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载掌阅APP，畅读海量书库
立即打开
这场狩猎还未结束，人心已浮动了起来。
姬足和郑武公合作，在天朝唱红白脸的事，只有公子吕、泄驾、边父、武姜四人知道。朝臣们不知究竟，越发对姬足不满，私下议论纷纷。
有的说，姬足目无郑国，现在连郑公的猎物都敢动手抢，分明就有不臣不友之心。还有的说，姬足就是个瑕疵必报的小人，多次和子都为难，说不定这次豹子，就是姬足在背后动手脚。
一两个月内的小事，一件件被翻了出来，矛盾直指姬足。更有甚者，说田猎之后，就回去谏言，将姬足驱逐出境，让姬足无家可归。
武姜却在纠结儿子窹生和原繁的关系，直到回了自己的营帐，还没缓过劲来。脑海里始终回荡着一句话：窹生，将原繁从豹爪下扒拉出来……那豹是冲着原繁去的！原繁死了就算了，还险些要搭上她儿子！
武姜忍了又忍，没将火发出来。在郑武公眼皮子下，还要尽力装出一副慈爱模样，让窹生和原繁好好相处，实则，是想眼不见心不烦罢了。武姜从没觉得日子如此煎熬，就连子都主动带着公子段去玩，她也没有多说，就让彩雀跟着去了。
另一边，祝聃和安姬坐不住，在安姬再三保证不跑出营地的情况下，姬足让两名暗卫跟上保护，留下风扬在帐篷里叙事。
这个时候的煤炭，大多用于雕刻和装饰，用来取暖的，自然是无烟无味的木炭最为合适。刚伐了木，帐篷里都是新鲜的木炭，哪怕外面冰天雪地，帐篷里也维持着不低的温度。
姬足一边动手煮茶，一边低声道：“这尹铮还真是好本事，这么短时间，竟哄得子都团团转。”
风扬皱眉：“不过，我想不明白，那豹子，为何直直就向原繁扑去了呢？”
姬足往茶水里添了羊奶，用勺轻轻搅动，又加盐和姜、豆，中和味道。
“巫医不分家，宜阳尹氏，是天朝太史寮的神职官员，巫医两道，正是他所精通的。”姬足缄默一阵，又不紧不慢地开口，“祭国国内细作，君父的死，都和引兽的手段，很像啊！”
风扬好奇：“那尹铮如何肯定熊啊、虎啊的猛兽不来，就只引来豹子？那么远的距离，太匪夷所思了。”
“叔扬，你忘了，凡大国的诸侯，得拿豹皮裹饰的束帛做见面礼。豹皮，是必须有的彩头。他只要事先在豹子的习性上做准备，得手容易得很。”姬足冷笑道，“而且，他挑了原繁这个没人爱的，不敢对窹生下手，明显很清楚武姜的性格。”
风扬认同：“世子说得对，武姜最护儿子，要是窹生受了伤，今天这事，绝对不可能就此算了。要彻查起来，还难免露出端倪。”
“彻查起来，郑公的儿子受伤，不管是哪一个，一干人等都会获罪，除了子都。退一步讲，就算他获罪了，有子都在，也能保他一命。”
奶茶咕噜噜开了，姬足动作娴熟，一口尝下，觉得味道还行，对风扬伸手示意。
一杯下肚，风扬身子暖和了起来，才又问：“世子也会获罪吗？”
“我是不会，祝聃就说不准了。祝聃要是出了事，祝氏不会善罢甘休，祭国国内难免又起风波。而且，就算最后没人获罪，他救了子都，子都对他感恩戴德，自然更加信他。”姬足想了想，又补充道，“没准儿，他还想让子都救下原繁或者窹生，正好拉近关系。叔扬可别忘了，当时豹子冲过来，他还让子都去护着两位公子呢。”
“好一个一石四鸟的打算！”风扬心惊道，“就这么由尹铮作乱？那我们之后的安排怎么办？这手段，和当初祭国国内的细作，如出一撤啊，都是会医术的。”
“静观其变吧。”
姬足想到今天郑武公逼他称臣的阵仗，虽是试探，但却说明，郑武公是真对他上了心了。他的动作，必须要加快，不然，再在郑国呆下去，不知道还会出什么变故。
想到这里，姬足突然又笑了：“郑国国内一直风平浪静，我就一直找不到机会解脱。再说，没准儿，郑公更加头疼呢。你没看他，今天说要赐尹铮的时候，那脸色可不好看。”
“有吗？我没看出来呢？”
姬足不语，伸出手烤火，这动作和郑武公赏赐尹铮的时候，如出一撤。风扬骤然明了，八字胡轻轻一抖，也伸手凑上前来。
一切，便尽在不言中了。
补食后，安姬又和祝聃出去野了。姬足和风扬依旧待在帐篷里，没有出门。
直到夜幕降临，到了献兽的时候。山虞在猎场中央树起虞旗，在旗下，集中所猎获的禽兽，由猎获者以猎物的左耳数量计功。外饔（yong）开始准备献酒和赏赐时所需脯和牲肉。
安姬终于回来，手上还抱着只雪白的小兔子。
“阿哥，你看，我也能猎到兔子呢，我是不是很厉害？”
祝聃翻了个白眼：“是我帮你抓的。”
“是我看到的！”
“你看到，然后我去抓的，你根本跑不快，还差点让兔子跑了。”
……
两人一声比一声理直气壮，姬足揉了揉太阳穴，道：“都厉害！”
安姬蹦蹦跳跳过来，欢喜道：“阿哥你看，它雪白的，红眼睛，和其它褐黄色的兔子不一样！”
“安儿喜欢就好。”
“我可以养它吗？”
姬足想，养只兔子算啥，只要他妹子喜欢，养只老虎也不是养不起。要是上古御龙术是真的，还存在，他一定给安姬找只龙来骑骑。
安姬开始絮絮叨叨，说起养兔子的庞大计划来，要盖屋子，要给兔子穿衣服，各种各种……姬足耐心听着，一一点头答应。
不一会儿，帐篷外闹腾开了，是公子段在嚎嚎大哭。姬足和风扬对视一眼，让安姬和祝聃乖乖待着，自己和风扬出门应付。
只见公子段一个个帐篷疯了一样乱窜，一群侍卫跟在身后，就连子都也上了场。上卿是仅次郑公地位的官职，类似宰相。一个上卿家的公子，再加一个郑公小儿子，谁还敢拦？妇朝臣都被惊了出来，大有看闹热的心思，并未开口劝阻。
公子段一边哭一边喊：“我的兔兔！兔兔！”
小孩子，可不就对小动物感兴趣？两岁的公子段抢小鹿灯，抢小鸡，都是如此。
从前，再大的事，姬足都淡笑处之，不恼不怒。
可这次，敢算计安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