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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一回
穷搜岩涧 手挥剑气晃银河 直上苍穹 足踏云流行紫昊

笑和尚和金蝉飞到莽苍山时业已深夜,先寻了一处树林打坐,养神敛息。不久天明起身,看了看地势,并不中意。重又飞身空中,留神观察适当地点。笑和尚昔时虽曾路过,无奈此山面积太大,路径不熟,飞了许多地方,一些朕兆都没有。明知此山太大,要寻觅那口飞剑,无殊大海捞针。恐怕误事,只得落下,先寻了一个山洞存身,向金蝉借了一口雌剑,学了口诀用法。苦行头陀所传,与峨眉剑法原是殊途同归,当时便能使用。虽然霹雳剑不比寻常,初学难于驾驭,仗着笑和尚功夫本来精纯,至多约有五七日,便可运用纯熟,略放了一些宽心。决计先将此剑练习纯熟,再去寻找那一口长眉真人遗藏的飞剑,能到手更妙,不能也不妨事。

金蝉终是喜事,因知英琼纵然将人救回,还要来盗温玉,决不会相遇不上。将剑法传了笑和尚,便由他在洞中凝神修炼,独自一人,离了山洞,到处寻找英琼下落。因昔日曾听英琼说,当初曾被一群马熊、猿猩将她抬往一个大山洞内,那便是埋藏温玉之所,只要发现大群马熊、猿猩,便不难跟踪寻觅那座山洞。尤其那山洞,据母亲飞剑传书上说,里面还有一个厉害妖人,正想独吞那块温玉,必有形迹显露,岂会寻找不见?他不知走错了方向,自己身在山南,昔日英琼所住的山洞却在山北一个环谷之中,外有密林掩覆,路径甚是隐僻曲折,身经其地尚且不易发现,何况又是驾剑光在空中寻找,纵然一双慧眼能辨毫芒,也难转折透视,一直寻到天黑,毫无踪影。顺便采了些松仁果实,摘了一个干葫芦,用剑掏空,装了一葫芦山泉,回洞与笑和尚同吃。

第二日一早,又去寻找。似这样寻了三四日,俱未寻见。猛想起英琼盗温玉并非易事,预计还得好些时日,经过多少麻烦,才能到手。漫说她用紫郢剑和妖人争斗,不会不露形迹,就是那一雕一猿,俱是庞然大物,焉有不见踪迹之理?定是日里潜伏,夜晚才去动手,也说不定。想到这里,决定晚间再去寻找。

这日晚间,恰巧笑和尚已将霹雳剑运练纯熟,二人约好一同寻找,由黄昏时分,直找到半夜,猛见西北方远处有一道银光,疾如流星,直往正北山坳里飞投下去。笑和尚见那剑光非比寻常,虽看不出是何派中人,决非异教所有,好生惊奇。急忙同驾剑光,跟踪飞去,落地一看,竟是一处广崖,下临清流,崇冈环抱,稀稀落落地生着数十棵大楠树,古干撑天,浓荫匝地,月明如水,光影浮动,时有三四飞鹤归巢,鸣声唳天,越显景物幽静。遍寻那道银光下落,已无踪迹。又等了一会,并不见他二次飞起,心中好生纳闷。猜他不曾去远,必在附近岩穴之中隐身。虽然事不关己,因见那道银光正而不邪,不是同门,也是同道之士。此山早有妖人盘踞,如是一向在此潜修,必难两立;要是新从别处赶来,必有所为。惺惺相惜,总想寻出一个下落,与那人见上一面,看看到底何许人也。

找来找去,找着一个山洞,甚是宽敞洁净,连外面风景都比前几日所居要强得多。便决定移居在此,就便寻访那道银光的下落。商议既定,同出洞外,飞身上空,四外观察。这时朗月疏星,犹自隐现云际,东方已现了鱼肚色。一会日出天明,四围山色苍翠如染,远处高山尖上的积雪,与朝霞相映,变成浓紫,空山寂寂,到处都是静荡荡的。二人飞行巡视了一阵,那道银光还是神龙见首,不再出现。最奇怪的是,连寻了好几天,竟没一处似英琼当时所说的景致,虽有时也看见许多虎豹豺狼、野鹿黄羊之类的野兽,独没遇见过一猩一熊。

