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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174故意卖惨

郑武公怒目相向。

姬足还在认错:“臣今日单衣行走一番,才知血脉亲情最难割舍,对君上的愤恨感同身受。臣自知有罪,不敢辩解,只求以死谢罪,不牵连旁人。”

穿着这身衣服,除了周天子下令,谁敢说杀?

郑武公一口气堵在胸口,气了个半死。

姬足交待后世一般,说着遗言:“长公子暂住舍下,不易挪动。臣死后,君上可派人接回,多加照顾,毕竟今日受了寒,落下病根儿就不好了。”

“你倒是敢为寡人的儿子打算!”

郑武公只恨手边没个称手的,真想砸死姬足了事。

姬足哆嗦着叹道,“哎,臣这也是无奈啊。正如舍妹当日冲撞君夫人,被囚宫中。如今二月,还比那时天气还好些,臣一路行来,还动着,都有些受不住……啊切!”

姬足没使袖遮掩,对着郑武公喷了一脸唾沫星子,继续道:“那湖水都是冰化的,今日舍妹落了水,据说,医不好就要绝后。”说罢,还吸了吸鼻涕,但人中上却留下两行清凉的水渍。

郑武公抹了一把脸,看着姬足那抹缩回去,又滑出来的清鼻涕,有些呆。就自家儿子两岁,也没这般模样在自己面前出现过,顿时皱了眉。到底是个孩子,在外国为人质已经不易了,难为还要百般周全,小心翼翼。

郑武公动了些恻隐之心,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是个什么心情,嫌弃的递了张手帕去。

姬足抹了鼻水,又连打了两个喷嚏,正好呛出泪花,竟嘤嘤哭了起来,伤心的就着手帕抹起了眼泪。

“也不知这辈子作了什么孽,竟几次遭罪。上次关了柴房就没见好,自己都是个小娃,还伸手去救长公子,也不知自己几斤几两重。现在好了,白白断送前程,今后可怎么办啊。”姬足别着嘴,“君上,你还是让臣死了吧。臣死了,也能去黄泉说道说道,看下辈子能不能谋个好前程……”

这是说,安姬应该对原繁见死不救?

郑武公忍无可忍,咆哮道:“怎的,救人不该?救人之前还该讨价还价,救人之后索取好处,不然就打滚耍横吗!”

被姬足这番声情并茂的演出乱了心神,郑武公早忘了要杀姬足泄愤的想法。

姬足这不是谢罪的,这是来他面前叫苦的!

专门穿着单衣,就是在提醒他,前段时间,祭国公主才被单衣关了柴房,连番受冻,绝了子嗣。两国结了大仇,来向他示威来了!

郑武公不似武姜,虽然也护短,但还通情理。刚刚的愤怒,在听到安姬的惨状时已经消了大半,再听得安姬是为了救原繁才落水,心中五味杂陈都不足说道了。

原繁是庶子,也是他儿子。公子段不醒事,怕是改不过来,属于本性难移。未来窹生继位,必得有一位血脉兄弟坐镇宗室,才能稳住国体。正如宜臼承袭,是受他支持;他承袭,有公子吕支持……这,是公族宗族间,约定俗成的治国方式。

眼见立嗣在即,偏偏出了这种事。就算杀了姬足,也不足以解决郑国大患,光出气又有什么用呢?

想到这里,郑武公的杀心荡然无存。

郑武公没好气道:“这般市井泼妇的招数,成何体统!人还没死,就来寡人面前哭丧!”

“没死也离死不远了,等君上杀了臣,臣就没机会哭了。”

“还敢哭!寡人的儿子都被你带歪了!个个不成体统,惯与寡人作对!”

姬足蘸了蘸眼角,收放自如,除了眼眶红红,已没了半滴眼泪。他将郑武公的手帕收进袖中,嘴唇还紫着,话却不饶人。

“祭足是君上的中士,不是太傅,如今还在国学求学,教不了人。”

“教不了人就要杀人,你好大的胆子!”

姬足稳住不动:“真是臣教的也就好了。臣出手向来例无虚发,君上也不用为立嗣烦忧。说到底还是公子段手软了些,要是原繁当场死了,也就不会连累舍妹绝后了。”

死绝了,就不用担心立嗣了。

因为选无可选,就不用再考虑了。

“你!”郑武公气哽。

“臣这般模样,还比不得庶长公子原繁,从水里起身时的狼狈之百一。冰水刺骨,庶民非劳作,都不会轻易碰触。手挨着都难过,更不要提整个人都泡进冰水里。君上许是没试过,入水,乍是感觉不到冷的,全身跟针扎了一般,都往骨头缝里钻。等痛过了劲,才会觉得冷。这时候全身僵硬,骨头都冷了,每动一下,皮肉都像刀割一般。”

姬足故意将每一种感受,都描绘得很清楚,尽量让郑武公感同身受。

“臣去的时候,公子段就使了木棍子,戳人下水。岸边湿滑,原繁几次扒上来,又被浸回去。全身上下,连头发尖儿也蒙了白霜。当时臣就在想,万物皆有灵,哪怕杀牲也要心生怜悯,给个痛快,使其不受折磨,何况是人呢。”

这些,是郑武公没听说的。

世族不敢将谋害原繁的事说出来,便推说是原繁落水,安姬和祝聃下水去救,姬足赶来起了冲突,于是才打了起来。他知道事出有因,却不能不气,特别是看到公子段白嫩的胳膊上,两道血淋漓的伤口,和锁骨上的血洞,更刺痛了他的眼,才有他直接拔剑砍人的冲动。

郑武公板着脸问:“所以,你就敢杀寡人的儿子?”

“他们五个人殴臣一个,臣打不过。臣胆小,也怕痛。心想,自己也不如长公子金贵,他们都舍得对长公子下手,臣也跑不了。反正左右都是死,还不如以自己一条命,换了长公子、祝兄和舍妹的活路。这样每年,也还有人给臣备点肉,洒点酒,免得黄泉挨饿。”

郑武公讥讽道:“当真是七窍玲珑心啊,那一瞬间,你能想到这么多,也是难为你了。”

“君上英明,原繁是君上的大儿子,是臣半个君主。祝氏嫡孙也是个小祖宗,祝融八姓都连着根儿,在中原之地,势力更是盘根错节。舍妹是臣的心头宝……个个都比臣这条小命金贵。因为臣知道自己的卑微,便无时无刻不小心谨慎提醒自己,已经深入骨髓了。”

一袭话,说得郑武公皱起眉头来。

谁特娘的,还隐瞒了祝聃落水的事?真是要了老命了!

许是祝聃存在感太弱,平时吃吃喝喝没个正形,从来没人将他放在心上过。但祝融八姓,个个都是一方诸侯,子男之国虽弱,联合到一起也不那么好惹的。眼见卫宋虎视眈眈,正找不到机会撕下郑国一块肉来,又遇到晋国新旧政权变更之际……忽略祝聃的人,是恨不得郑国早亡啊!

郑武公后怕。

姬足道:“臣动手后,问过公子段痛吗。成天将杀人挂在嘴边,想来是不知被杀者之痛,所以无法心生怜悯。臣动了手确实不对,不敢求饶。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臣有谏言,请君上容禀!” VWaHdm/8E2Fa8nv5PBTLuTnlt3radrY48p71UyC2Qbqu9kcEa0t+RcBLagSmjv9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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