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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30朝堂震荡

一个时辰内,

司马下狱,妘夫人气晕,消息迅速传遍了朝堂。

太傅知道风扬回宫后夺了军权,气得回家又把太祝打了一顿。太祝喊冤,却被帮助风扬进城的消息堵了嘴,不敢再说,只能挨打。

城里,众人纷纷猜测,是君夫人插手太过,和世子之间起了嫌隙,令世子不满。风扬是先君旧臣,掌过中军,功夫谋略皆是上乘。如今,又侍奉世子左右,被世子任命为“司马”,想必,今后要得重用,不能轻易得罪。

追根溯源,还在国君祭伯,对世子的态度上。国君是世子叔父,曾经不只一次公然表态,等世子及冠,爵位便交由世子承袭。听说,国君至今无子,便是避免将来承袭时出现纷争,效先祖“周公”之德行。所以,风扬任司马,不合规矩,也无几人敢轻易跳出来反对,只在暗地里探听消息,坐观其变。

铲除细作的根本,是使国中上下、宫内宫外团结一心,不给外国可乘之机,当然不能让国生不宁。姬足正是拿捏住这一点,才顺利让风扬接任司马之职,在固若金汤的朝堂上,生生撕出一道口子,把锋利的剑安插了进去。

司寇作为当事人之一,回府后,赶紧令下人紧闭了院门。闻讯而来的公卿世族,一个都没被接见,又急急赶往路寝,无奈又吃了闭门羹。

风扬的事尘埃落定,司寇也没闲着,而是太忙……

忙着,给幕后黑手做交代。

眼前的男子,头戴斗笠,罩着面具,从不在司寇面前,以真面目示人,但那身功夫和诡异莫测的手段,却令他折服。一身窄袖褐衣,明明是庶人打扮,他却不敢怠慢半分。

对姬足都没多少恭敬的司寇,此刻正跪在地上,毕恭毕敬。哪怕他金贵的肚皮,已经变了形状,他还狠狠往下压……

“主上。”

黑衣人冷漠道:“你怎的没破皮,就回来了?你知道的,我不帮无用之人。”

司寇狠狠给了自己一个巴掌,脸上的肉甩了甩:“小人有罪,万死不足惜尔,望主上开恩,放小人一条活路。”

他没忘了,这神秘人第一次出现在他家中,只用了一颗小小药丸,让父亲七孔流血,生不如死,场面骇人。不过,他并不后悔,因为爵位世袭,他迅速坐上了司寇的宝座,家里再也没人管束他了。一切都他说了算,十分自在,除了……面对这个人的时候。

这个人,拿捏着他弑父的把柄,他不敢造次。他时常安慰自己,几天也不见一次,比父亲在的时候好。就当是他为自由,做出的小小牺牲。再说了,他也是在为祭国的千秋基业做贡献,一时受些委屈,不算什么。

有了“家国大义”的心里安慰,司寇直接忽略了自己身为贵族,却找了个主人,受摆布的事实。

黑衣人不屑道:“我不开恩,你能站在这儿?你真以为,那些线索被搜去,就能让风扬以为是司马所为,你能逃出罪责?子时三刻路过庐舍的人,是我安排的。之后去放玉诀的,打扫野地的……桩桩件件,我在背后帮了你多少,你不知?”

“谢主上,谢主上……”

司寇慌着磕头,黑衣人嫌弃道:“好歹一国司寇,长点骨气!没出息。”

司寇对这种嫌弃的语气,见怪不怪,赶紧应道:“诺!”

黑衣人责问:“今日,你为何不为司马帮腔?怕死?”

“我,我……”

“你若帮腔,最后有那风扬什么事?他根本拿不到司马的职位!”

“可,可我做得太过,就暴露了啊!”

黑衣人恨铁不成钢道:“蠢货!你不帮腔,才是暴露了!司兵那些官儿,好歹也是你亲自扶持上去的,唯你马首是瞻。你贪生怕死,自己断了自己臂膀,苟延残喘,又撑得住几时?”

司寇想起小寝中,一番明刀暗箭的厮杀,还心有余悸,少见的发表了自己的意见,反对道:“可那些虎士都被他们控制住了,我贸然出头,会引来杀身之祸的!”

