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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191请册姬段

原繁在郑武公面前,习惯性收敛了品性,决定在窹生不出声时,绝对不先开口说话。君父不高兴,他脑子又不如窹生灵活,还不如让窹生打头阵,反正他也是不想争这世子之位的,让窹生表现好了。

窹生和原繁乖乖行礼。

窹生匍在地上,直接道:“儿子错了,请君父责罚。”

原繁紧随其后:“儿子也错了。”

郑武公不咸不淡应了一声“恩”,却没让两人起身。

窹生垮着嘴角,直起身来,原繁立即照做。

“儿子不该惹君父生气,自作主张搬出宫去,还在宫外惹了麻烦,让君父担心,是大不孝。君父暗自维护,儿子还不知好歹,一意孤行,如今吃了苦头,以后再不敢了。”

原繁应声虫一般,也道:“儿子也不敢了。”

兄弟俩关系亲厚,一唱一和,让郑武公心情好了一些。

郑武公嘴上不饶,嫌弃道:“你们都长大了,寡人老了,管不了。一个个都闹着要出去避祸,恨不得将这家都拆了。寡人也拘不住你们,正好,相看两相厌,你们爱哪去哪去。”

窹生眨着大眼,认真道:“君父罚我吧,我真知道错了。就算君父怪罪,要将儿子撵出宫去,儿子也厚颜抱着廊上的柱子,绝对不走了。”

原繁也道:“儿子也不走。”

这还耍起无赖来了?

郑武公心中的阴郁,莫名就被原繁逗散了,差点绷不住笑,使劲抿了嘴唇,翻了个白眼,才勉强按了下去:“错哪了?”

“君父将儿子安排到东城,却赐了中军旁的府邸,是维护着儿子的,儿子应当感恩,却迟迟不来跪谢,已经是不孝了。再者,君父将儿子发配到司空,实际是让儿子去历练的。儿子没达成君父的期望,枉费君父一番苦心。数罪并罚,儿子甘愿领受。”

原繁乖巧道:“儿子也领罚。”

郑武公拍了玉案:“寡人贬黜你,你倒还往自己脸上贴金!”

原繁身子一抖,强忍着心中恐惧,见窹生没动,也没低下身去,努力挺直了腰板。

窹生道:“君父要罚,断不是这般,如今生气,也是怪儿子不争而已。司空是庶隶之属,是国之强盛的关键。商旅之户,奔走带来四方财币,奇淫巧技使百工繁荣,用之于民,不断推陈出新,也可使农耕减负,军队装备强劲。这是君父想叫儿子自己去体悟的,这不是罚,是赏。”

郑武公抬了眼睑,没做声。

窹生又道:“纵观史今,殷商,武丁少年时生长在民间,与奴为友,生活困苦。他即位后,举奴为相,发奋图强,使商朝得以大治,呈现一派兴旺景象。夏桀骄奢淫逸,挥霍无度,女乐三万,无不服文秀衣裳者。商汤利用文绣,换取夏人粮食,国力日渐强盛,最后一举灭夏,建立商朝。”

“以物易物,换取粮食,粮食多了,人口就多,兵力强盛,旁人自然不敢轻易来犯。譬如宣王治下,司徒皇父引进宋国农耕工具,使农兴盛,才能连年征战。这都是用百工兴盛国家的史例,是以儿子并未觉得受罚,更感念君父隆恩。”

郑武公语意未明道:“恩,出去一趟,没学了好,嘴上功夫长进了。”

“君父教训得是。”

“寡人年少时,也经常出入工坊,却没一次引得过百官参奏,让先君蒙羞。”郑武公扶着手腕,指着眼前厚厚的竹简,“看看,都是说你的。”语音未落,挥挥手,让密纳将竹简拿下去。

窹生知道上面不是什么好话,捧了竹简,并不翻看。原繁也觉得手上沉甸甸的,不敢轻举妄动。

郑武公抬手道:“看看,看看别人背地里怎么说你们的,你们也给寡人回个话,是要面子还是要里子。”

窹生不得不打开竹简,原繁立即照做。

竹简上,条条罪状,字字锥心。

不尊治典,说两人不耐心听训,不背官吏典籍。不守尊卑,以权压人,说两人仗着血脉尊贵,身为中士,却忤逆上司。消极怠工,说两人不在官署,在家里喝茶闲乐。末了,竟将以上种种行为,总结为对君上心生怨怼,不忠不孝,不堪重用。

听,和亲眼看到,是两码事。任窹生再有心理准备,也被这污蔑之言气得瞠目欲裂,双手发抖。这不只是坏了名声,分明是要将他逼上绝路。但凡郑武公心中稍有偏颇,他不仅再无缘世子之位,怕是今后连温饱都堪忧了。

窹生这才隐隐有感觉,挣不挣,已不再单纯是他想不想让的事。

原繁跪在地上干着急,却不敢轻易出声辩驳。

郑武公将两人变幻莫测的表情放在眼中,又问:“说吧,寡人该如何做,才能圆了这场闹戏。”

窹生闷了一瞬,来了个惊天炸雷。

“儿子附议众大夫所谏,请君父册立姬段为世子。”

郑武公满腔舐犊情深的温情都被一棍子打散,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

郑武公缓缓站了起来,声音骤然高了八度:“你再说一次!”

“请君父册立姬段为世子。”

原繁愣在原地,回不过神来。

郑武公勃然大怒,一脚踹翻了玉案,道:“那你还回来做甚!你个不忠不孝的畜生!”

密纳没想到,刚刚还灵醒的窹生,怎么脑子就突然短路了,噗通跪在地上,求道:“君上息怒啊!”原来,君上真的是属意窹生的。

原繁也求:“君父息怒!”

偏窹生还不撞南墙不回头。

“儿子说的,是肺腑之言,请君父成全。”

“还知道寡人是你君父!你的肺腑之言可为寡人考虑过半分!让你出主意,你还躲起事来了!三代为家,过之为族,先君得爵还不过三代呢,你就置基业不顾、大义不顾,畜生!畜生不如的东西!你枉为我郑氏公族!”郑武公尤不解恨,从台阶上冲了下来,“密纳!请宗法!”

密纳瞬间痛哭流涕,抱着郑武公的双腿,求道:“君上,不可啊不可,宗法一动,朝堂皆惊,你让公子以后有何脸面立于世间呐。”

郑武公提脚,将密纳踢了出去。密纳滚了半圈,又一个鱼跃起身,抱了回来。原繁回过神来,也跪了上去,和密纳一人抱了一条腿,这才阻止郑武公继续往前走。

原繁求道:“君父,你饶了阿弟吧,宗法是万万不能动的,万万不能啊!阿弟还小,这般惹人诟病,以后不管做什么都是污点,如何立信于朝堂。”说罢又对窹生喝道,“窹生,你忘了我们回宫来是认错的!”

回宫,是被姬足撵出来的。这般惹怒郑武公,是不想在宫里住了,要流落街头啊!

郑武公终于没再挪脚,而是伸手拨了拨两个腿上挂件,周身怒气霎时消散无踪。

半响,郑武公问:“当真是这般想的?”

“是。”

“就算没有段儿,你也是这般想的?”

“没有如果,姬段是弟,血脉不可断。”

“好,寡人如你所愿。” O3+7h11Gj+fbsO1qj0d6kYNKzTonLAWirNewDX4QMEqX9jG/9T9/ONIvEWzEXYR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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