金蝉暗自奇怪。末后采了些山果,取了些清泉,回转洞中,才看出洞外岩壁苔藓中,还隐隐现有“奥区仙府”四个古篆。入洞细看,那洞坐东朝西,没有出路,四壁钟乳缨络下垂,宛如珠帘。虽甚整洁广大,除了洞外景物幽秀外,并无什么奇特之处,显然与洞壁所题不符。当时也未在意,一同坐下,互相谈说。

笑和尚道:“想不到昨晚看得那般仔细,相隔又不甚远,那道银光竟未发现,我近来真是越修越往后退了。”金蝉道:“谁说不是?李英琼师妹明明在此山中,我前后寻了这几日,连个影子都未找见,真是古怪。我们还是先找师祖遗藏的那口宝剑吧。”笑和尚道:“人都寻找不见,那口宝剑,外面必有法术符箓封锁,更是可遇而不可求了。适才我在空中,见此山有许多地方甚是灵奇幽奥,还有极隐秘之处。莫看我们穴中寻找,一目了然,反倒难于发现。离往百蛮山去,还有好多天,我借你飞剑已能应用,闲着也是闲着,莫如从今日起,我们实事求是,穷幽探奥,步行寻找那藏温玉的古洞。想和凝碧崖一般,别有洞天,就连那口宝剑,也会在无心中发现,都说不定。”

金蝉闻言,猛想起道:“我们初出来时,家母来书曾说,余英男失陷在山阴一个风穴之内。李师妹如去过,必有些踪迹可寻。连日都以为英男妹已被李师妹救出,只注意那藏温玉的古洞,竟未想到风穴。莽苍山虽是李师妹旧游之所,你想她当时并未成道,是由猩、熊将她抬到那里,后来又走了好多天,才遇见我们同返峨眉,沿途路径,如何记忆得真?她有雕、猿引导,自然容易寻到。我们仅凭这想象情形,来时我又不曾想到这里来,只知在山南一面寻找。这山有千百里方圆,无怪乎难于找到了。至于那口宝剑,据说不久三英相见,纵不能为你所得,也该是出世之时了。我们再往山阴一带看看,只需寻到那风穴,总可寻着一点迹兆。你看如何?”笑和尚闻言称是,二人一同起身出洞,先端详了一下方向,舍却明显之处,专往狭窄幽僻的崖径寻找。

且行且说,所谈尽是以前旧事和英琼得剑经过。刚走到昨晚降落之地,金蝉的眼尖,看见北山密林掩覆中,后面广崖中间,似有一条尺许宽的狭缝,从丛树隙里望过去,仿佛看见里面花树藤萝,交相披拂。不由动了好奇之心,拉了笑和尚,径往密林里走了过去。近前一看,那片峻险高崖,依然一片完整,并无缝隙。若在别人,必然回去。金蝉自信不会错看,猛一转身,忽然大悟,回头笑道:“在这里了!”

原来刚才站处是一片山坡,由坡上到坡下,少说也有二十来丈。那些密林俱是多年古木,合抱参天,虽是上下丛生,因为生得太密,将地形遮住,远看斜平,似无高低。那岩缝生在半崖腰间,二人谈笑忘形,所以一时蒙住。及至回看来路,上下相去甚高,举头一望,才看出危崖撑天,中腰裂开一条十来丈长的窄缝,宽处不过一尺,上下俱被藤萝矮松遮掩,只刚才所见之处,略微稀疏。飞身上了隙口,往里一看,竟是一个极幽深曲窄的岩孔,斜坡向下,形势奇险,猿猱都难飞渡。尽头处似见天光,照见花影闪动,知有奇境。二人因不能并肩而行,驾着剑光一前一后,顺斜坡往下飞走。到了有天光处一看,只是一个天窗,直达崖顶,中通一线,并没有什么奇境,不禁有些失望。笑和尚正想招呼金蝉回去,金蝉仍不死心,答道:“当初我们在峨眉开辟凝碧崖时,也是走到尽头,是一个突出的孤崖,上极青冥,下临无地,幽暗逼窄,毫无意思。若非李英琼师妹去过,又有神雕领路,也不会发现仙府奇景。反正没事,别处找也是一样,这岩孔生得太古怪,总要寻个水落石出,我才死心。”

