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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 202我要当国君

再多的解释都是枉然。真能一死了之也好,可是如姬足所说,该自己的责任却推脱不掉。

窹生步入人群里,将苦涩都掩去,脸上却如沐春风,一直勾着笑意,没让人窥见他心中的彷徨。

公子段愣愣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见祝聃还在频频往他这边看,杀气腾腾的模样十分可怕,不敢再留,径直回了宫。

一路上,公子段都在回想,他和窹生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形同陌路的。两岁的记忆太过模糊,长得越大,才记得越清楚。窹生似乎从来没和他争过什么,但是,好像也和他不够亲近。他只记得,窹生每次对着原繁和姬足,就有笑意。而对他,总是冷冰冰的。

回到寝殿,公子段支走了旁人,瘫在塌上,对着金钩上的兔子玩偶发呆。他依稀记得,这是窹生送他的礼物,和小白兔模样无二,却记不起为什么窹生要送他这个玩具。多年过去了,那玛瑙还红艳艳的,此时看起来,竟像是血。

那日他被姬足用匕首刺得流血,窹生没有管他……

伤口又在隐隐作痛,公子段将玩偶扯了下来,狠狠一掷,躺下翻身向着睡榻内侧,生起闷气来。

武姜进来,还以为公子段睡着了,怪道:“这孩子,还在二月里头,歇息也不知道盖被子。”

公子段没有动,任武姜帮他碾了被子,听到脚步声渐渐远去,才喃喃问:“阿媪,阿哥真的想害我吗?”

武姜脚下一顿。

公子段声音哽咽道:“阿哥真的要我去死吗?”

武姜快步走了过来,将公子段拉到怀中,心痛道:“他欺负你了?”

武姜这才注意到,墙角还有一只雪白的玩偶,是当年冬狩时,窹生送来哄公子段开心的。

公子段哭道:“阿媪,他会害我吗?他看我的眼神好冷。他不是我阿哥吗?为什么他看着我受伤也不理我,我主动去讨好,他还抽身离去呢?是不是我错了,我不该和阿哥争世子之位的……”

武姜面露寒光,轻拍着公子段的背,一如小时候一般,只道:“委屈吾儿了。”

公子段继续委屈道:“阿媪,我去了中军,可是没有人理我。阿哥忙着和虎士打交道,吝啬看我一眼。他是要留在中军的,我听中军虎贲已经允了。他和祝聃有说有笑,和原繁、姬足,哪怕对陌生人都很好,却唯独对我冷冰冰的,他不是我的阿哥了。”

“对,他不是你的阿哥,只有等你掌握了真正的权势,他才会听话顺从。”

公子段收住泪水,天真道:“真的吗,我当了国君,他就会听的我?”

“会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公侯的封地上,所有人和物,都是国君的。”

公子段想起窹生的冷漠,顿时坚定了信心。母亲说得没错,只要他当了国君,哥哥就会听他的,不会再对他冷漠了!

公子段抬起头来,吸了吸鼻子,倔强的抹去脸颊的泪水:“阿媪,我要当国君!”

“好。”

“我要他们都听我的,不敢忤逆!”

“好。”

“谁不听话,我就杀了他!”

……

武姜心情不好,

中军有两个虎士,是子都送给她的人手。她用着不放心,私下早将人换过。一想到窹生当真连兄弟情分都不顾了,就咬牙切齿,招了人来问。

“今日中军的事,事无巨细,一一道来。若有半点隐瞒,小心你的脑袋!”

虎士埋头答:“今日,祝聃和窹生一日既往来中军校练,恰巧虎贲郑邴也在,便下令比试。最后祝聃输了,郑邴只答应他们,可以随时来中军校练。祝聃也说,以后就在中军了,不去泮宫国学。”

“公子段去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

“公子段去了之后,一直拉着窹生说话。虎士们都在避嫌,没敢靠近,小人也不知两人到底说了什么。只知道,公子段走的时候,很是伤心。从窹生的表情,看不出来有异,他还和中军众人扯了些闲谈,始终笑着。”

武姜又问:“郑邴态度如何?”

