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随风的房间还是之前那间厢房,家具破烂而简陋,只是之前密布的蛛网被太岁和瑶光打扫干净了,否则像是个鬼屋似的,哪能住人?
柳随风赤着上身盘坐在床上,混身绷带缠绕,以往风流倜傥的帅气不见,倒是显出几分精悍。
“开始吧。”朝太岁点了点头,太岁开始动手,一圈圈的解开他身上绷带。
而瑶光两指并拢,搭在他手腕上,两眼微眯,摇头晃脑,看那样子是正在给他号脉。
柳随风好笑的看着一本正经的瑶光:“怎么样,我的伤彻底痊愈了吧?”
“她能看出什么啊?你看她那模样,分明就是在模仿哪家老郎中吧?不过差了一点,你应该一边号脉,一边捋胡子啊。”太岁认真的解着绷带,嘴里却不闲着,习惯性的开始嘲笑瑶光。
瑶光不屑的瞥了太岁一眼:“说的好像你就是神医似的,我不会看病,难道还不会听声吗?”
说罢,她抬起手指,虽然一本正经,可柳随风还是能看出她有点心虚:“嗯,嗯,你现在健康的不得了,就跟一头牛一样,起码能承受我一拳了。”
柳随风忙捂着胸口笑着站起来,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的姿势:“得,我身子骨弱,可承受不了你的怪力。”
瑶光晃了晃拳头,斜了太岁一眼,嗤笑道:“不过某人没受伤,好像也吃不住我一拳啊。”
太岁眼皮跳了跳,不甘的反击道:“真新鲜了,还没听说过哪家姑娘炫耀力气的,有一身蛮力很骄傲吗?切!”
见这俩人又要吵起来,柳随风苦笑:“行啦,我说你俩可真是冤家,一天不吵就不舒服是么?”
太岁和瑶光对视一眼,冷哼一声,都转开目光。
太岁解完了绑带,看着他身上的伤口惊讶不已,赞叹道:“哇!这金疮药从哪儿配的,伤口愈合的这么好。”
柳随风还不及回答,瑶光已经得意地说:“这是我北斗司秘制伤药,外头可没有的,不光有外伤药,还有口服的内丹,两两配合,只要不是当时断气,就能救回来。”
太岁心里赞叹,可嘴上去不服气,嗤笑一声,道:“说得好像是你配的似的,美什么?”
瑶光咬了咬牙,说来也怪,尽管以往她脾气就算不上好,可却从没像这几天一样,只要太岁随便冷嘲热讽几句,她就有股冲上去爆揍他一股的冲动,好像不这样就不爽快似的。
柳随风下床活动了几下,穿上衣服,到了院子里随手又打了一套拳。
收功后,他额头稍有些汗渍,走到二人身前笑道:“伤已痊愈,只是几天不练拳脚,骨头都有些懒了。”
三人准备停当,便即下山。
瑶光摩拳擦掌道:“咱们直接去七星观,一雪前耻。”
柳随风摇头:“太岁,我记得你说过,那晚你去驿馆时,看到德妙在棺材前施法,趁所有人昏迷之际打开过棺材?”
“没错。”太岁点头。
“那后来发生了什么?”
“离得太远,我没有看清,只看到她检查了郑御史的尸身,里外搜索一番,然后又合上了棺材。”
柳随风皱眉想了想,一边沉思一边自言自语:“究竟郑御史的尸体上有什么,能让他在死了之后,德妙还要冒着风险过去查看?”
太岁以为是在问自己,一脸懵懂:“我怎么知道?”
柳随风在沉思,太岁和瑶光两人面面相觑。瑶光还好,早习惯了柳随风动脑自己动手,可太岁这些年都是自己一个人准备报仇,没有对比还好,有了对比,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聪明。
柳随风思索片刻,已然有所决定:“我们去驿馆。”
太岁不解的跟在柳随风后面追问:“为什么要去驿馆?”
柳随风神色肃穆,沉声道:“德妙如此大费周折的检查郑御史的尸身,那就说明郑御史身上一定什么东西是她想要的,也许……就是证据。”
太岁醒悟过来:“可我们现在去是不是晚了?德妙已经去查过郑御史的尸体,如果有线索,她应该早就带走了吧?”
“如果德妙真的拿到了证据,那在我跟瑶光去试探时她也不必如此心虚,甚至是铤而走险的杀人灭口。”
柳随风用扇子一合,啪的拍在掌心上,神色肯定道:“所以,我猜证据还在郑御史的尸身上,我们得亲自去看看。”
进了城,三人直奔驿馆,可一进门,就发现郑御史灵堂已经撤掉,原本四处悬挂的白幡等物也都被取下,整个驿馆里空空荡荡,恢复了往日的安静。一个小厮正在打扫庭院,太岁匆匆的跑过去:“郑御史一家呢?墨砚呢?”
“郑御史?哦,他家人来了,墨砚小哥跟着郑御史的家人扶灵回老家了。”在驿馆混的小厮都有几分眼力,能来这儿的十个有五个官,剩下一半也都是公人,随便挑一个都不是他能得罪的。
瑶光一听大急,扭头看着柳随风问道:“我们怎么办?”
柳随风报着一线希望问了句:“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刚刚……”
柳随风眼睛一亮,太岁已然斩钉截铁道:“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