正说之间,忽见左侧一个稍宽的所在,壁上藤蔓中似有银光闪闪。笑和尚忙拉了金蝉一把,悄悄飞身过去。金蝉早已看出一些迹象,猛伸手将壁上藤蔓揭起,现出一个极窄小的洞口。一个秀眉虎目、隆准丰额的白衣少年,长身玉立,英姿飒爽,满脸笑容,站在那里。二人未及发言,那少年已开口问道:“二位敢莫是峨眉同道么?”二人见那少年一脸正气,虽不认识,知非异教中人,甚是心喜。金蝉忍不住先答道:“我正是峨眉掌教之子齐金蝉。这位是东海三仙、苦行禅师门下弟子笑和尚。道友何以知我二人来历?”那少年闻言,慌忙下拜道:“原来是二位师兄。小弟乃是太湖西洞庭山妙真观方丈严师婆的侄孙,贱名严人英,新近拜在峨眉醉道人门下。奉师尊之命,来此等候一人。”说时,脸上微微一红,略顿了一顿,又说道:“那人该要明日才来,秘助她得一口长眉真人遗留的青索剑。到手以后,再和她一同去助刚才二位师兄所说的李英琼师姊,同盗温玉。来时师父曾说,妖人厉害,就是明日那二位师姊同来,借紫郢、青索二剑之力,也不过将他逐走,并不能就此除去。小弟道浅才疏,吩咐到此觅地潜伏,不可妄动。那晚小弟也曾冒险到北山一探,果然妖人布置严密,难以下手。彼时曾见月光下一团紫光,护着一只大黑雕往东飞去。小弟剑光在黑夜中极为显目,也幸妖人只顾追赶那道紫光,不曾发现小弟,不敢逗留,就回来了。”

笑和尚一听是长眉真人同辈的剑仙、碧雯仙子严师婆的侄孙,又是醉道人新收弟子,同门一家,越发欣喜,忙着还礼。听完答道:“昨晚银光,竟是你么?真正门下无虚。我二人找了一夜,也未发现,不想无心相遇,真妙极了!”金蝉也喜得不住拍手。人英谦道:“二位师兄太夸奖。我日前到此,无心中寻见这座洞府,里面奇景甚多,外人且难发现呢。今早还探出一条甬道,直通妖人洞旁一个古树穴内,明日盗玉,甚是有用。刚刚将这条路打通回来,行至此间,看见洞外漏进天光,才知这里还有这么一个小洞,正在察看,忽听见二位师兄说话声音。我知这里是一个夹岩壁,下面有一凹窟,潜伏着千百马熊,甚是凶猛,除了奇人异士,常人绝难到此。因不知就里,伏在一旁静听。后来听清是自己人,正想用剑斩去藤蔓,出来相见,不想已被二位师兄发现。二位师兄想必也是为了盗玉之事而来,正好合力进行。请到里面看看,如果合意,大家同住此间,岂不有趣?”金蝉正要答言,笑和尚道:“话说起来太长,我们入洞再详谈吧。”人英闻言,举手揖客。

二人进洞一看,那洞口也是一个天然生就的岩隙,仅有数尺宽的一块大石可以容足,里面甚是幽暗。石尽处直落千寻,只底层隐隐见有光亮,仿佛甚是宽敞。人英已驾起银光在前引导,剑光照见两面壁上,尽是碧油油的薜萝香草,万绿丛中,时见嫣红数点,越显幽艳。也不知是什么奇花异草,扑鼻清香,中人欲醉。只可惜生在这种幽暗深邃,不透天光的岩洞以内,清标独秀,终古孤芳,不能供人赏玩罢了。

