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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苏渐皱了皱眉,沉默了下来,继续翻看那些剩余的照片,在他的脑海中,此时正在快速地想象着案件的各种可能。

鲁能飞坐在对面,见苏渐一言不发,他的心情不是一般的沉重,心想自己做了一辈子的法医,现在却要和这个曾经是自家徒弟的小鬼面前辩论,真是窝囊的事儿。

在鲁能飞的心里,他当然希望苏渐最后的看法是和自己一致的,特别是这种大案,且不论能立下什么功劳,要是在判断上有丝毫差错,众目睽睽之下,以后的日子就不好混了。

鲁能飞想,刚才这种分尸工具问题虽然存在一点点的分歧,但还不是什么大问题,关键是罗奇一直追问的死因问题,苏渐他要是有什么确定性的看法,那真就麻烦了,罗奇本来就对他不怎么信任,现在要是苏渐提出新见解,那么自己的处境就会什么难堪。

鲁能飞知道,要真有什么意外,这不是自己可以阻止的事情,苏渐一贯我行我素,风格犀利,虽然不是为了要抢着出风头,但他的雷厉风行在无形之中就对身边的人造成了伤害。

见苏渐看完了尸检照片,鲁能飞想试探一下苏渐的看法,于是拐了个弯轻描淡写地问道:“照片齐全吗?”

苏渐点点头说:“行,还算齐全,我继续看看现场照片吧。”

剩下的一堆都是现场资料,有现场照片、DNA鉴定书、毒物检验报告等等,苏渐抽出“现场照片”那本案卷,又开始默默地看了起来。

鲁能飞见苏渐没有搭腔,心里更是急了,他知道事情有些不妙,苏渐可能存在不同的意见,不然他也许会说:“嗯,你们的工作做得不错,看来我又可以安心回老家去了。”

苏渐一边翻看现场照片,一边伸出一只手指,不停地在桌面上“啪嗒啪嗒”地轻声敲击着,这是他的习惯动作,按照他的话说起来,这是他解压的最佳手段。每当他处于巨大压力之下时,他就会不由自主地用右手的食指在桌面上敲击,而往往在这种时候,一些跳跃性的想法便会在他的脑海里蓬勃而生。技术大队的法医们戏称他这是“一指禅”,言下之意就是他的这“一指禅”功力深厚,指力所到之处,难题就会迎刃而解。

苏渐一边看照片,一边心里起了疙瘩,他感觉他自己像是陷入了乌云密布的莽苍之中。他心想,这起无头案虽然既幸运又快速地找到了身源,可是尸体和现场的变动没有逻辑可言。一般来说,砍头和剥皮的行为,本来就是为了掩人耳目,可是凶手却将残尸随意抛弃于路边,并没有被掩埋,凶手的意图到底是什么?

这时的苏渐已经有些坐不住了,他时而掩面,时而摇头,时而翻看那些实验室检测报告,在他身体的四周,好像有一张巨大的网将他团团困住,而他正在想方设法挣脱。

鲁能飞斜靠在椅子上,稍一转动身体,椅子就会发出“吱嘎吱嘎”的响声,此时他心烦意乱,感觉非常受煎熬。

但鲁能飞心里明白,要不是苏渐这次出事被送回老家去,他永远都体会不到做老大的难处,天天加班不说,任何大要案都要他出去说话,他感觉压力比喜马拉雅山还要大。

可是现在情况更为微妙,苏渐回来了,他本来可以减负,可是这个时刻斜靠在这儿却坐如针毡。

苏渐终于开口说话了,不料他这一开口,着实把鲁能飞吓了一跳:“能飞,我觉得死因有问题。”

“死因有问题?”鲁雄飞大吃一惊。

这个问题超出了鲁能飞的想象,他觉得尸体检验的基本问题他是敢保证的,目前林建松的死因最大可能是头部受到了打击,苏渐就算是有什么高见,那也只会在案件分析的层面,比如凶手的刻画、作案的动机等等。

一阵震惊之后,鲁雄飞就镇定了下来:“你觉得死因不是在头上?”

苏渐皱皱眉,说道:“我们连头颅都没看到,你怎么会怀疑死因在头上呢?我压根儿就没去想头部有没有遭受过打击。”

鲁能飞反问道:“林建松全身都没有损伤,那么损伤不在头部还能在哪里呢?”

苏渐的看法却完全相反,他说:“全身没有损伤?我正想说全身都是损伤呢。”

鲁能飞觉得他自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问道:“全身都是伤?”

苏渐慢慢分析道:“能飞,我觉得林建松全身的脏器都有问题,你看这些脏器都表现为充血,有的粘膜甚至还有出血点,而且尸斑颜色也很暗。”

鲁能飞才知道苏渐的意思,于是他说:“这些我也知道呀,你的意思是死因有机械性窒息的可能?现在颈部以上部分都不在,林建松到底有没有被掐过或者被勒过,还不好说吧。”

苏渐斩钉截铁地说:“反正不像是颅脑损伤的结果。”

鲁能飞不客气地来了一句:“那也不能解释为颈部被掐吧?”

苏渐忽然慢慢地说:“我觉得还有一种可能,电击死亡。”

鲁能飞瞪大了眼睛,他望着苏渐说道:“电击?你是说林建松是被电击致死?”

苏渐缓缓地说:“尸体脏器的征象非常符合。”

鲁能飞反问道:“那为什么身体上看不出电击的部位?”

苏渐的回答只有两个字:“头部。”

鲁能飞一下子火了起来:“我说打击部位在头部,你却说不够客观,而你却可以说电击部位在头部,你是什么意思?”

苏渐傲慢地说:“这不一样,电击是有脏器的征象支撑的。”

鲁能飞愤愤地说:“你可以保留你的意见,可是我觉得,你的跨度太大了,苏,那些领导都是疯子,你不要顺着他们的思路走,否则会被拐进死胡同里去。这段时间里,我都快被逼疯了,我一贯坚持的客观事实论,在你走后就沦陷了,领导哪里要听我的客观事实呀,他需要的是推理、推理、推理……”

鲁能飞说完这些,右手在桌子上重重地击了一拳,他所坐的椅子也因受到后推力“吱嘎”地响了一下。

苏渐理解鲁能飞的心情,在他眼里,鲁能飞是个兢兢业业的好法医,苏渐几乎把大队所有的日常工作都甩给了他,除了自己紧紧抓在手里的大要案。

等鲁能飞的情绪平稳下来之后,苏渐才说:“不是领导疯了,是我们都疯了。” qvEN00lBRLNDzpLBGgc7Y6xie87DUKKgZG9q+TLfemlYG5095usB7mQ29pu/v5D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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