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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124擒王之计

尹铮颤微微道:“臣就是……”

郑武公打断他的话:“寡人观,小鼓非常之物,断不可能庶民所有。那人姓谁、名谁、何处?寡人,要听真话。”

说不出个人来,性命堪忧。

尹铮权衡之下,牙关一咬,狠了心:“臣听说,此人为梁氏。每逢五,便在司市摆摊交易牲畜。臣所知有限,具体细节,并未查证,不敢言。”

就这一点,已经够了。就算不是真的,事后追究起来,罪责更重,尹铮根本不敢说谎。

郑武公不动声色问:“祭足,今日你受了委屈,说吧,想怎么罚。”

姬足道:“郑公家事,祭足不敢置喙。”

“让你说,你就说。罚过之后,往日恩怨一律揭过,便不可再提了。”

不用细想,子都今日挨了训斥,一定会把仇算在姬足身上。姬足听出郑武公要息事宁人,也没客气,振振有词。

“《周礼》说,誓诫大夫,有事胆敢不向王请示报告者,鞭打五百。祭足觉得,也不用过于苛刻,便减半,打个二百五好了。”

郑武公当然不知道“二百五”是个什么梗,只明白,说有事不报的罪,比刻意挑拨君臣关系的罪,轻多了。姬足是罚了人,又将事情掩盖住,给子都留了颜面。这样的处理让郑武公满意,二话不说就点了头。

子都陷害安姬偷兔子的风波,就此揭过。尹铮领罚出去,公子吕忙着执行任务,也没多留。姬足、泄驾、边父三人,被郑武公留在帐中叙事。

郑武公问:“这下满意了?”

“郑公英明。”

“你对着尹铮,有什么看法?”

姬足打诨:“公孙阏护他,想必他也是有真才实学的。”

“寡人倒记得,宣王之牧正,有梁鸯者,能养虎狼雕鹗,无不柔驯者。周宣王养猛兽,而幽王又尤而效之。当年,幽王欲杀太子宜臼,便放了虎。宜阳尹氏,和梁氏,未必没有深交。寡人看,一早田猎时,那引豹之术,尹铮也使得纯熟啊!”

姬足心中好笑,尹铮自认为天衣无缝的手段,在郑武公眼里,根本不值一提,早都被看破了。郑武公对付尹铮却有意思,明明知道尹铮居心叵测,还不点破。现在揭露尹铮身份,又刻意将公子吕支走。这之中,不知又打着什么主意。

说起田猎,边父作为司马,不得不开口解释:“早间,那畜生已被军士所围,有车驱赶,却反其道而行之,实在匪夷所思。臣事后查证,公子遇险之地,与围猎之地,两里又多的距离。审问仆从,也得证实,那畜生,是直直扑着公子原繁去的。”

郑武公点头,又才问:“泄驾,依你看,是何征兆?”

泄驾也是个明白人,征兆,自然不是怪力乱神之说,便问:“君上忧心,尹铮是成周派来的细作?”

郑武公狠道:“先有秦卫联合,再有虎牢收地一事,未必不是他宜臼所为。还没真正坐上王位,便忍不住先要掌权了。”

郑武公认为,宜臼对拥护自己上位的亲叔叔心生忌惮,明显是奸人从中挑唆。

泄驾和边父默不作声。

郑武公又问:“祭足,你来分析分析。”

“足认为,宜臼就算起了心,也未必敢动。亡王九年,邦君诸侯,焉始不朝于周。宜臼能稳坐雒阳,还靠郑公与诸侯鼎力相助,岁贡也未少过。毕竟郑公和他关系最亲,他若做得过了,就是自断臂膀。”

郑武公又问:“那成周此番安插人来,又是为何?”

“梁氏当年养的老虎,想杀宜臼,官职早被宜臼革除。这尹氏和梁氏走得近,还不知道是那方的人。天朝局势未稳,容祭足说句难听的话,如今的朝堂站位,如投箸输赢,所有人都在赌二王最后的胜出者。所以,谁都有可能,也不排除镐京那位。”

郑武公若有所思。

泄驾问:“祭足,那依你之见,现下当如何?”