“看不出来,祝聃和窹生走了之后,郑邴也紧跟着走了。小人职责所在,没有跟。”

武姜心念千回百转。有姬足那只小狐狸在窹生身边,去中军的举动,绝不可能没有目的,虚晃一招。

一连几日,祝聃、窹生两人,果然和中军打得火热。武姜有些坐不住了。

中军执掌宫中禁卫,是都城的安危关键所在。虎士谁不知道窹生的身份。一国公子的身份摆在那里,只要立嗣有个风吹草动,就算没有兵符,虎士未必不能被窹生收为己用。若是窹生起了心要对公子段不利,公子段难逃杀劫。

武姜想了想,立即去找郑武公告状。

郑武公正在翻看竹简,只不咸不淡问:“夫人今日怎么有空来?”

“君上国事烦忧,妾送来参茶,为君上解乏。”

武姜挪了过去,将参茶放在案上,帮郑武公捏着肩上僵硬的肌肉。郑武公卷起竹简,拍了拍武姜的手。只一个动作,已经让武姜心惊胆颤。郑武公不信她,竟连竹简上的内容,也在避嫌。

“别为寡人操劳了,一切交给仆从去做。”

武姜将头靠在郑武公肩头,问:“君上是不是觉得妾对窹生过于严苛,所以最近都不想和妾说话?”

“你就是爱多想。”

两人相识二十年,武姜太了解郑武公了。这个男人喜行不露于色,但是个人,就会有习惯。每当他真心安慰她时,就会不吝啬臂弯,哪怕心中再烦闷,也会给她个拥抱以示安慰。如今,他并未有多余动作,也就是说,他心里就是这么想的,就是在怪她苛责窹生。

武姜嗫嚅道:“不是妾小气,窹生是我们第一个孩子,我对他的希望,自然要高一些,就希望他能成器。他先前犯了错,还不思悔过,就连君上赐下赏赐,他也没有进宫谢恩。听说,他天天往中军跑,竟还想常住在中军……生出这样的儿子,妾这心里,就像是被人戳了把刀子。”

“由他折腾吧,不能入仕,总不能连口饭食,寡人这个做父亲的也吝啬赐下。他身上,到底还流着寡人的血。”

“君上不怪窹生就好,妾就放心了。”武姜自言自语道,“公族未得诏令,擅自留宿中军,可是大罪,视同谋逆的……”

郑武公笑着打断了武姜的话:“别担心了,虎毒不食子,寡人会给他留条生路的。你先下去吧,寡人还有公务处理。”

等武姜退出门外,郑武公脸上的笑容就不见了。

既然知道留宿中军是谋逆的大罪,做母亲的,不先去规劝儿子,反倒在他这个国君面前翻起是非来,是摆明了要将窹生置于死地啊!虎毒不食子,是他说给武姜听的。可是这个陪他过了半辈子的女人,却一丁点舐犊情份都没有。

郑武公的心,是彻底凉透了,又想起那日和姬足私下说的话来。

姬足说:“君夫人掌控欲太强,冲突一旦升级,初衷不在,难保不会对窹生下狠手。自古人心难测,君上不得不防。有祝聃护在窹生身边,宵小不敢侵犯,却防不住狠辣之人。臣建议,让窹生去中军校练,一来是躲过小人暗算;二来,是为承袭做准备。若君上觉得此计可行,臣愿效犬马之力,规劝窹生和原繁各就各位。”

他当时还不肯信,顺口点评了一句:“用防备之举,试探人心,未免过了。”

姬足摇头:“原繁是庶长子,不能承袭,却是宗庙之备选。他已经及冠,君上提前给个中士职位,当做历练,并不算过分。况且,君上也并未贬黜他,不算朝令夕改。”

“再说窹生,他是君上的嫡子,才智谋算,皆有储君风范。按照礼制,也是应该承袭的,于情于理,都不该有人置喙。只是校练而已,又不是驻军,没有侵犯任何世族的利益。此举防小人,不防君子,若没起毒害窹生的心思,便不会介意窹生去中军。”

郑武公收敛神色,招呼密纳,将武姜刚刚来过的消息,送去给中军的那两派人知道。当初,姬足在他面前卖好,将武姜安置的十五人全部收拾了,却又将名额分别给了泄驾、边父和子都。

眼见立嗣风波渐起,这些人总算派上了用场。 ySY09f86iTaToa4u32OVovnrlhhU8NBllZX4ZV3YLf4v29CioUvtQpGQjwnmHhR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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