剑光迅速,转眼到达地面,才将那段千寻高下的岩洞走完,豁然开朗,现出一座洞府。落脚处是一间广大石室,洞壁如玉,当中一座黑石丹炉,云床石鼓,设备齐全。石壁上悬嵌着栲栳大一团银光,照在四壁透明钟乳上面,真个是金庭玉柱,锦屏珠缨,五色迷离,庄严华美。人英先领二人巡视大小石室,共有二十余间,每间俱有刚才所见的银光,大小不同,因室而异。及至到了洞外一看,正门是个方形,高有两丈,上面有“清虚奥区人间第十七洞天”十一个古篆字。洞门外仍被山石覆住,地平若砥。又走出去有十余丈远近,忽见清波阻路,喷珠飞雪,奔流浩浩。两面俱是万丈峭壁,排天直上,中腰被云层隔断青旻,偶从闲云卷舒中,窥见一点点天日。阳光从云缝里射入碧渊,宛如数十条银线,笔直如矢,随云隐没,时有时无。奇境当前,引得金蝉、笑和尚不住口地称赞。

原来那洞深藏绝壑凹岩之内,又有藤蔓薜萝隐蔽。两道峭壁,亘古云封,上出重霄,下临无地,奇险峻峭,不可落脚。如非素知其处,纵使来人是个剑仙异人,能够降落涧底,踏波而行,不到洞口,也难发现。果然不愧是人间洞天,奥区福地。

三人观赏一阵,重又回身入内。金蝉忍不住问道:“看这洞府题额和设备,自然是往昔仙灵的窟宅,用不着说了。难道各石室壁上光明,也是前人遗留的奇迹么?”人英请二人在就近一间石室内坐下,答道:“此洞是哪位高人修真之所,因是初来,又从未听人说起,还不知底细。至于室内光明,乃是小弟当年在东洞庭采来萤火炼成的小玩意儿,共是二十八个。此洞什么都好,只是黑暗异常,是个缺点。恰巧所有石室也是二十八间,一时高兴,将它安上,倒也合用。

“小弟自从先祖姑同了我师姊姜雪君路见不平,从黄山五云步万妙仙姑许飞娘手内救回小师妹廉红药之后,只传了不到一年的道法,便值功行圆满,将衣钵传与了姜师姊,吩咐她带着廉师妹,仍在东洞庭修炼,静候三次峨眉斗剑,前去相助,以应劫数。因先祖姑得意弟子、先母天聋老女早已遇劫兵解,大仇未报,小弟自幼留养观中,虽承先祖姑赐了这一口银河剑,但是根行太浅,先祖姑飞升以后,无人教诲。若从姜师姊学习,又因男女有别,恐遭敌派物议,好生为难。恰值家师醉道人至洞庭登门拜访,谈起许多前后因果,先祖姑才想起当初教祖长眉真人遗言,命小弟拜在家师门下,从此归入峨眉。不久先祖姑圆寂,肉身坐化。小弟拜别遗容,辞了师姊师妹,径往成都碧筠庵。在武侯祠门首,遇见家师,说奉了掌教师尊之命,命小弟到莽苍山相助李英琼师姊,共敌妖人,同盗温玉。又交代了一些话和一封柬帖,外面注明相遇和下手时日。

“小弟性急,又因此山甚大,不知妖人藏于何所,想先来看个动静。自来此山,差不多已有一月光景。初来数日,一心到处寻找妖人踪迹。那日行至洞外悬崖之上,见下面云雾甚浓,以为是个无底深壑,并未在意。忽见远处疾如闪电,飞来一道光华,直投壑底,看出无人驾驭,是个宝物,急忙跟踪追去。穿过云层,追到下面岩凹,才看出这里有这么一个洞府。小弟因为洞太幽秘,必有仙灵潜伏,那道宝光定是洞中人在操纵发收,虽然不似邪教之人所有,不知虚实深浅,也未敢深入。多次装作叩门试探,终不见洞中有何回应。后来冒昧闯入,直将全洞走完,不见一人。细查洞中情形,知道洞中主人离去已久。因为先时慎重,耽搁了半日,那宝光已不知去向。此地既无人住,我便以洞主人自居,各室都安了荧光,每日除用功外,满洞搜寻那道宝光下落,至今没有再发现它。

