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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196郑公的愧疚

郑武公气不打一处来,拂袖出了小寝,直接招了密纳备车,出宫去了。

密纳长久侍奉郑武公,自然看得出郑武公脸色黑沉得吓人,不敢多说,慌忙备了车。郑武公到姬足府邸,没让侍卫通报,直直走了进去。

冷清的院落中,仿佛看不见丁点人气,直到密纳领着他临近厅堂,才听得里面有几声欢笑,格外清晰。

郑武公站着院子里皱了眉头。恰好风扬从客厅走了出来,便见郑武公招手。风扬来不及出声提醒姬足,只好讷讷走了过去。

郑武公问:“窹生在里面?”

风扬老实道:“回君上的话,君上赐住的这处府邸比以前的大,都分了院子的。二位公子在自己的院子里用膳,没在一起。”

“怎么回事?”

“前些天,二位公子和世子吵了架。这事,小人也劝过,不起作用,便这么僵着了。不过君上不用担心,这衣食住行,都比照以往,绝无怠慢。”

“你带寡人去。”郑武公边走边问,“同在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何事吵架闹这么凶?”

风扬犹豫道:“这……”

“说!”

风扬答:“是关于玉坊的事,三位公子意见不合。二位公子觉得,应该早些提出来,免得难为君上,也好处理事情,不至于让上卿难堪。可世子却觉得,反正公子窹生也没‘那’心思,犯不着提出来,落个相争的罪名。三人当场绝了交,二位公子就收拾东西回了宫。哪知道,公子们没过一天又去而复返,到现在还没拉下脸来,也就不说话,僵着了。”

郑武公脚下一顿,心中泛起苦涩:啥,他把在外面受了委屈的儿子赶出了宫,还没给封赐,差点让两个儿子流落街头,上街乞讨?

风扬又道:“世子说,玉坊的事,二位公子回宫时定然禀报过,他再进宫念叨不合适。不但有挑拨君上和上卿兄弟情分的嫌疑,还有抢二位公子功劳的意思,所以没有进宫禀报。还说,想来君上知道后,会私下酌情处理,他不宜声张。”

姬足会避嫌,在郑武公意料之中。

说话这功夫,已经进了窹生和原繁住的院子。

院落收拾得整洁,却更加僻静,都跨入门槛了,还没听到任何说话声。

郑武公原以为窹生和姬足相处得很好,外出时分开,也是做给别人看的。没想到,窹生在宫外的生活竟是这般光景,连个内竖都没有配。

再入了门,郑武公就更气了。

“怎么回事呢!就一豆肉食!”郑武公数了数案上的菜,怒道,“就三豆菜肴!连庶常吉士也不如!这是供给公族吃的东西么!”

窹生和原繁已经起身跪拜,请了安,闭口不言。

风扬跪在门口,振振有词道:“回君上的话,世子领着一份中士食俸,要供给府中四位公卿子弟,实在捉襟见肘。小人保证,世子和二位公子同食同住,都是比照着来的。请君上明察,派宫伯去厅堂一观究竟。”

郑武公憋着气,对密纳挥了挥手,又对风扬吩咐道:“寡人也未用膳,你比照一份来。”

风扬犹豫:“这不合规制啊~”

“话多!”

“诺。”

风扬应声退去,准备郑武公的膳食。出了门,四顾无人时,嘴角竟勾起笑意来。这些话,是姬足早几日就预备好的,对院子里所有人都吩咐了一遍。不管郑武公今天遇到哪个仆从,都是这般说法。

当然,姬足能肯定郑武公要亲临寒舍,是有准备的。

那日,窹生和原繁绝交回宫,姬足立即启程,便装去了泄驾府邸。开始风扬还疑惑,世子怎么知道郑武公一定会找泄驾,而不是传召旁人呢?

可事实如此,郑武公还真就找了泄驾。密纳奉旨传召泄驾进宫的时候,姬足和风扬,就躲在泄驾客厅的屏风后面。

其实,从头到尾,泄驾一言不发,姬足也共只说了三句话。

第一句,“我支持窹生”。

第二句,“君上心属窹生”。

第三句,“请次卿帮忙,让君上务必出宫,来敝舍一次”。

风扬第一次见识,还有这样商议大事的,真的不是在说买菜这种鸡毛蒜皮吗,连报酬都没许呢!

眼看府中吃了好几日猪肉,没见别的肉食,连最喜欢吃肉的祝聃都腻味了,提不起精神来。他一度怀疑,姬足落了个空招。

泄驾不置可否,姬足怎么能肯定,泄驾一定会按照他说的做呢?郑武公既然气得那么狠,将窹生和原繁赶出宫来,又怎么可能亲临舍下安慰儿子呢?

事实再一次证明,姬足当真谋算过人。郑公不仅来了,连先前吩咐的所有话,还都用上了。这些话,他背得滚瓜烂熟,只是从他嘴里说出,却让他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豪气。让天王叔父,按照自己设定好的路线走,如今也有他一份呐!

不多时,膳食备了上来。

郑武公坐在上位,梜了一筷子肉细嚼慢咽,咽糠般哽了下去,心酸道:“你二人,一直都吃的这一道贱肉,荤腥不见吗?”

原繁心中对郑武公畏惧,向来不敢出声,不然也不会看窹生作为行事。

窹生灵光一闪,顿时明白了姬足的打算,当下也不戳破,只道:“肉不分贵贱,能知饱觉,长力气。与民同食,也是一种乐趣。”

郑武公被窹生的懂事感动得几乎掉下泪来,刚在宫里,公子段还备了八珍之一呢!亲兄弟,同父同母,过的日子简直天远地别!他越发觉得武姜狠心,也就越觉得愧对窹生。

窹生已经被逼得几乎走投无路,很懂得抓紧机会,又指着笾豆里的蔬菜,道:“藿可作羹,亦可生食。藿与豆叶共煮的羹,寻常也只在宗庙祭祀上见着,君父不妨试试。”

郑武公更加心酸,藿主要是平民和奴隶的食物,喂马的。自己的儿子本该锦衣玉食,如今沦落到只能吃这种东西?

原繁已经看出苗头来,立即帮腔道:“君父还没吃过这种芶菜吧,这种韭叶细长而扁,开小白花,也是稀罕物。如今正值开春,叶和花嫩时都可以吃,看起来是不是清翠可口,如玉上白絮。”

郑武公憋着气,一豆一豆试着味道,当下也不知道说什么免得尴尬,便指了其中一豆,又问:“这是什么?”

“回君父的话,这是薇,长在山中和水边,是野菜。茎叶皆似小豆,其味亦如小豆,却好消化。不食粟,亦能管温饱。”

都是野菜,野菜啊!看看,这都吃的什么!再看窹生和原繁,觉得才几日功夫,竟有些面黄肌瘦的感觉。

这顿饭,郑武公吃得更加憋屈,吃出了心病,却没拂袖离去。餐食简陋,但窹生和原繁懂事,倒也难得和谐。

得知情形的姬足只淡淡一笑,对风扬吩咐备水煮茶。郑武公爱子,他故意唱着反调虐待窹生两兄弟,是少不了被问责的。 X4SR69uic1/VEMr3YdYZwG4aKUvYrpBOSF0tP/b1Jcci3osoEtaBy3DnJXnxvw1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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