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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 217破茧

窹生负手从门外走了进来,行了个礼,负手而立,面无表情决绝道:“君父,儿子就是人证。”

从始至终,窹生没看武姜一眼。

众人目瞪口呆,打量着眼前毫发无损的窹生,有些傻眼。窹生没死?那死的是谁?谁动的手脚?郑武公知道吗?这个局为了什么……一系列的问题从三位朝堂重臣,及武姜的脑海中飘过,恍若泰山压顶,让人无法呼吸。

殉葬都成了笑话,所有的辩驳,都成了心思诡秘的证据。真的事不关己者,根本不用申辩。

泄驾眯了眼,姬足这招高啊,把事情搞大。最后,参与其中的人,一个没跑了,全部都浮出了水面。最令他意外的是公子吕。

公子吕向来明哲保身,小心谨慎,从不多做多问,所以他曾以为一切有关立嗣的指使,都是子都一人私下所为。现在想来,子都一个士属官员,位不及大夫,若没有公子吕的暗中支持,又哪能掀出浪花来。到底是血脉至亲,就算被子都拖下水,公子吕也是认了命的。

什么叫教子无方,反受其害,这就是了。

郑武公的目光反复在窹生身上打量,见窹生并没受伤,放了心。嘴角的笑意还未勾起,又瞬息敛去,快得没有人发现。

郑武公板着脸,怪道:“逆子,你去哪了?”骂是骂了,却没丝毫责怪之意。

郑邴流着冷汗,扑在地上:“臣不知公子藏于家中,未能及时来报,怠慢了公子,请君上降罪!”

郑邴到现在都还在懵圈呢,半夜走水,被人从被窝里拖起来,匆忙收拾了准备出门,窹生、安姬和祝聃就冲了过来,说要进宫。

白天,郑武公去认尸,郑邴也在。明明死了的人好端端站在面前,可想而知,他有多惊恐。他不是敬鬼神,而是怕被牵扯。这分明就是一个局,窹生躲在他府上,他怎么也洗不脱帮助窹生假死的罪责。欺君罔上,大辟车裂!他不敢拖延,赶紧派了几十人,浩浩荡荡护送窹生进宫,生怕半路再出事,全府上下都不够郑武公宰的。

窹生安慰他,说会帮他脱罪。到了书房外,恰好遇到在门外偷听的姬足。两人的对话十分简单。

姬足问:“安姬和祝兄呢?”

“在虎贲府上,一切安好。”

“你且听着,什么时候忍不住了,什么时候再进来。”

也就是这短短三句,让郑邴放了心。殿内的争辩,他陪窹生从头听到了尾,冷静下来,再细细回想,只觉得两个半大点孩子,心思之缜密,令人佩服。

中军昨日忙里忙外,他无暇顾及内院。谁能想到,惊动了整个中军的人,就藏在中军眼皮子下呢?又有哪个刺客有胆子,敢越过一众虎士,去中军虎贲的家里寻人呢?姬足将窹生藏在他府上,确实是个安全的好去处。

郑邴暗叹,今夜之后,这立嗣之争便要拉开序幕。窹生,有郑武公心意所属,又有姬足、泄驾和边父帮持,已是未定的储君了。他突然有些庆幸,窹生选了他,让他不似旁人一般,两眼一抹黑,看不清形势。

一直到最后,郑武公又改自称“寡人”,窹生才吩咐了郑邴如何答话,领着郑邴进了门。

郑武公问:“也不知道先递个消息回来?”

窹生毕恭毕敬答:“回君父的话,儿子半道遭遇截杀,得义士相救,幸免于难。那义士送儿子回城,儿子怕再次遭遇截杀,便化作家奴仆从,藏于虎贲郑邴家中。直到方才,得知东郭失火,才知道歹人还未罢休,来寻君父商议。”

“可看清歹人面目了?”

