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
医护人员刚刚将男子推进手术室,男子便悠悠转醒,苏清恬第一时间看到,她随手抓过手术刀,眸色冰冷的抵在他的脖颈大动脉处。
“你到底是谁?”她迫切的想要解开心中疑惑,想要证实心里的想法。
周围传来一阵倒吸凉气的抽气声,她不为所动,执着的等着男子回答。
“南宫……枭!”他艰难说完头一歪直接晕了过去,简单的三个字,却在苏清恬心头激起了千层巨浪,久久无法平静。
手术刀当啷掉在地上,她不敢置信的看着他,明明和那张记忆中的脸只是有几分相似,怎么会是她的他呢。
南宫枭,她铭记一身的名字,她深深看了他一眼,视线落在他胸口血流不止的伤口。
“你给我好好活着,亲自给我解释。”苏清恬俯首在他耳畔咬牙切齿命令,随即收敛起情绪,转头看向一边的医护人员。
“苏医生,准备好了。”
苏清恬点了点头,从容接过助手递来的手术刀。
她就是那么冷静的一个人,面对工作,全身心投入,不受任何情绪干扰。
五个小时后。
苏清恬成功取出了卡在他左心室心肌上的子弹,只差那么一毫米就射穿他的左心室,也只差那么一毫米,就是生与死的距离。
手术很成功,苏清恬并没有像以往一般离开,留下不假他人之手完美缝合。
咔嚓,她剪断最后一针的线,转头看了一眼显示他各项体征平稳的机器,终于松了口气。
手术室外,南宫瑾坐在走廊的椅子上耐心等待,徐阳等几个跟过南宫枭的部下整齐的以军姿站在走廊边。
“手术很成功。”她的话刚刚脱口而出,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苏清恬淡漠的眸中满是坚决的看着南宫瑾,他无奈叹口气,抬头迎视着她的目光,长长出了口气。
“去他病房。”
南宫枭被安排在了特等病房,机器滴滴作响,苏清恬久久看着他紧闭双眸的脸,不舍得移开眼,听着南宫瑾娓娓道来。
原来,当年他亲手击毙了一名犯罪分子头目,他明知道有人要杀他报仇,他非但没有逃避,反而借机行事,诈死,潜入内部,将罪犯一举剿灭。
而他的脸也在那次的任务中受了伤,不得不说,美容医疗技术的神奇,没有留下疤痕,却让他好像换了个人。
“爷爷,你们这样做太残忍了。”苏清恬听着他九死一生的经历,久久无法平静。
三年,她活的如同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他却在她根本不知道的情况下出生入死。
而他们,清楚地知道真相,却眼睁睁看着她痛苦,不愿透露半分,给她一丝希望。
“恬恬,他是军人,这是他的职责。”南宫瑾何尝不痛苦,作为东南军区司令,他将唯一的孙子送去罪犯内部,他何尝不是提心吊胆度日。
“现在罪犯铲除了,他可以回来了吗?”冷静下来的苏清泪眼朦胧的看着南宫瑾。
“当然,但是……”他说话忽然停顿,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后面的事情。
“但是什么?”只要他人回来了,任何事情在她眼中都不叫事。
“他在当年的爆炸中失去了记忆,而且还交了一个女朋友。”
南宫瑾的话好似一道晴天霹雳,直接打在苏清恬的心头,让她整个人都不自觉倒退两步,撞到墙壁才站稳身子。
“他忘了我?”刚刚浮上心头的喜悦瞬间凝结,化为大滴大滴的泪水掉落。
那场爆炸之后,她用一年的时间才相信他真的死了,不想,一周前,他莫名出现,用枪抵着她的头,而她居然没有认出他,即便那时候心里有过期待,却也被残酷的现实压下。
“恬恬,你该放过自己了。”南宫瑾看着她痛苦压抑活的麻木,还是心疼的,但是,现在南宫枭忘记了她,不如一切顺其自然,他老了,盼回了孙子,只想过颐养天年的生活。
“您的意思是让我不要打扰他的生活。”
苏清恬勾唇浅笑,泪水却止不住掉,一切对于她来说都变得那么残酷。
“恬恬,他有女朋友了,爷爷只是不想你一直痛苦下去,如果他一辈子都无法记起你,难道你要守着记忆痛苦一辈子。”南宫瑾劝说着,他自然愿意他们在一起,但是南宫枭又遇到了另外一个女孩,他也很为难。
“爷爷,我需要冷静一下。”苏清恬说完,转身朝着门外了口走去,徐阳几人急忙给她让出一条路,她匆忙离开,步伐带着落荒而逃的凌乱,她回到在医院的休息室,再也控制不住放声哭泣。
三年时间,她只在他下葬的那天哭的撕心离肺,这是她第二次哭,要比那时候还要绝望。
他近在眼前,却在不不属于她,甚至以后看她的眼神都是陌生的,光是想到,她就痛的无法呼吸。
手机铃声响起,是梦梦打来的。
她吸了吸鼻子,接起电话。
“喂,梦梦……”她再也说不出后面的话,直接哽咽的哭出来。
“恬恬,你怎么哭了,我已经回来了,等下过去医院找你。”
“晚上我们去喝一杯,不醉不归。”她心里那无法言说的痛,压抑而沉闷的郁结在心口,让她恨不得将心从胸膛里扯出来,来缓解疼痛。
“亲爱的,你等我。”
……
夜幕降临,酒吧里喧嚣的音乐配着颓靡的灯光,让苏清恬有种尽情释放的快感。
她一瓶接着一瓶的喝着,想要借着酒精来麻痹心里的苦楚。
“恬恬,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不要吓我。”在梦梦的心里,她一直都是坚强的,即便痛苦也压抑在心里,从不会被任何人看到她的脆弱。
“他根本没死。”苏清恬说完,拿起酒瓶对着瓶口咕咚咕咚的喝着。
泪水和着酒液蜿蜒而下,梦梦自然明白她话里的他是谁,惊讶他还活着,她居然还这样的痛苦。
她还没问出,苏清恬就自己道出口。
“他忘了我,还有了心爱的女朋友,我的存在,彻底的被他淹埋在了记忆的尘埃下,不知何时回想起。”
“恬恬,你就这样被打倒了吗?你对他的感情经历了生与死的考验,他回来了,你什么都不做,就彻底放弃了吗?既然爱他,就去追啊,你们二十年青梅竹马的过去,是任何人都无法比拟的记忆,就算他忘记了你,你就努力让他想起来呀。”梦梦惊讶,义愤填膺的劝说,苏清恬却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对,我要让他记起我。”说做就做,她放下酒瓶起身朝着酒吧外面走去,就在来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和一对拥吻而来的男女撞到一起,她瞥见女孩的脸,到了句歉就离开了。
梦梦紧随其后,叫了代驾,拉着苏清恬在车子里等待。
“恬恬,刚刚你撞到的人好像是洛湘。”
“爱谁谁,都没有他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