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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145昧了良心

一晃,便到了周平王二十五年。(前746年)

在公子段又一次无理取闹后,姬足再次被武姜怪罪,终于忍无可忍,向郑武公通禀,不由分说将安姬调到了大学。正巧去年,叔父祭伯生了个儿子,姬足便将安姬送回国过年,待过了整个冬天。直到正月事务繁忙,祭伯和妘夫人没得空关照,安姬才回到郐都……不,现下应该叫新郑了。

窹生和安姬同是十一岁,这下也有了理由,顺理成章跟着撵路,避开弟弟公子段。

公子段两岁时,就被交给太傅约束。国学,分小学和大学。他才八岁,只能上小学。得知哥哥窹生不在一起,闹着连课也不想上了。为此挨了太傅的板子,被打肿了手心。他明白父亲严厉,管教约束从不软手,所谓爱哭的孩子有糖吃,只在母亲面前好使。默默领了打,回去向武姜倒苦。

武姜扭不过公子段哀求,只好去请示郑武公。诸侯的儿子们,随时都能接受这种高等级教育,一年四季从无间断。郑武公并不在意公子段提早入大学,便点头应下。

开学典礼在年头,少不了一场祭祀。

祭祀对象,是被姜子牙封为“文曲星”,又被周武王封为“国神”的比干公。群臣都算是国君的门下,自然都要参加。女子除外,拥有国学名额的学子们需着皮弁,在宗庙祭菜。

宗庙外设有基,供群臣酌酒,行自酢礼。

所谓自酢礼,是为了授爵给国君,以便国君自酢。因谦卑,不敢与国君抗礼,不能亲自酌酒给国君,所以下堂为国君洗爵,而后授给国君,由国君自酌自酢。

这里的酒爵,象征着国君的爵位。

刚过隆冬,气温还低,四处白雪皑皑。哪怕燃着火盆,也挡不住寒意。

寒气抓了空子就往骨头缝里钻。群臣悄悄的往火盆倾,又不能做得太明显。暖了左边身子,右边又凉了。分配的火盆有定数,总不能一左一右,将自己架在火中间烤。毕竟是祭祀国神,关乎才智,在官场上,才智间接等同官运,哪怕受些罪,也只得忍着。

忍一时,得一年太平,也划算。

郑武公希服戴冕,端坐在黑色镶边的莞席上,莞席上,还盖着边缘绘有花纹的五彩蒲席,席右端设雕几。

群臣从玄冕,把爵放在西阶前,起身向郑武公辞降。

“天佑余郑,国祚绵长,请君心安。”

“轩辕王子比干垄,上报天神,下报地神,命为宗祀,历朝致祭。其幼年聪慧,勤奋好学。年二十为太师,辅佐帝乙。又受托孤重之重,辅佐帝辛。从政四十余载,减赋税,轻徭役,重冶炼铸造,佑富国强兵。是国神者,天下第一仁者,是文曲天权之掌者。愿众卿校之,禁慎瞻遗。”

“谨诺。”

郑武公抬手示意自酢礼继续。群臣坐下取爵,走到洗的南边,朝北而立。

郑武公在阼阶东边,面朝南,上前跨了一步,道:“自古以德配天,以德治国,朕恐寡德之举,请众卿不吝谏言,不吝赐教。”

群臣坐下,把爵放入篚中,才齐齐道:“食君之禄,不敢忘恩。愿观窍剖心,固守诚节,盖郑氏千秋。”

郑武公这才回到东阶下,朝西而立。群臣面朝东北洗手,而后洗爵。此时,郑武公也在“小臣”的伺候下,浇水洗手。之后,郑武公又和群臣对拜。

一揖一让,回礼答拜。

一问一答,礼仪繁琐。

等到郑武公与众宾行礼之后,众宾之长三人,先后上前行拜受礼,而后受爵。

众宾之长,一个是代表宗室的公子吕,一个是嫡长子窹生,还有一个是姬足。但姬足身份特殊,是天王册封的外国世子,也是郑国的臣子,所以被安排在最后。六年下来,这样的安排约定俗成,再没人觉得怪异。

郑武公授爵后,一面给姬足斟酒,一面问:“祭足今岁,十又四之。寡人从未见你总角,这束发之礼,打算怎么办?”

“既然无发可束,何必折腾。”姬足面无表情,接过酒爵。

郑武公行拜送礼,姬足立于席中,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姬足把空爵交还时,郑武公淡笑:“束发戴帽,乃人生大事,不可疏忽。你长辈不在,便由寡人代劳,也全了你近些年劳心劳力的功勋,可好?”

“诺。”

台阶下,姬足的座位依次往后,是窹生、公子段和子都、原繁。

在姬足和郑武公说话的时候,子都坐在台下也没闲着。

“呲!装什么装!”