“控制了虎士又如何?”黑衣人不以为然,“姬足一个小小八岁孩童,还敢杀了当朝六卿之一的‘司寇’吗?你至少为自己搏个忠义之名,像司马那老翁一般,以后在朝中的地位,才更稳固。”

司寇挨了训斥,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没有说话。

黑衣人挥手道:“算了,你平时就这副怂样,也不足惹人疑心。你该庆幸,姬足只是无知胡闹而已。真正厉害的,是那个风扬。”

“主上是说,风扬想挟世子,控制祭国朝堂?”

“他风扬是谁?宣王司马的后人,风氏一族,在晋国地位非常。若祭国在风扬的掌控之中,和晋国上下夹击,郑国还能支撑多久?祭国被郑国所围的困境,也就解了。我扶你上位,你竟连这点都看不破,谈何建功立业?真是冤死你那父亲了,给儿子让位,儿子却是个不争气的。”

“是,主上训斥得是。”司寇问,“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想要利用风扬替祭国解围,还要让郑国和祭国对上才行。”

反正只要保全住祭国,就能保住自己的爵位,这一点,司寇还是看得很明白。毕竟十几年前,虢、郐两国的血案发生时,他也及冠了。流民蜂拥至祭国避祸,其中有人还是郐国旧臣。贵族之躯,却落得食不果腹的惨状,令人唏嘘。

司寇疑惑道:“风扬毕竟是晋国人,晋国和郑国为兄弟。万一他从中帮腔,或者,他就是郑国派来的,那祭国不就危险了……”

黑衣人骂:“无知!郑国真念着晋国帮助建业的恩情,会在郑国暗杀风扬吗?他明明是要留在郑国的,为何滞留在祭国不走?他指不定心中憋着多少恨呢。先君在时,几次往郑国,不就是为他查案?”

司寇的思绪再次被黑衣人打乱,理不出头绪,注意力都被放在“晋国帮助郑国建业”的话上。幽王二年,晋候同王子多父伐鄫,之后,只是暂居洛邑的多父,终于得以封爵,成为郑桓公。郑国和晋国的交集,便从那时开始。

有风扬的晋国贵族出身,司寇已经给他贴上了“细作”的标签,觉得自己大义凛然:“那就任他继续霸着司马之位?”

黑衣人冷笑道:“呵,风扬也不是个气量大的,你造了证据陷害他,他万一知道了,能不报复?他要坐稳了司马的位置,你就等死吧。”

“主上!”

“之前杀风扬,是因为他出了事,晋国不会善罢甘休。等晋国和郑国起了矛盾,我们便可顺势而为,保全祭国。现在,风扬既平安归来,我们要另寻它法。妘夫人那边计划进行得顺利,你催着傅母,让妘夫人行事快些,则大事可成。其它的,我自会帮你解围。”

司寇频频点头,又问:“那世子那边呢?”

“无知小儿,胡闹罢了。你不去招惹他,他自然想不到对付你。这个小世子,戾气重得很,来日必有大用。可惜,你没把握住机会,要是今日搭上线,让风扬成为你的垫脚石,岂不快哉?”

司寇终于高兴了起来,肥肉也激动得抖动不止:“主上说得对,世子就是这般品性,我明日就去亲近。”

“你给我待着,哪都不不许去!”黑人又收了戾气,委婉道,“我这是为了你好,你想想,风扬今天掌军权,名不正言不顺,朝堂上还有一番争吵。你这几日,就闭门谢客,避避风头。等事情安定下来,再从长计议。免得背了谋逆的名声,以后都要不好过了。”

“主上英明。”

黑衣人又吩咐了几句,才翻墙出去。

司寇曾经无数次,想用手下去追踪这个神秘的男人,好摆脱束缚,却一直不得踪迹。直到有一天,被这人发觉,倒回来,向他问罪。他起先还不承认,最后几针下去,涕泪横流,什么都招了。想到针刺穴位的痛楚,司寇打了个寒颤,转身吩咐备宴。

司寇觉得,今日一番劳累,得好好犒劳自己。正意气风发时,又想起门外还有公卿世族守候,只好令人撤了乐器。但舞妓身姿曼妙,哪怕没有伴乐,依旧让他垂涎三尺。没过一会儿,便滚到了一处,红绡暖帐,好不快活。

国事,早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不知自己被人利用。 RUwgEjDltptQlDR1PARF8gIwRESzGVX06ZeBvuTND9FsKHYyKBAyIjGsVr9HzDa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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