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子在她手中变成四分五裂,透明的液体合着鲜血从她指缝里流出。
这会儿算是落在了黑蜘蛛手里,江行云知自己怕是凶多吉少。若真是绝路,这玩意,也绝对不留给她们在继续为非作歹。
萧蔚目光微动,神色复杂的看着江行云。前方的黑蜘蛛看到破碎的瓶子,如同五雷轰顶怔在原地,待反应过来,尖叫一声,“小杂碎,你可知道这是我多少年的心血!”
“那你可知道这又是多少人命!”江行云怒道。
“纳命来!”黑蜘蛛尖叫一声,白练一甩如同厉鬼一样就扑向了江行云。
江行云拔出浮云刀,白练带起的杀气逼得江行云眼睛都睁不开。哪知身后突然出现一股力量飞快将她一拽,避开了白练,再度摔了个狗吃屎。江行云艰难的抬起头,见萧蔚挡在她身前,微眯着凤目,“想动她,可曾问过我的意思?”
月光下,黑蜘蛛这才看清男人样子。他五官绝艳,有种女人都嫉妒的精致,神情似笑非笑如同妖魅,邪肆得让人毛骨悚然。
“我们黑寡妇手下从来没有活人。”黑蜘蛛大叫一声,周身杀气暴起,整个人化成鬼影杀了过来。
刹那间,四周冰雪四溅枯木砂石乱飞。趴在雪地里的江行云看两人缠抖一起,无人管她,便爬起来就跑。
黑蜘蛛攻势如潮,招招致命,萧蔚步履如浮游,见招拆招。
余光突然瞥到地上的人,再见她跑的方向,萧蔚冷笑一声,终身跃到江行云身前,同时引得黑蜘蛛的杀气也追来。
“我靠你干什么?你把她引过来干嘛!”江行云忙蹲下身子,却被萧蔚拧起来,一个陀螺似的旋转,避开黑寡妇一击。
“江小鱼,我在这里累得要死不活,你却抛下我去找萧定,这不太好吧!”说完,一脚踢向江行云腿窝,江行云的腿往前一划,劈叉坐在雪地上。
“我的裤裆要崩开了。”她大叫一声,黑蜘蛛的白练贴着她头皮扫过。
吓得她魂飞魄散,若稍晚一秒,她天灵盖估计都被那恶婆娘给掀了。
萧蔚看了一眼她劈开的退,轻笑道,“韧带不错,标准的一字马。”
“去你丫的。”话没说完,她整个又被她拧小鸡一样提了起来。
江行云此刻就像一个人偶一样被萧蔚上牵下拧,左旋右转,一会儿当挡箭牌,一会儿当‘武器’回击黑蜘蛛。这比做过山车还刺激,比搬砖还累,手不是手,脚不是脚,没一会儿,江行云胃里翻江倒海,双眼发黑,再让黑蜘蛛那强悍杀气一震,直接晕死过去。
看着怀里晕过去的女子,萧蔚只扫了一眼,便拦住她腰肢,展臂如孤鹤冲天,再度避开了黑蜘蛛的杀招。
远处炸起一道烟花,萧蔚眼眸微挑,森然的看向黑蜘蛛,“白蜘蛛已死,这世间再无黑寡妇。”
“姐姐!”黑蜘蛛悲沧的扭头寻去,见销魂窝竟是一片火海,突然想起逃跑了陈俏又气势汹汹回来那番模样,那分明是找到救兵的样子。
她如醍醐灌顶,愤然回头看着萧蔚,“今晚的一切,都是你们的陷阱?”
“可惜,你知道的晚了!”
……
小川子没有顾得及那些突然冒出来的黑衣人,直奔方才江行云离开的方向。没追多久,就见萧蔚抱着江行云踩着雪一步一步的走来。
“小姐。”小川子忙冲过去,见江行云紧闭着眼睛,当下嚎叫道,“小姐,你是不是又死了?上次的棺材给扔了呀。”
她们那么穷,没有多余的钱买棺材啦。
她声音粗噶,叫得萧蔚头疼,不耐烦道,“没死。累晕过去了而已。”
“真的?”小川子止住眼泪,却见江行云手上缠着丝绢,“我小姐的手怎么了?”
“已经处理好了,小伤。”他看了一眼小川子,瞥见她的外套,“脱下来,给她盖上。”
小川子点头将外套脱下,盖在江行云身上,默默的跟在后面。
一路走到半山腰处的营地,见萧蔚将江行云放在帐子里,小川子这才喃喃出声,“总觉得哪里不对呢。”
正说着,萧蔚起身走出来,目光如刀审视了小川子片刻,蹙了蹙眉,大步离开。
小川子被他看得毛骨悚然。
……
江行云梦到自己躺在一张扁舟上,舟在海水里翻腾不知方向,突然,海水里冒出一张脸,竟是萧蔚。
“女鬼啊。”江行云大叫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
“小姐。你做噩梦了吗?”小川子茫端来水。
江行云气息奄奄,“我梦到萧蔚了那扫把星了。”正说着,就看到帐子处走来一人,江行云一见,再也忍不住抱着旁边的盆就狂吐起来。
萧蔚阴沉脸站在帐子门口,许是着了一件雪色貂风,让他的脸显得格外的苍白。唯有一双眼睛,漂亮却阴鸷,让人不敢对视。
见自己小姐吐得这么难受,起身走到帐子门口,“王爷,我们家小姐说看到你就想吐。”
萧蔚脸冷笑一声,“理由倒是好,可惜装病这招可引不来某人。吐死之前,记得把本王那四百两还了。”
话音刚落,就听得里面噼里啪啦的声音,接着是江行云的怒骂,“周扒皮。”果然没什么比银子更刺激她的了!嘴角噙着一抹笑,萧蔚拉紧了身上的大氅,离开帐子。
江行云差点把胆汁吐出来了,坐起来时,就看到一个青衣男子。那青衣少年面容清秀,看起来不过十八九岁,着了一身干净的青色长衫,身上背着一个巨大的箱子,头戴着一抹方巾,一身书卷气息。那样子,竟让江行云第一时间想起了宁采臣。
他站在门口,朝江行云行了行礼,文文弱弱的道,“请问江小姐在吗?”
江行云笑道,“这是哪位帅哥?找我有何事?”
“我……我是奉王爷之命来看姑娘的伤势。”见床榻上满脸疙瘩的女子,两眼放光的看着自己,青衣少年竟一时却局促的不敢进去。
看出他拘谨,江行云又笑道,“本姑娘虽是丑了点,可也不会吃人。外面冷,进来吧”
那少年瞬间面如火烧,连耳根子都红了。
他抱着药箱走到床榻边,低头道,“我来看看江小姐的手伤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