“前日开视柬帖,知道李师姊同了一位周师姊,明日要来,盗玉在即,对那宝光仍不死心。全洞都好似一块整石生成,势难一一发掘。猜它必藏在洞中隐秘所在,有宝之处,终有迹象可寻,又穷搜了一阵,仍未搜着。下午出洞闲游,听见怪兽惨叫。向山北低洼之处一看,见两个道童正用妖法驱逐七八只大马熊,往北面崖上走去。我因马熊并非善兽,未去理他。猛想起此山向无人迹,这两个道童满身妖气,定是妖人爪牙。悄悄跟他们走到北山崖后一个弯曲山环之内,果然发现柬帖上所说的大洞。又从那两道童口中,得知日前已有一个女子来盗温玉,他师父几乎吃了大亏,更知是妖人无疑。那妖人想是有了戒心,洞外烟云环绕,似有邪宝笼罩。因见妖法厉害,恐被觉察,当即回转。昨日晚间又去,刚才已曾说过。今早无事,又在洞中寻找宝物,无意发现后洞深处岩窗内,藤萝荫覆中有一极窄小径。循径而入,越走越深,竟通到妖人所居洞外的一株古树腹内。如从此径前去盗玉,可以避去外洞邪法,不致被妖人觉察。回来便遇见二位师兄了。”

笑和尚、金蝉听完人英之言,也将经过细说了一遍。人英道:“原来二位师兄另有使命。且喜时日还宽,盗玉就在明后两日,功成之后,如不嫌我功力浅薄,小弟情愿追附骥尾,勉效微劳,如何?”笑和尚闻言,连忙称谢。又向人英道:“适才师弟说,明日先助一位道友去得那口长眉真人遗留的青索剑,后来又提起周、李二位师妹,那得剑的人,想便是周师妹了。既然此剑仗师弟相助才能到手,醉师叔必将藏剑之所与下手之法,先行示知。我同蝉弟日前在百蛮山失败,也曾有借剑一用妄想。现在知道物各有主,未便妄借,颇愿一闻究竟,可能说否?”人英闻言,脸上又是一红,微现忸怩之色,答道:“若论此剑,原与李师姊所得紫郢功用大同小异,只是取时比较紫郢要难得多。地方也离此不远,并非小弟不肯明言,实因其中尚有难言之隐,不久自知。倒是我以前所见那道光华,不是异宝,定是极好的飞剑,遍寻无着。并非小弟心贪,既经发现,或许有缘,此时畏难放弃,异日落入外人之手,岂不可惜?何不我们三人一同加细搜寻,侥幸得到手中,岂非快事?”

笑和尚一见人英,便看出他语言纯挚,胸襟兀爽,不愧峨眉门下之士,心中甚是敬爱。及见他两次提到得剑之人,都是面红迟疑,末后又拿先时发现的那道光华岔开,情知内中必有隐情。等他说完,见金蝉还要追问,便使了个眼色,止住金蝉道:“严师弟之言极是,我们先助他寻那宝物吧。”

人英也知笑和尚看出他适才语意矜持,怎奈自己平素那般豁达,竟不好意思将原意说出,只得含糊答应道:“这洞门比里面矮得多。那日追赶宝光,追到洞口,仿佛见它入洞,往上斜穿进去,及至在洞外耽误了一会,便不见踪迹。忖度当时情形,不像飞入地内。这洞甚高,又有许多复壁甬道,死岩窗到处都是,虽然被我连日搜寻,只恐还有遗漏之处。所以我想借二位师兄法眼,仔细搜查,或者发现,也未可知。”说到这里,金蝉忽然灵机一动,插口问道:“你说那道宝光,可是颜色金黄,杂有乌光,飞时光芒闪烁,变幻不定的么?”人英诧道:“那光华正和师兄所说一样,怎便知晓?”金蝉又问明发现时日,拍手笑道:“恭喜师兄!这宝剑定是峨眉凝碧崖青井穴七口飞剑当中的玄龟剑,而且这剑终究归你所得无疑了。” cL4ICP30a/yMuV8XLi8VbOrPuN6lpU78adZP/xV2hRf/krl502eom4fJE/kyGXB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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