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璃手足无措拉住凌盛安的手:“盛安,我,我想吃个鸡蛋面。”
凌盛安很细心的观察着刘璃,甚至能感觉到刘璃的紧张,她孕期敏感,所以任何时候他都顺从她的意愿,不提出质疑。
他揉了揉妻子的头发:“我去给你做。”
李秀清立时演技派上身,眼睛红了起来:“我们璃璃能找个这么好的丈夫,我这个当妈的真是欣慰,你们都辛苦了。盛安,你白天那么累,晚上还要去接璃璃,你别去厨房了,妈妈给你们做,鸡蛋面是吧?给我说说东西在哪儿就行了。”
凌盛安鞋子已经换好,走进大厨房:“没事,我经常给梨子做宵夜,你们去洗漱一下,出来就可以吃了。”
李秀清耳聪目明,在乡村里早就练好一身勤快嘴甜和翻脸如翻书的本事,她要是下了决心打入敌人内部,什么话都说得出口。
这种时候,她绝不会让凌盛安去做饭,“不行不行!年轻人上班多辛苦,坚决不能让你们来做饭的,都休息看会电视去。”
李秀清表现得太好,煮好饭又把厨房收拾得干干净净,守着刘璃吃完了,又赶紧去收拾碗筷,桌子擦得干干净净。
刘璃是想赶人走,可她开不了口。
她心里的母亲着实可恶,母亲从未对她这般讨好细心,她心里是贪贪恋这股亲情的。
她没说好,却也没说不好,心里还怄着气,洗漱好就关在房间里做孕妇瑜伽,她怕孕期长肉太快,以后难以恢复,也怕剖宫产需要休养太久。
轻音乐缓缓淌出,她跟着呼气,吐气,伸展,烂摊子留给了凌盛安。
凌盛安是女婿,妻子摆脸色,闹情绪,但他不能,他将李秀清安排在楼下客房,然后才回房间。
洗漱完,直接把瑜伽垫上的刘璃抱上床。
刘璃躺下后,依旧勾着丈夫的脖子不松手,定定望着他,“不要给我妈说我怀孕的事情。”
“好。”
凌盛安闻着她的呼吸,正低头想要吻她的额头,刘璃突然松开圈着他的手,推开他翻身起来去拿手机。
站在床边给肖蓉发了消息:“妈妈,你叮嘱一下爸爸和姐姐还有明天要过来的保姆,别把我怀孕的事儿告诉我妈。”
肖蓉接到这条短信,真是刚上头的困意马上就消失了,她不敢回信息,推醒了老伴:“老公啊,梨子是不是还想着去打胎的事儿?”
肖蓉委屈起来的时候,眼睛眨巴眨巴就要哭了,声音都会不对劲。
凌振桥已经入睡,本想“嗯嗯”几声应付妻子继续睡,可听到声儿不对,马上坐了起来,“怎么了?蓉蓉?”
“梨子发信息给我,不让我们把她怀孕的事儿告诉她妈妈,你说,她是不是还是不想要这个孩子?还是铁了心要打掉?”
“不能啊!”凌振桥侧身摸过放在床头柜上的眼镜盒,打开盒盖戴好眼镜,拿了妻子的手机,被手机屏幕的光刺得虚了眼:“我看看信息。”
肖蓉抽着鼻子,夸大自己的伤心:“我死活都不能同意去拿掉孩子的,我们儿子不小了,感情又专一,要是梨子这么伤害了他,他以后不找女人不生孩子了怎么办?我可不敢冒这个险,你知道他的,他连丁克这种谎话都编得出来的。”
凌振桥看了好几遍信息,手机还给妻子:“我觉得你是太感性,过分解读了,你看看今天亲家母那个样子,梨子是不高兴的,他们家庭肯定有很多问题是我们不知道的,哪有自己妈妈来了,家里那么大房子不让住,让盛安去开酒店的?你能这么对自己妈妈吗?”
肖蓉摇头:“肯定不能啊!”
“而且和儿媳妇接触这么久,你觉得她是那种对人不友好的人吗?”
“她是那种对她不友好,她不会讨好,但是对她好的,她就很好那种人。”肖蓉对这个认知还是挺深,刘璃开始可没有对她这个婆婆友善过。
“所以啊,肯定有不满,所以我们先不要去猜测。按照她说的做,这孩子有自己的主见,但是咱们每天该安排早饭的事儿,得一直安排下去,做好本分,不僭越,知道吗?”
“嗯嗯,知道。”
“睡吧。”
李秀清躺在大床上,客房的装修比她家住的房子好一万倍,想着以后一直都能住在这么好的房子里,还能把儿子接过来一起住,她就高兴得睡不着。
她打了电话给儿子:“辉煌啊,以后你姐姐咱们是有得靠了,现在是名主播,有钱有地位,还嫁了个特别有钱的老公,天哪!你说我命怎么这么好,生个女儿这么能干,这么牛,我后半辈子算是有福了。”
刘辉煌手中的电话被刘全贵抢了过去:“你那脾气收着点,别把女婿得罪了。”
李秀清眉飞色舞:“我能那么蠢?你放心,我肯定不能干那么傻的事儿。”
但李秀清不敢把自己在饭桌上惹毛刘璃的事情拿出来说,生怕刘全贵说她不懂看风向。
次日一早,刘璃因为失眠很早醒来,几乎和凌盛安的作息碰到了一起。
两人洗漱好后下楼,刚刚擦完地的李秀清一张脸笑得稀烂:“你们起来了?坐一会,我马上给你们弄早饭。”
刘璃半天回不过来神。
不但卫生搞好了,还有早饭?
以前在老家,每天早上都她起来给一家子做早饭,六岁开始洗衣做饭都是她的活,今天这是变天了?
之后便是李秀清一个人絮絮叨叨的自言自语:“昨天我听亲家母说给你做包子,那个什么包子我也没听过,我就做我们丰南的包子,璃璃现在不吃辣,我就没放辣椒,昨天晚上你们睡下了我就发面了。我看冰箱里还有骨头,就熬了个骨头汤,就包子吃。”
“盛安和璃璃都很辛苦,早饭一定要吃饱,我看电视里城里人早餐可讲究了,我还煮了鸡蛋。改天我再学着做点你们城里人喜欢吃的东西,吃多点,上午工作都有劲。”
刘璃坐在餐位上,屁股底下长了针似的不自在。
凌盛安清楚,刘璃是话很多的人,叽叽喳喳不会停,这么沉默的时候,也只有李秀清来了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