恰这一声小小的呲声,被公子段听到了。

公子段小声问:“表哥,你在骂谁啊?”

“还能有谁?”

“台阶上那个?”

子都年满二十,他的模样完全长开了,俊美非凡,一双星眸闪烁,能轻易勾了人的魂去。为了追赶姬足,一较高下,他近几年埋头苦学,如今也算学富五车,成了天下皆知的“第一公子”,美名远扬。他冷笑一声,啄酒自饮,面若冠玉,好不风流。

公子段也笑:“表哥乃天下闻名的贵胄,犯不着和一个跑腿的计较。”

子都冷哼一声:“就是看不惯那模样,人丑,还装,端得倒高,也不怕摔个脸着地。”

因姬足的强势崛起,迫使勋贵公子们各自发愤图强。新郑风平浪静,没听说有谁家公子逗猫惹狗的事。六年时间,旁人早忘了子都和姬足之间有过冲突。

那时公子段才两岁,就更不记得了。

公子段眨眼,不解道:“他倒是个厉害人物。暴辛公作埙,苏成公作箎,旁人还没看着个究竟,他已经收刮了让人送进宫来。我还寻安姬要来看过,真正好稀奇啊,从未想过那粗陶也能吹出声音,还能成曲调。”

“呵,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你咋不提,因为他在中间参合,苏公讽刺暴公,作了一首《何人斯》呢。祸国殃民,也就伯父大量,容得下他。换个人来,这般下贱的坯子早死千万次了,哪容得继续猖狂。”

“我那时才五岁,不太记得清楚。”公子段怀疑道,“表哥,这事真和他有关吗?苏公的温县还在虎牢以西,还隔着条大河。那么远,他祭足都能做了主?”

子都想出口恶气,完全信口雌黄。被公子段追问,只好变了个说法:“有什么稀奇的,就是过个河,又不难。去岁,荥阳‘索氏’死了十余人的事知道吧,就是他使人做的。听说,是看不惯索氏抢了他的路子,借着彻查关税、门税的事,昧了良心的牵连。小小年纪,杀人不眨眼的。”

这瞎掰扯的话,也就公子段信得进去。索氏好歹也是世族,受了冤枉不会忍气吞声,除非姬足真拿住了罪证。杀世族这么大的事,郑武公还不管不问,明显其中另有隐情。

公子段隐隐有崇拜之意:“他真那么厉害?”

子都俊脸一冷,公子段连喊了他两声表哥,也没搭理。

公子段坐不住,转身去找窹生。

“阿哥,阿哥,你上去吹了冷风,冷不?”

“你冷了吗?”窹生上身不动,悄悄挪了挪,将身边的小火盆往公子段身边踢去,“别动得太明显,被君父看了会受责罚。”窹生瞄了上方,小声道,“警醒着些,众卿都看着呢,别被人抓了把柄。君父生气,母亲护不住你。”

“阿哥又说教,我哪里不懂事了?”

“哎,我就是说说,你别做得太明显就成,姑且一听。”

公子段不乐意听窹生说教,窹生也没了兴致。

这些年,武姜越来越宠爱公子段,公子段做事也越发随心所欲。窹生只觉得委屈,得不了得母亲的宠爱已不重要,反正,只要公子段闯了祸,只要他在场,这事最后都会怪罪到他头上,怪他没护好弟弟。

他也试着在事前劝过,但只要公子段回去一哭,他一样没理,最后还要受罚,渐渐的也就麻木,连劝诫也难得一提。现在行大祭,他量公子段就是再不醒事,也不会在关乎国祚的事情上不知轻重。这样一想,觉得母亲今早出行时的千叮咛万嘱咐,都是危言耸听而已。

正巧,姬足行了自酢礼下来,窹生便转头去和姬足套近乎。

“我和叔父上去洗爵,都只是例行礼数,只有世子是例外,每年都是独一无二的。”

“臣不敢当。”

姬足这两年越发懒得对外人说话,性子变得极冷,要见一次不容易,唯一能遇着的机会,就是缠着安姬。可安姬住在小寝,窹生不想惹母亲厌恶,时常扑空。窹生不介意被姬足冷眼相待,心想只要不和公子段胡闹,怎样都好。

窹生笑:“世子何必见外,虽说你做着差事,君父也不曾拘禁于你,天王的封号也还在身上挂着,你这位置还在我之上呢,是离君父最近的。”

“君是君,臣是臣,公子莫混淆。”

“听说,去年秦国发生了许多稀罕事,世子可知?” bYyYpE7TFZhgl8eo3hk+lh5ipY+WJ2d8H6qQNtOBWA5dImvLbp3EDk0pa0nvfAL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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