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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就这样顺利地进行着，太顺利了，以至于倪皖皖心里开始发毛。
“死丫头不会真的不来了吧！”
她小声嘀咕着，两只手揉成了一团，怎么都没有办法静下来。
秦易南瞥了一眼，看着前方，新娘新郎交换戒指，“你这么紧张，在等你的闺蜜？”
“要你管！”
倪皖皖将手背到后面，目光再次定格在新人身上。
“唔哦哦——亲一个！亲一个！”
众人开始起哄，期待着这最令人害羞的部分。
倪皖皖一抬头，就看到季修丞俯身，整个人都不好了，想也没想，“蹭”地一下就站了起来，然后大声朝着他们喊道：“不准亲！”
这一刻，时间仿佛冻住了，说完之后，倪皖皖是很后悔的，却只能强笑。
“呵呵呵……多不好啊，大庭广众的，要亲回去亲，不更好，你们是不是呀？”
她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着，倒是把众人惊得一愣一愣的。
一旁的季清挑眉打量了她两眼，没有做声。
“额……那个，好了好了，各位，请往这边就餐！”
主持人见状立马出来打圆场，众人看两个大佬都没有吱声，也就小声议论了两下，跟着进了主厅。
照例，新娘新郎回到新房换衣服，待会下来接待这些贵宾。
夏以宣瘪着嘴跟在季修丞身后，直到进了房间，只剩了他们俩，她才忍不住瞧了他两眼。
“有话就说吧。”
季修丞淡淡地说着，一边解开了领带，将外套随意地丢在了床上，全程看着窗外。
“你……你刚刚……要是没有那个人阻止……”
“不会。”
“哦……呵呵……我就说嘛，那个人干嘛多管闲事……你肯定已经想好了借口……”
“没有，我没有想好借口，只是想做个样子而已。”
对于这样的回答，夏以宣被惊得站在原地，不知道做什么好。
季修丞面无表情地从柜子里拿出准备好的衣服，然后进了浴室，在门口停了下来，看着她，提醒道：“待会时间会不够，换衣服吧。”
“哦……哦！”
他们的卧室有两个浴室，但中间却是有两道门的，虽然不知道这间屋子最初的设计到底是为了什么，可是一想到他就在旁边，夏以宣就抑制不住地心跳。
主厅里，笑声一片，大家互相恭祝着，一片喜气洋洋，除了某人……
倪皖皖一肚子气坐在角落里，又是烦躁，又是觉得丢脸，总之完全没有心情吃东西。
“不饿吗？”
“气饱了！”
倪皖皖将身子别过一边，完全不在乎一桌里其他人的目光。
她想着，反正都不认识她，以后估计也没机会了，要丢脸也是秦易南丢脸，倪皖皖便更加恣意妄为了。
“过来。”
“干嘛？”
倪皖皖微微转了个身，就看到他端了碗汤，舀了一勺递到她的嘴边。
她一时惊到了，所以忘了有所动作。
“啊——”
“啊？”
温热的液体就这么顺势进了肚子里，下一秒某人的脸就开始红的发烫，整个人懵在原地。
她嘴唇变换了N种形状，却愣是没说出一句话。
其他的人们看着他们，一个个笑得意味深长。
“小秦啊，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
“这个，应该不远了。”
秦易南微微抿唇，毫不犹豫地应答。
倪皖皖只能瞪大了眼睛，表示反对以及震惊，只是这一切的行为，都被视作了害羞和秀恩爱。
“张嘴。”
“我……”
她只是微微张了张嘴，秦易南就趁机塞了一块排骨进去。
不过，虽然不想吃，但是这味道……
“慢慢啃，纸。”
“知道了、知道了……”倪皖皖不耐烦地转过身，开始有些“认真”地啃了起来。
突然，不远处的一桌哄笑了起来，所有人都站了起来，说着各种祝词，倪皖皖抬头看着，一时间有些愣住了。
当初，他们的婚礼，只是在礼堂做了一下形式，并没有这么多人来，更没有双方的父母这样热情的交流，也没有受到这么多人的祝福，哪怕是形式上的。
想到这些，倪皖皖突然替陆晨曦觉得不值，心里塞塞的，忽然觉得，她没来也挺好，没有看到，也挺好的。
或许，她最终的归宿，真的不是他……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她在有这个想法的时候，恍惚间看到了季修丞的眼神，他似乎是有意地朝自己这边看了一眼，只是一眼，却被倪皖皖抓住了。
当然，还有另一个人。
“不用怀疑了，他是看了一眼。”
秦易南仿佛会读心一样，看到倪皖皖的表情竟然就知道她在困惑什么。
她来不及惊讶，脑子里全是疑惑。
他看着自己做什么，会不会他也不想的……这场婚姻，他是不是也是无可奈何，他是不是希望她此刻出现？
这么多问题，倪皖皖一个都回答不来，更猜不到。
突然间，她想到了那个电话。
“对不起，我去一下洗手间！”
整个人处于震惊和恍惚的状态，倪皖皖起身随便撂下一句就匆匆往洗手间跑去。
秦易南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地叹了叹气。
“怎么……”
“哦，没事，她最近没休息好。”
“啊，对了，秦总，最近那个广告的事情……”
洗手间。
“接电话……赶紧接电话……拜托了！”
倪皖皖倚在洗手间的门上，焦急地跺着脚。
只是，电话接通了，却没有人接。
第一个、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倪皖皖打了十余个电话，都没有人接。
“怎么会这样……”
倪皖皖心里又开始了各种猜测，一颗心悬在了空中，整个人都急躁地不像样。
“不行……再打一个！”
她渴望着奇迹发生，却没想到另一个不可能的事情发生了。
倪皖皖失望地走出洗手间，却发现大厅又开始躁动了起来，舞台上除了主持人，好像多了那么一个高大的身影，他拿着话筒，说着一些什么话。
她一步步地走近，声音变得越来越清晰，连同着他的相貌——
倪皖皖的牙齿不由得颤了颤。
“牧——牧长歌？”
她低声惊呼了一声，在不知道做什么的时候，一双手从背后搂住了她的肩。
“好了，我们坐回原位，冷静一下。”
是那千年不变的冰冷的声音，怎么在此刻好像变了，有点温度了，一定是她现在迷糊了，出现错觉了。
“虽然我们之前有过一点不愉快，但是还是衷心地祝福我们这对新人，作为环球投行的代表人，对我的迟到表示歉意……”
牧长歌在上面说着长篇大论的客套话，倪皖皖将目光转向夏以宣，只见她一脸不屑加嫌弃，这样的表情倒是有几分可爱。
一旁的季修丞则是面无表情地站着，目光跟着牧长歌转，感觉是在真诚地听着他的话。
看到他这样的表情，倪皖皖顿时有些心塞——他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要是晨曦看到了，该多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