姬足答:“九府之空虚,短时间难回昌盛。祭足认为,壮大自身,方立于不败之地。不论谁最后胜出,都要拉拢,卖几分颜面。郑公眼下迫切要解决的,是如何守住滩涂产粮之地,壮大国力。”

泄驾好奇道:“要掌控良田,还得依靠天险。虎牢已被收归王室,朝令夕改是不太可能了。如今,细作又入侵我郑国,变数更多,又该如何收回天险呢?”

“等。”

“等?”

三人面面相觑,这个时候还要观望,更像是坐以待毙。但以姬足的智商,断不会做出这种愚蠢的事。

姬足笑:“等宜臼胜出,朝堂局势,便骤然明朗。若郑公在决定性时机,起了关键作用,未必不能借机,让宜臼归还虎牢。到时候,宜臼为了稳住后来效忠之人,制衡权势,更不会轻易对郑国下手。至少,也能换来十年太平。”

泄驾和边父齐齐倒吸一口冷气,姬足出的主意,竟是除去王子余臣!而且,明知道宜臼生了戒心,还要扶宜臼上位。敢弑天子,这想法,太大胆了!是了是了,这八岁世子,当初在和子都的比试中,就已经提到过此事,不是今日临时打的主意。

郑武公看向姬足,眼中游移不定,显然是明白了什么。

泄驾没想通关键,忍不住又问:“局势未定,就出此险招,会不会得不偿失啊?”

姬足摇头:“自东定雒阳起,自迎郑公小君,这层关系就被定下了,早都摆在了明面上。难道,郑公还起了大义灭亲的心思,改支持庶王子‘余臣’上位不成?就算郑国肯做,那师从成周的几国,也不会允许的。既然早都身不由己,何必再拖延。翻过十一月,就有二十年了,眼看几位王子相继长大成人,又是新一轮立嗣太子之时。这事,还能拖多久?”

随着姬足道破关键,中帐里,顿时一片死寂。

此事毕竟关系着郑国的未来,郑武公不置可否,没人敢拿决定。

最后,

还是边父,开口又问:“那十年后呢?”

姬足坦言:“这十年,就要靠各位公卿宗室了。郑国越强大,后世越安稳。诸侯群起,局势变幻莫测,能得十年休养生息,已是不易。”

郑国安稳的这十年,在郑国庇佑下的祭国,也可安枕无忧。姬足有着小心思,瞒不过帐中老谋深算的三人。也正因这层关系,让人不会怀疑姬足的用心。

郑武公终于开了口:“二王并立太久,群龙无首。看来,该和寡人那好兄弟说说了。”

好兄弟,当然指晋文侯。

泄驾一惊,立即磕首:“君上三思!天王乃天下共主,擒王之事,会惹人诟病!”

郑武公没有立即回答,站起身来,手持如意缓缓跺着步子,细细思量。几步功夫,再回到泄驾面前,将泄驾扶起。言语中,已经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无妨,余臣只是庶子,宜臼虽是废太子,却是嫡子。自古嫡庶尊卑分明,自好分辨。这事,就算是秦卫两国,也是乐见其成,只看谁先动手而已。”

姬足肯定:“郑国英明,论兵力和地理优势,最后擒王者,必从秦晋所出。谁拉得下脸来,谁才有机会在辅佐天王登基时,占有话语权。”

郑武公幽幽长叹,并未表态,但在场三人无一不明白了郑武公的心思。

边父担心道:“君上是宜臼的叔父,亦是余臣的叔父,传出去,世人难免构陷君上刻薄。”

郑武公还是沉默。

泄驾见再无回转,建议道:“如此,臣倒是建议,先解决国内诸事,等晋国使人来会,再透露此意,也免得刻意。毕竟,擒王之事,会惹人非议,因此和晋国生了龃龉,也是损失。但想必,就卫国和秦国结盟一事,晋国是最坐不住的,能忍到开春来见,已是极致。”

泄驾说完,和边父对视一眼,齐齐跪道:“请君上为了国之安宁,早做决断。”

郑武公这才首肯:“爱卿所言极是。”

一顶小小的军帐内,远在镐京的周携王余臣,命运已被注定。

姬足离去之后,泄驾却对郑武公忧心道:“君上,此子杀伐决断,有勇有谋,若不能为我郑国所用,恐成心腹大患!” sMlxSMq1DrQWGF9v9Ks6xJ4H8yi4GrYpoCUE3/jhK67tqyW9rnzosZuQZ0+4CCe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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