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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漾下意识地手抓紧自己的衣服，心跳开始加速，甚至呼吸都有些不自觉的放轻了。
“第一个问题我没法问答你，因为我不是金燕西，第二个问题。”林明戈顿了顿，放缓了语调，却又一字一句的吐字清晰，“程漾，我喜欢你，喜欢的命都可以给你。”
这是今天林明戈第二次表白，程漾觉得耳膜在发震，他说的每一个字，都透过耳膜，直直撞进她的心里，一下一下，如深山上的寺庙，每撞一下，还有无数的回音跟在后面。
我喜欢你。
喜欢的命都可以给你。
程漾觉得，她好像身体发软的厉害，如果不是背后那道栏杆，她觉得自己都要瘫倒在地了。可她从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心里既是有些发甜，又有些慌乱，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林明戈没再说话，可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全是要说的话，仿佛在问她，你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程漾背在身后的手扶着有些生锈的铁杆，铁杆有些粗糙，还带着粉末，她强撑着心绪，对着林明戈笑了笑，故作镇定道：“哦，我还以为你可以把命根子给我呢。”
说完她又恨不得咬自己的舌头，这个氛围，这样随便开车，真的好吗？
林明戈胸腔微震，笑意渐浓：“你想要？”
程漾：“……”
林明戈扶着程漾进了卧室，程妈妈好像还在跳广场舞没回来，他直接将程漾扶到卧室里，让她在凳子坐好：“你先坐会。”
程漾有些艰难地弯腰脱了鞋，脱了袜子，下午前台小姑娘虽然给她喷雾了，但似乎效果没那么好，她听到脚步声，抬头看去，顿时愣了愣。
林明戈端着一盆水稳稳地走过来，在她面前放下，蹲下，又很自然地伸手要握着她的脚，程漾却往后缩了缩。
她低垂着头，神色淡淡：“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林明戈顿了三秒，不由分说地伸手将她的脚握住，然后放在脚盆里。热水的温度恰到好处，仿佛是从脚底一直暖到了心尖，她手撑着凳子，看着林明戈的头顶，安静地气氛里萦绕着一丝暧昧。
许久后，程漾才轻声开口：“小戈子，我虽然不排斥你对我做的这些，但是……”
林明戈听到这话抬起头，目光幽深，对她要说的话了然于心：“是忘不了他吗？”
那目光太过直接，最心底的事就这样铺在他面前，程漾觉得有些尴尬，她别过头，微微点了点头，却又摇头。只有她心里清楚，时隔今日，到底是忘不了多点，还是不甘心多点，她自己也分不清了。
林明戈继续帮她在水里揉着脚踝，声音混合着水声，听着有些遥远：“他已经是过去式了，漾漾，你得往前看。”
“因为你受过伤，你就缩在自己的壳里，不管我怎么叫你，你都不肯走出来。可是，不试下，你怎么知道我合不合适，值不值得你付出？”
两人一时都没再说话。
等最后林明戈要回家的时候，他却拽着她的手腕不肯走：“我昨天发你的照片，你喜欢哪张？”
“都不喜欢。”
“嗯？”
感觉到林明戈的手在不断地收紧，程漾才故意不情不愿地说道：“最后一张。”
得到答案，林明戈才松开她，一时又想不来最后一张是什么样的，回到家一看，这不就是洗好澡他摆拍的吗？
原来美人计，还真的管用啊。
程妈妈回来，敲门要推门而入，却见卧室门已经锁住了，她皱眉：“闹闹，今天怎么这么早就睡了？”
“嗯，有点头疼，大概昨天没睡好。”程漾闷闷地应着，卧室只开了床头柜的灯，她低头看着手里的照片，那是她和他唯一的一张合照。
“你准备考哪个大学？南大吗？我可以和你一起吗？”
“机械系和金融系离得也不远，我可以经常来找你吗？”
她一直跟在他身后追着他，他去哪，她就去哪，为了他一点点在改变自己，那样的改变虽然不喜欢，可只要看到他笑着看向自己的神情时，她就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她和他之间，算什么？
恋人？他却从未说过，让她做他女朋友。
朋友？可那个吻，算是什么？
他离开的那天，熙熙攘攘的机场，她只听到他说的那句：“程漾，你不适合我，我也不适合你。”
她精心化了的妆容，因为这一句话而哭花了，她拉着他的衣袖，抽噎着：“怎么就不适合了，你告诉我，我会改的，会……会改成适合你的样子。”
他什么话都没说，只是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笑了。
然后转身，背影决绝，没有半分留恋，她看着渐渐变小的背影，哭得不能自己。
走出机场时，她双眼红得和兔子差不多，等在外面的林明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却什么也没问，就只把自己的墨镜摘下来递给她。
他离开的最初那两年，程漾还一直给他发微信，可后来，他连微信都注销了，同学说是因为太厌烦她的纠缠了，不得不把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断了，除了他的室友，其他人都没有他的联系方式了。
去年过年的时候，辗转听闻他有个交往稳定的女朋友，已经订婚了，大概国庆就要举行婚礼了。
程漾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眼角湿润，青春年少里所有的悸动和秘密，成长过程里那些念念不忘，她都给了他，却被虐得粉都不留。
留着这唯一的照片，又有什么用？她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眼底就多了几分清明，动作缓慢却又坚定地把那张合照，一下一下给撕了。
有时候你把什么放下了，不是因为忽然就舍得了，而是因为期限到了，任性够了，成熟多了，也知道，这一页，终究是要翻过去了。
日子依旧忙碌。
程漾休息了几天后再去上班，一坐下，李乐就对她挤眉弄眼：“这几天，你家竹马是不是对你呵护备至啊？”
“这不是他这做弟弟该做的吗？”程漾打开电脑，调整好座机的位置。
李乐翻着白眼：“你家竹马都老是掏空你身体了，还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