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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36求药

傅母这般求药,可畏艰辛。

被内府讥笑,搬出妘夫人的名头也不管用。她自从入了祭国宫殿,一直侍奉在妘夫人身边。先君宽厚,善待宗室。君上继位后,妘夫人得宠爱万千,傅母的身价也水涨船高,何时受过这般屈辱。

姬足控制了宫中,往日对傅母百般奉承的内府,也改了脸色。无奈之下,只好去求安姬。心想,众人念着世子权势大,安姬是公主,世子亲妹,又和妘夫人关系亲厚,不会置之不理。

三日一洗,五日一沐,是朝堂的规矩。

今日恰逢沐休,安姬谨记了哥哥姬足说不能乱跑的话,安分得很,不敢乱跑。日头正好,她刚净了身,窝在走廊晒太阳,半眯着眼,十分惬意。女巫伺候在旁,寸步不离。

傅母扑上前来,刚一声嚎叫,就被安姬堵了回去。

安姬板着小脸道:“宫中规矩,不能哭嚎大声喧哗,看这几日阴雨连绵不断,傅母想再惊扰司雨之神不成?”

傅母这才记起,这小公主也不同往日了。那日在小寝中和她唱对台戏,一言一行颇有章法,根本不似寻常五岁小童。一个八岁世子,一个五岁公主,最近行为都有些诡异。莫非,公主也中了邪?

神论之道根深蒂固的傅母,心生惧怕。犹豫一闪而过,为了妘夫人的身体,就算邪魔在面前,也要一试。妘夫人是她最大的靠山,要是妘夫人垮了,她就真的任人拿捏了。

“君夫人身体不适,婢子刚去内府领灵芝,被人推了,还一番言语口舌。婢子实在无法了,这才惊扰到公主,求公主相助。”

安姬眼珠一转,道:“君夫人身子不适,你该去请医师,怎么闹到内府去了?我头发还润着,晚些收拾妥当了,会去探病。你快去,别耽搁了。”

一说傅母去处不对,二又端出衣妆端正的礼制。傅母不好再将让安姬去内府求药的话说出口。

等傅母前脚一走,安姬就去东宫告状。

姬足笑道:“安儿聪慧,之后也不可懈怠。”

安姬劝:“那,那君夫人要用灵芝,定是身子不适了,阿哥还是令人去看看吧。”

“君夫人身体无恙,傅母今日是注定取不到药的。”

安姬脑筋一转,便想清了始末,捂嘴轻笑。姬足令人端了梨汁来,兄妹俩嬉闹在一处,坐等结果,其乐融融。

不出所料,傅母到医师处请人。谁知到了医师处,医徒告诉她,宫中唯一值守的,被中军叫走了,是虎贲羽派人来请的。城外突发寒疟病,其余的,都出宫会诊去了。秋季天气变化,寒疟病,就是风寒。庶民卫生条件差,更容易生病。生病会影响秋收,不能怠慢。

傅母无法,又回内府撒泼打滚,总算求了药来。还没走到庖厨,就被虎士抢走。最后,只能回小寝告状。

傅母哭道:“夫人,婢子办事不利,没能求得药来。他们四下推脱,宫中医师又都被派走了。我谎说夫人起不了身,也无人问津。好不容易厚颜取来,还没走到庖厨,就被虎士拦了。我一届老妇人,年过半百了。他们一个个年轻气盛,我不是对手……”

“那药呢?”

傅母经历一番折腾,是真觉得委屈了,频频抹泪,哽咽道:“他们说,我盗窃内府财物,给收刮了。还差点拿我出宫,要把我交给司寇问罪。夫人,婢子差点就见不到你了!”

“放肆!”

妘夫人一声暴喝,气得站了起来:“他就这么欺负我!当我死了吗!”

“夫人,一定要想想法子啊。早膳,就未按规制,给您分内饮食。现在连求个药也被人拦了,再这么下去,怕是真病在宫中,也会无人问津的啊!哪熬得到君上回来!”

妘夫人身子晃了晃,就要栽倒,傅母赶紧扶住,拍着她的背,替她顺气。

妘夫人哀道:“我怎么办,我还能怎么办……他是储君,我只是个后宫妇人。司寇也不顶用了,朝臣们个个作壁上观,都置之不理,何时有人想过我的生死。他们,他们这是巴不得我死了,君上另取个新妇,巩固国力!”

傅母见火已挑起,劝:“我们还有后路的,总有法子。”

妘夫人六神无主,沮丧道:“我这番看出来了,他们表面恭维我,实则都鄙夷我,觉得我是郐国后裔,母家没了支持,没人真将我放在心上。墙倒众人推啊……”

“夫人在宫中耕耘已有四年,君上的布置,都交由夫人掌控,谁敢小觑夫人?夫人莫说气话,还是想法子脱离困境才是。不然,咱们报仇的日子,就遥遥无期了!”

“对,傅母说得对,我还有法子的,有法子的……”

妘夫人眼神空洞,一番喃喃自语,似乎忘记了身边还有个人,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她闭口不言,就等着傅母出主意。不论傅母真情还是假意,宫中的布置,傅母都清楚,真是细作,必定会找个突破口。

果然,傅母等了半响,见妘夫人想不出法子,提醒道:“其实,也有个两全的法子。”

傅母一心认为姬足是邪魔附体,不然不会性格大变。在柴房谋自己出路的时候,就想过有一天出来,总要妘夫人让人驱邪,心中早有成算。

妘夫人眼中终于恢复了神采。

傅母立即道:“要不,让太祝来看看?驱了邪,世子恢复了正常,其它的就不成问题了。”

“能行吗?”

“应该能成吧,上次世子冲撞了天神,也是太祝主持的。”

妘夫人抬起头问:“但是这次,已经牵扯到朝堂争斗了,他……”

傅母有理有据道:“太傅出了名的固执,一心为国。太祝是他的儿子,听说,只要做错了事,还要挨太傅的打。世子中邪的消息只要让太傅知道,太祝就算不乐意,也准会进宫驱魔的。”

“但是,我们传消息的渠道都断了。万一出了疏漏,又被世子发现,引得他动手,就真要影响我们的计划了……”妘夫人想了想,“还是算了。”

“夫人忘了,当时您和我提过,要以防万一,早就做了准备的。”

妘夫人激动道:“傅母,你平时在宫中走动,一定有法子的,对不对?”

傅母下跪。

“愿为夫人分忧。”

就这样,世子中邪的消息传出宫去。没过半日,整个祭伯城的人都知道了。

反之,当事人太祝还不明所以,在院子里赏花。直到老父亲打上门来,太祝挨了一顿训斥,还挨了两棍子,被催着去宫里办差,这才得知了真相。太祝好不容易哄了太傅回府,收拾装扮准备进宫,在内室的时候,忍不住喝骂:“某与你个泼皮势不两立!太欺负人了!”

风扬,你太欺负人了,好歹行动之前通知一声。那两棍子,很痛啊!

风扬背了黑锅,浑然不知,他正忙着…… mQqcSOdJ7bdRDYiZaezUJhwFay1xvBop5JSIMcr1krXHIVxMPisq7+MY+yZTTv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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