不住江小姐。”萧定面上露出愧疚的神色。
江行云抬眸看了他一眼,笑道,“他人之错,为何四王爷要频频道歉。我本是想看一下陈小姐,既这般不领情,我便也告辞了。”说完,朝他欠身,然后看也不看陈俏一眼离开了营长。
江行云走后,萧定令几个侍女将陈俏安置在床上。陈俏盯着江行云离开的方向,冷笑着,“定哥哥,你护得了她一路,难道你护得了她一世。若姑姑知晓我受她侮辱,你觉得会是怎样的后果?”
听得姑姑二字,萧定目光微沉,“我是奉父皇手谕来迎江小姐。你若为难她,岂不是抗旨。她入京之后,便是世子妃,莫不是,你到时候还要挑衅国公府?”
“秦风根本就不喜欢她,她是什么东西。”陈俏厉声打算。
萧定不予她说,此刻她已魔怔,多说无益,便道,“晋地僻壤,怕是难有大夫替你医治,你且先行回京。”
见萧定要走,陈俏双眼含泪拉住他袖子,“方才我听翠儿说,七王爷的那个叫桑子腾的随从也来了。他可是燕京出了名的少年神医,定有办法让我恢复如初。定哥哥,你去叫他过来替我医治吧。”
“方才我就问过,被他拒绝了。”
“什么?”陈俏大吃一惊,“那你可有告诉他我身份?”
她可是陈家大小姐,当今皇后的亲侄女,竟有人拒绝替她医治?陈俏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萧定叹道,“桑子腾是父皇特意指给七弟的御医。去年初春,母后受了风寒,也曾想桑子腾进宫把脉,却是被七弟一口回绝。”
他言下之意,皇后都用不动萧蔚身边的人,更何况她陈俏。
……
江行云脚步并不轻松的往回走。说实在的,作为同样珍惜容貌的女人,看着陈俏突牙跟个老太婆似的,也觉得有点同情,可奈何陈俏这种跋扈,随意践踏他人的,的确不配丝毫怜悯。
回到营帐里,江行云却又是想起了死去的黑寡妇。说实在的,她到现在都有点反应不过来,这个江湖仁让人闻之色变的销魂窝,竟一夜倾巢。她愣愣的坐在床边,听着外面侍卫整齐沉重的巡逻声,终是低声道,“收拾东西,我们独自去燕京。”
小川子虽不明白江行云何意,但江行云向来都颇有主张,便并未多问,开始收东西。她们的东西原本落在了客栈,不过早上时,萧定的护卫已将东西整理好送了过来,所以并不难收拾。
看着旁边的鸡汤,“小姐,这鸡汤有点冷了,还吃吗?”
“吃啊。”江行云看了一眼,“这可是男神亲自送来的。即便冷了,喝下去,也暖在我心。”
小川子不由起了一声鸡皮疙瘩,小声嘀咕,“你刚刚不是说不喜欢四王爷吗?”
江行云这几年行径不羁,江蓠寨人人避之。可向来坦荡,面对江大鱼的责问,都会坦然承认今日又调戏了哪位师兄,偷了哪家的鸡。倒是今天,却对喜欢萧定一事,矢口否认,让小川子破觉得意外。
江行云看着他,“喜欢是肆意,爱是克制。等你长大了,你就会明白。而且,我要以最好的状态,坦坦荡荡的追求的我男神,而非现在这般遮掩。我到时候会用自己的行为告诉全天下,萧定他是我的男人。”
看着她那小眼里燃起自信而又坚决的光芒,小川子白了清秀的脸,“啊……那,我,我怎么办啊?”
江行云吃惊的看着她,“什么怎么办?小川子,你不会是要和你家小姐抢男人吧。”
小川子,“我……”
江行云抬手拍了拍小川子的肩,“我劝你还是放弃。本小姐当年泡过的男人,可是按‘打’算的。像陈俏这种青铜段位的情敌,本王者压根就不放在眼里。”说道这里,她皱了皱眉头,“你说,同是皇族攀亲,陈俏为何在萧定那儿骄纵跋扈,可在死娘炮那儿,怎么屁都不敢放?”说完,喝了一口鸡汤。
如果没错,陈俏望着萧蔚那妖人的目光畏惧又忌惮,恨不得退避三舍。
“本王劝江小姐也积点口德,小心落得和陈俏一个下场。”一个冰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