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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背黑锅

眼看姬足已经摆好了姿态准备下棋,傅母赶紧跟了进去。

姬足的小脸上满是惊讶之色:“傅母放心,我今日不会再出殿门半步的,不会让你难做。”

“世子,婢子并非此意。”

“那是何意?足愚钝。”

傅母心中着急,恨不得大喊:我是来安插人的啊,你让我就这么出去,我就白来一趟了!

“世子做事,哪轮得到婢子置喙。婢子是带人来侍奉世子的,世子误会了。”傅母一口气说完,终于喘了口气。想来世子守礼,年纪又小,是想不出其中关窍的。

果然,姬足点了头。傅母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姬足的目光转移到小几上,慌慌忙忙收捡物件,当真着急下棋。一面收拾,一面应道:“过了后日再来吧。”

过了后日,姬足的七日避退期就过了,随时出门不受限制。身边带人,是姬足说了算,安插人可能完全不起作用。

傅母急道:“可这是君夫人的意思!”

姬足又问:“可事先问过太祝大人,这些人与我八字合否?”

傅母呆滞一瞬,硬着头皮说谎:“东宫白日都进了人,太祝已经允了,龟背图谶也示意无碍的。”

“哦,那……”姬足摸着细嫩的下巴沉思,“君夫人身边伺候的人岂不是不够了,我好歹也是侄儿,君夫人对我又好,我这么抢了她身边得力的内竖,是不是不太好啊?”

“世子说笑,偌大个宫点,不缺一两个内竖的。这些人,都是夫人精挑细选,绝对能胜任职务。”

姬足皱眉:“这更不行。君夫人还要准备孟冬祭祀等一干事宜,得力之人不在,我不放心。而且,此事被公卿知晓了,又要说我不孝叔母,我最是守礼的。”

傅母说一句,姬足准备了十句,字字点到关节,根本不容反驳。

傅母察觉不对劲,回味之余,又记起世子和君夫人之间关系确实亲厚,竟寻不出错处。只觉得世子果然迂腐得可恨,细枝末节抠得太重,不是个能成大器的。往日风扬打杀蛮横,由不得旁人说。这次好不容易遇到风扬被支了出去,再不安人,就来不及了。

“世子要六博,正好缺人侍奉茶饮。君夫人那边还忙着,婢子就不叨扰了。”

傅母行礼完毕,慌慌张张往外走,连姬足的后话也不准备听了。临到出门,又被风扬撞个正着。

风扬躬身道:“傅母安好。”

明明是寻常礼节,傅母心怀鬼胎,吓得不轻,匆匆行礼出了门,这才想起还没交代那两人的职位。想调过头去,就看见风扬还盯着她。

风扬地位特殊,对谁都不留情面,连主君祭伯也无可奈何。那张冷冰冰的脸配着微微上扬的八字胡,像挂在嘴皮上的两把弯刀。

傅母实在不敢去招惹,只好停在门口张望。

东宫内室中灯火通明,还拜夜明珠所赐。

东周用豆油作灯,而豆又是庶民的粮食,后世有“豆灯”之说意味灯小光线暗,便由此来。一些低级爵位的世家,每日燃灯都有时辰限制,要像这样点得满堂通明,约莫等于后世一小时用千把块电费,可谓奢侈。

两个内竖匍在地上,只露出背脊。

姬足问:“你二人,都是君夫人身边的?”

“是。”

高一些的内竖自我介绍道:“敝人姓董。”

矮一些的说:“敝人姓彭。”

“听候世子差遣。”

姬足犹豫道:“可君夫人说了,让我不要盯着她屋里的人。”

两人一抖,不约而同道:“请世子收留,臣等定会尽心服侍!”

“夫人宫中,内竖也就六人,你二人来了,君夫人那边怎么办?”

