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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讯室里，曾宝贝原来已经被问得无奈而又疲惫，一见到厉以森进来，立刻挺直身子，重新抖擞起精神。
“以森哥哥——”
随同进来的还有陆星宇。陆星宇一进来，石磊就让了位置，把笔录推给他看。
陆星宇坐下来，翻了一遍笔录。厉以森随后就拿过去翻阅了一下。
曾宝贝见到他们两个，心情反倒镇定了不少。
“该问的都问完了，可以走了吧，陆队？”她以讽刺的语气问陆星宇，“你们简直是在浪费时间、浪费警力。该找的凶手不去找，却找我们两个？我敢说，不仅我不是凶手，就连章静涵也一定不是。”
“哦？”陆星宇笑道，“你就这么肯定？她不是你的二号情敌吗？找同学了解过了。苏潼是你的头号情敌，而章静涵是你的二号情敌。因为她们都喜欢厉以森。”
曾宝贝冷笑：“那是没错。这我承认。不过我也说过了，这天底下三｜角恋、四角恋的事情天天都在上演，你见过谁那么狠，就非得把情敌杀掉的？”
“别人或许不会，但你们会为了厉以森打架，说明你们有暴力倾向，那就极有可能。”陆星宇一本正经地说道。
曾宝贝无奈地冷讽：“你也说是有这种‘可能’，那就不是‘确定’喽。那么也有一种可能是，越是会公开为情敌打架的人，越是不可能用缜密的计划去杀死情敌。像我们这种人，公开吵一架打一架，把脾气爆出来就没事了，哪有心思想那么多恶毒的计划？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叫‘会咬人的狗不叫’么？陆队，你应该去找那条会咬人的狗，而不是在我们身上浪费时间。”
空气瞬间有点静寂。
厉以森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曾宝贝，深邃的眸底，一丝波澜涌动。与此同时，嘴角微微扬起，淡然的笑里隐抑不住一抹赞赏，又好似有点儿意外。
陆星宇也怔了两秒，滑动了下喉结，才微微恼道：“怎么查案，不用你教。只要有可能性，我们都要调查，希望你明白，只是就事论事。监控视频也给你看过了，正是那天傍晚，你和章静涵就是为了厉以森打架。”
“是打了。但你知道，我们架没打完就匆匆赶到音乐学院是为了什么？”曾宝贝火气更大，“我们那是担心演出完之后，苏潼和厉以森约会，吃宵夜，然后再顺便把以森哥哥吃了。如果苏潼是我们中的任何一个人杀的，我们需要有这种担心吗？”
“不需要，”陆星宇侦探式的犀利让他总在刁钻的钻空子，“但也许你们就是要做做样子，好让大家都不会怀疑你们。”
曾宝贝气到噎气，鼓着可爱的腮帮子喘气：“真是服了你，陆大哥，原来你是这么查案子的。查案讲究证据，而不是有可能的动机，就非要把罪名强加在人家身上。”
“但是除了这个，还有一些疑点。比如你在音乐学院演出之前的那天，曾经到过音乐学院找过苏潼，而那一天，那位负责道具的同学，已经把瓶子给了苏潼，你就是在那个时侯，把毒药放进瓶子里的。而氰化钠正巧娟姨的店里也有，而你今天正好出现在案发现场，你是不是知道我们在追查氰化钠来源，所以先杀了她灭口呢。娟姨死的时侯，手里握着的正是爱心项链，她这是在提醒我们，凶手就是你，是不是？”
陆星宇骤然撑住桌子，上身前倾，严肃无比地逼问。
曾宝贝无奈的冷笑，立刻一一反驳：“陆队，你知道么？你的推理就像是在说故事一样，编得理所当然。证据呢？没有直接证据，一切都是枉然。”
“我可以告诉你，苏潼死前的前一天，我的确是去音乐学院找过她，那是因为杜伯母自己烘焙了一些蔓越莓饼干和燕麦饼干，还有做了些蛋挞，想让苏潼也尝一尝，因为之前她来过厉家的时侯，夸赞过杜伯母的烘焙手艺，杜伯母答应做给她吃的。受伯母所托，我只好去了。”
“可是，就只是把饼干给她，说不上两句话，就走了。我和她根本就无话可说。也不可能知道一个什么瓶子什么的。我之所以今天去娟姨的店里，就只是想取回我订做的爱心项链。也许是因为娟姨知道明天就是伯母的生日了，所以我今天一定会去取项链，这才把爱心项链拿出来。只不过刚拿出来的时侯，就遭到凶手袭击，这才握在手里，这样也说得通啊。”
曾宝贝一番辩解，说得陆星宇无话可说。
厉以森不禁轻勾唇角，心里对曾宝贝倒有了一个重新认识。她表现得比他想象之中好太多了。
“宝贝说得没有错，陆队，”他也用一本正经的称呼对陆星宇说话，“如果你们警方尚没有直接证据证明就是曾宝贝和章静涵杀人，该问的问完了，请放人吧。你连宝贝的质疑都回答不了，那有什么理由继续扣留。”
“叩叩——”此时，门被敲了两下。
“进来。”陆星宇微微吁了口气，似要摆脱被问住的尴尬。
“你的电话，陆队。”石磊推门进来后说。
“好，接个电话。”陆星宇借机站了起来。
过了不到十分钟，陆星宇回来推开门，说：“曾宝贝，你可以走了。”
厉以森站了起来，把曾宝贝带了出去。
在大厅，曾宝贝见到了从另一间问讯室出来的章静涵。
章静涵依旧一脸心有余悸的样子。
“好了，你们可以先回去了，有新的情况再请你们回来协助调查。”陆星宇盯住厉以森，“以森，不要怪我，我只是公事公办。真没做过，绝不冤枉。我会努力寻找证据的。”
三个人走出了警局。厉以森打了辆车，让她们两个上车。
他先把章静涵送回了学校，再同曾宝贝回家。
曾宝贝问道：“为什么接了个电话，就这么快放了我们？”
“是章静涵的爸爸打的。”厉以森平静地回答。
“哇靠，怪不得。”曾宝贝翻了记白眼。
厉以森淡然一笑：“不过，我相信陆星宇不是那样的警察。放了你，不是因为上头领导的电话，而是因为证据不足。他被你反问住了。厉害啊，曾宝贝，平时迷糊冲动，但还是有当警察的潜质，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