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着,见了亲姐姐就一点都不激动吗?”季修云口中调侃着这个亲弟弟的表情,却将大半个身体都依靠在刚过来的季修丞身上,眼睛微微眯着,似乎是喝醉了。
“你这个媳妇挺好的啊!”她靠着他身上,浓烈熏人的酒味直冲季修丞的鼻子。季修丞一副嫌弃却被缠上的无可奈何。“我今儿啊,也没什么意思,就是呢过来和你们道个歉。”
季修丞实在是无可奈何了,扶着她靠着墙站好,声音难得的冷冽,“姐,咱们呢要说话就好好站好,你这样,我很怀疑你的诚意。”
说着,便叹了口气接着说道:“那天的事情我和晨曦很早就知道了,之所以不愿意说就是担心破坏我们之间的感情。”
他撇头看了看在餐厅里和老板聊天的陆晨曦,脸上的笑容温暖瞩目,“晨曦容易心软,也善良,但是姐姐,这些都不应该是你用来伤害她的理由。她在尽最大程度去包容你这么一个不相干的人,她为我做出了最大的让步,可是姐,你太让我失望了……”
季修云向上挑了挑眉,半眯着的眼睛睁开了看了一眼季修丞,忽然嗤笑了一声,“失望?”闭着眼仰着头对着走廊雪白的顶端深深地吐了口气,“失望啊!”然后胸向前一顶,整个身子被带动离开墙面。一只手撑着墙,另一支手抚了一把掉落的长发,整个人看上去莫名觉得颓废又难堪。
季修丞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身影,手掌摸了一把额头,心里猜测是不是刚刚的话说的有些狠了。眼睛朝天转了两圈,还是追了上去。
刚转过拐角,便看到了魏子峰搀扶着季修云上了车,心下随即松了一口气,转身便回到店门口。
隔着餐厅的玻璃,季修丞从街上便看到陆晨曦正坐在原先的位置上,看着窗外的景色,神色间的落寞叫他不由得心疼。
他推开门,冲着店老板微微一笑。陆晨曦一眼便看见他,冲他招招手,笑靥如花,似乎刚刚的落幕不过季修丞一厢情愿的情绪作怪。
没有看到季修云她的神色变了变,冲他的身后看了好几眼,直到确定她没有出现才皱着眉担心地说道:“修云姐呢?回去了吗?但是她的包还在这儿呢!”
“没事,她有人照顾。”季修丞一把拽过陆晨曦纤细的手腕,拽到自己身边,揽着肩膀便要往外走。
“怎么了,和修云姐吵架了?”窝在他的怀里,陆晨曦仰起头看着他的下巴皱着眉担忧地问道。
“没呢。”季修丞撒谎了,撒的面不改色,他拉着她出了餐厅的门,打开了车门,一把把娇小的陆晨曦塞了进去,“我和我姐之间的关系你是知道的,怎么可能吵架呢。”
陆晨曦看了他一眼,想起之前他曾经描述过两人之间的关系,莫名觉得一个词特别搭——相依为命。但是她没有说出口,转头望向街道两旁一直向后跑去的路灯和建筑物。
次日,天色大好,云淡天青,阳光明媚,最难得的是没有雾霾,是个好心情的日子。牧长歌处理完需要批示的文件,拿着杯咖啡站在落地窗前,望着这难得一见的清晰风景,心情莫名愉悦起来。就连往日里最为头疼的陆雨薇的也没有打扰到他的思绪。
“笃笃笃。”
“进来!”他站在落地窗前,推开门进去的时候莫名地有一种神低的感觉,最起码在助理的心里,牧长歌的形象又加了几分。
长时间不见来人说话,他扭头望去,凌厉的眼神如同刀削一样直黢黢地扫向助理,“什么事?”
助理赶忙低头,双股颤颤,声音低哑,“牧总,外头有一个叫子晴的女人说要见您!”
“子晴?”牧长歌闭着眼想了会,依旧没有想起来这是何人。挥了挥手,面无表情地说道:“我不认识她,让保安把她带下去吧!”
助理按照他的命令去做了,细长的高跟鞋踏在大理石地砖上,声音清脆响亮。她走进等候室,径直走向那个坐在房间里最里头的椅子上的女人。
“他……他愿意见我吗?”
这个名叫子晴的女人看上去很年轻,大概也就二十三四岁的样子吧。染成黄色的头发乱糟糟地扎在一起,身上的衣服穿的很随意,没有名牌的衣服,并且她的穿着打扮似乎已经跟不上潮流了。看样子,可能是牧总的某个穷亲戚。
助理打量了她一番,对于这样人她屡见不鲜,大概就是乡下农村里那点事儿呗,她的历代老板都有这种沾亲带故一表多少里的亲戚。
“行了这位姑娘,牧总说不认识你,你还是早点回去吧!”助理看着子晴,好心劝诫道:“你看看你才这么小年纪,还有一大把青春呢,干什么不行啊!就不要非要攀这种亲戚。好好找份工作不值当吗?”
“不……不是……”子晴是个不善言谈的人,平日里也就是弯弯唇甜甜地笑,哪里能比得过这种战斗力强悍的职场老油条。
助理看她不听劝,脸色一摆,英气的眉毛一挑,打电话拨通了保安的号码,“姑娘,咱也不是没劝过你了,你还不走,那可就别怪我用武力了!现在识相点自己出去,还能免了一顿皮肉之苦。”
“你们……你们不能这样对我!”子晴被保安架着胳膊,一边挣扎一边扯开嗓子吼,“我是牧长歌孩子他妈,你们不能这么对我!”
助理哪里会听她说话,冷眼旁观,“笑话,全世界的人都知道牧总没孩子,姑娘,你就全是扯谎也要找一个合适的理由吧!”
挥了挥手,招过呆在一旁不作声的保安。只见保安伸手一把拽住她的头发,拖着她向外头一扔,也不管对方是否受伤。助理站在公司门口的大理石台阶的最上一阶,低头看着躺在地上的子晴,从钱包里掏出几张红票子洒了出去,极其轻蔑地看了她一眼,“这些钱留着去看看伤吧,我可不希望明天新闻上出现‘环球公司保安仗势欺人的头条’。”
子晴靠在台阶上,粉红的百元大钞正散乱地落在她的肚子上。她仰头看着面前这座高楼大厦,心里一阵一阵地发冷。她想很有骨气地把这些钱撕掉,然后站起来头也不回地回到自己的小房子里去。
但是她不行。呆在家里的两个人,一个人嗷嗷待哺,一个病入膏肓,都是特别费钱的事儿妈。当年的一夜情对于牧长歌来说,不过是一个晚上的艳遇,可对于当时出来买醉的子晴来说,却是悔不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