“臣等已交接妥当,必不会误了正事。”

姬足看向风扬,眼中意味不明。

在风扬心中,这事哪用这般复杂,直接使人打了出去即可。谁说君夫人赐的内竖,就一定要留下。毕竟世子是储君,随便寻个由头,旁人也说不出什么。

风扬旁敲侧击道:“世子,傅母还在外面等着人呢。”

风扬轻轻摇头:这些人不可留,正好傅母等着,就一并带了回去。

姬足歪了头,眨眼:过几天,又有一万个理由塞人过来。

我会去挡,以前不都如此吗?

挡得住一时,挡不住一世。

姬足出乎意料道:“算了,留下伺候吧,我也不好驳了君夫人的好意。”

风扬眉头一皱,没出声,却明了:世子又在盘算着事了。

两名内竖连忙道谢感恩,一人主动出去给姬足准备饮水,一人侍候摆棋。

姬足满意点头,对风扬道:“说好了,我要赢过你,明日便不能再拘着我了。”

风扬自信道:“看来,世子明日是出不了门了。”

眼见着被人监视,姬足当然不爽。

下棋是借口,绕了一圈还是得搞事情。

六博棋,双方各有六枚由象牙雕成的立体棋子,形象栩栩如生。其中,“枭”一枚,相当于王。五枚“散”,是为兵。这和兵制类似。五人为伍,设伍长一人,共六人。平时军事训练,两队人马竞赛,也是每方六人。

“投六箸行六棋”,行棋在刻有曲道的盘局上进行。箸有六根,由小竹管劈成弧形断面,用于投掷,来确定先后手和行棋步数。斗巧斗智,相互进攻逼迫,而置对方于死地,是一种战斗游戏。

姬足去现代活了三十多年,早将棋技忘了个干净,却先拿了箸,兴致勃勃道:“待我杀你个片甲不留,不然你不知我的厉害。”

风扬笑而不语,只等着姬足发招。

六博棋,运气和谋算各占一半,先投箸的人并不见得有优势。就像现在姬足,先投了箸,最后却只俘了两个兵,风扬却是三个,刚好多他一个。

姬足气哼哼道:“再来!”

内竖埋头轻笑。

姬足嗔怪:“你也笑我,小心我罚你。”

内竖见姬足并无心责罚,便笑着低头认错。外出准备药石的人也很快回来,但姬足玩得正起劲,只让他将药用炉子温着,在一旁伺候。接下来,姬足每每都输掉一子,不多不少。这是真很气人,风扬明明胜券在握,显然是让着他的。

姬足拉了脸:“风扬,你不厚道,就不能让着我么。亏我还替你瞒着,去马宫明明是你临时起意,为什么要我去向君夫人坦诚呢?现在可好,你还想拘着我!”

风扬一呆,受了冤枉,竟没回过神来。

姬足别着小嘴再说:“都怪你,我只是闷着了想出去。你去马宫,我自然要去驯马。因此责罚了众人,都是依规矩行事。现在君夫人嫌我蛮横,对我生了龃龉,你还不让我。”

“臣,臣惶恐……”

风扬跪下,连带两名内竖也跪了。

姬足一下子懒散在地上,颇有耍赖的架势,厚颜道:“我不管,你得让着我!”

“诺。”

这一次,姬足每每下一步,都绞尽脑汁,蹙眉深思。半个时辰都用不了的事,竟生生磨够了一个时辰,才心满意足的遣退众人歇下。

世子大病初愈,还有三日退避期未满。撺掇世子出门,破了规矩,还连累世子受伤,污蔑了马宫众人,这罪名不小,朝臣定会争吵不休,让内宰给出个说法。这事,回禀君夫人,是一等一的功劳,是不是细作一试便知。

姬足瞪眼望着纱帐,无一丝睡意。

心想,如果两个内竖将这个消息卖了出去,接下来的事,也正好顺理成章的启动了。等风扬进来,定要好好商量一番,定个完全的计策,一定要把那居心叵测的老妇人定死。 V8jeVlA9SAHCtkRlepvdOgOHGXcc6DI57VrcA4rYSPnDVI5n5tK1tEI+sZzXrOs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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