“早间,君夫人传召,儿子在小寝喝了几口君夫人备下的鱼片羹,便昏迷不醒。在北郊野地时,被人从车上拖出来,方才清醒,知是出了城。儿子看过,那些刺客,都用着宫中规制的剑,杀儿子时,也确认了儿子的身份,才下的狠手。”

窹生一板一眼道:“儿子自认在宫中,并未开罪与人,不知是谁想置儿子于死地,如此费尽心机。儿子百思不得其解,只隐约记得倒下时,君夫人对儿子说,不要怪她太狠。儿子怕不能为君父尽孝,是以躲藏起来,未能及时回宫。让君父挂心,请君父责罚。”

众人哑然。经过郑武公的问询,再加窹生现身说法,事情的来龙去脉浮出了水面。

尹铮投靠了武姜,武姜想算计窹生,让公子段承袭,便想将窹生送出城去,绝了窹生承袭的后路。也许武姜没想下死手,但是尹铮这个细作,却不会放过这天赐良机,对出了城的窹生下了杀手。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姬足早有准备,让人替死,这才有了窹生假死的闹剧。

再细细品味,北门归中军禁卫管辖,从窹生出城,到野地刺杀,再到城中流言,和半夜走水,连郑邴这个中军虎贲都蒙在鼓里,非姬足这个中士能一手遮天的,处处可见郑武公的手笔。

可见,姬足和郑武公之间早有约定。但早间,郑武公的悲怆之色不似作假,也就是说,郑武公很可能不知其中细节,一切都是姬足一人在谋划。众人大惊,郑武公对姬足的信任,竟到了这种地步?任他一个外国世子调兵遣将,玩弄群臣于股掌之间,不闻不问。

众人心知肚明,一切,和那夜郑武公长留姬足府中,不无关系。

再看如今书房中,武姜面无人色,呆滞的看着窹生。公子吕和尹铮也匍在地上,不敢做声。

泄驾和边父对视一眼,心中都萌生了退意。就算私下已经和姬足站在同一战线上,但如今这形势,嫡长子和君夫人要撕破脸皮,是公族丑闻,再留下去,不合适。

恰好,窹生跪在郑邴面前一个身位,在背后对郑邴拨了拨手掌。

郑邴心领神会:“君上,如今城中走水,臣请前去东郭,以免城民惶恐,将功折罪。”

“恩。”

泄驾道:“臣愿同往。”

边父说:“中军乃司马隶属,臣难辞其咎。”

姬足说:“舍妹和祝聃下落不明,臣请出宫寻人。”

“准。”

折腾一夜,出了宫来,已听得鸡鸣此起彼伏。

天边逐渐泛起白光,繁星皆被掩去,只剩启明星独留在浅青色的天幕上。朝阳还未破晓而出,没有什么能掩去它的光华。

姬足率先步下台阶,泄驾和边父只落后半个身位,郑邴战战兢兢走在最后。

郑邴快步上前,急道:“世子,公主和祝氏嫡孙还在敝人府中。”

姬足笑着揖礼:“有劳虎贲相护,足感激不尽。”

郑邴苦着脸:“世子,敝人府上是否有疏漏之处,还请一定指教,好让郑某睡个安稳觉。”后院什么的,不声不响冲出一大群陌生人来,太吓人了。

“虎贲大人何必妄自菲薄,真有疏漏,君上也不敢托付重任呐。”

姬足念罢,袖中一抖,青铜令牌一闪而过,又被收了起来。郑邴看得分明,那令牌,就是郑武公的手令,见令者,如见国君。难怪了,他府上的人,多少都和中军有些关系。中军的人,都是郑武公安排的。有这块令牌,姬足能不声不响把人塞进家中来,不足为奇。

郑邴心中最后一丝疑虑尽去。郑武公这算是帮他做出了选择,他还纠结个什么。

泄驾郁闷道:“世子害得我等好苦哇!”

“待春季朝见事过,足必亲自登门,一一赔罪。”

泄驾骇然,赶紧拖着边父告辞,上了回家的马车。

边父还没回过味来。

泄驾耳语道:“君上心意已决,窹生非世子莫属。春季朝见天王后,才能定下世子。姬足是在提醒我们,窹生一日未得亲册,世子之位,便还有变数。”

边父只觉得昏呼呼的,不敢再议。

莫非,窹生亲自出面指认,谋害嫡长子这样大的罪责,还无法让尹铮伏诛? 3qSrFnmiiekPb4Puccvw3UkJLcDaPmOJvsKPMeIpw6MbmvwMV8GBCYA2GnYlVP+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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