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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总论

1. 德行,引领我们抵达人生美好的至境

※原文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注析

[大学之道]大学的宗旨,指人格修养、济世安民的学问。在传统文化中,“大学”的含义有两种:一是指博学;二是相对于“洒扫应对进退、礼乐射御书数”等文化基础知识和礼节等小学内容而言的“大人之学”,即伦理、政治、哲学等“穷理正心,修己治人”的学问。道:本义是道路,此处被引申为规律、原则、方法等,是中国古代哲学的一个基本概念,指宇宙万物的本原、个体,也指一定的政治观或思想体系等,在不同的语义环境有不同的意义。

[明明德]弘扬伟大的德泽。明:发扬、弘扬。明德:光明磊落的品德。

[亲民]新民,使人弃旧图新、去恶从善。程子曰:“亲,当作新。”

※译文

大学的宗旨在于弘扬光明正大的品德,在于使人弃旧图新,在于使人达到最完善的境界。

※历代论引

朱熹说:“所谓‘大学’,就是‘大人之学’,是关于‘穷理正心,修己治人’的学问。所谓‘明德’,是指人天生具有的‘良知’,它原本可以通晓万理、应对万事,只是由于受到气质禀赋的局限,人欲的扰乱与蒙蔽,有时会昏昧不明;虽然如此,人的‘良知’一直潜行不息,绝不泯灭,所以学问之道,即是使‘良知’彰明,恢复其最初面目,这就是‘明明德’。”

又说:“既要能够自我弘扬高尚的德行,又应当予以推广影响德化他人,使得人人都有良好的修养,以剔除先前所浸染的污迹,以求自新。”

王阳明说:“德,即一体之仁,即使是小人之心也一定拥有的。它是根植于天命的秉性而自然灵昭不能掩蔽其光芒的,因此称作‘明德’。……之所以称为‘大人之学’,也只是指去除其私欲的掩盖,使自己能够明彻了解自己美好的‘天性’,从而恢复天地万物一体之自然天性。……天命之性,纯粹然而最为美好完善,‘灵昭不昧’者,这是其‘至善’的体现,是明德的本体,就是所谓的良知。”

孔颖达疏说:“彰显推广自己光明的品德。”

※札记

大学之道,就是人生之道

德,做人的根本。《尚书》云:“克明俊德,以亲九族。九族既睦,平章百姓。百姓昭明,协和万邦。”在古代,贤人志士崇尚德行,以道德感化、教化民众,从而使社会和谐,达到一种无为而治的理想境界。

中国传统哲学对生命问题的思考,其功用不在于增加外界的知识,而在于提高心灵的境界。《大学》开章明义,“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其修养的方法,则在于“三省吾身”“反躬求诸己”,每天拷问自己的良知,以生命付诸道德的实践。

古代典籍中有“蘧伯玉寡过知非”的记载。蘧伯玉是卫国的大夫,春秋时著名的政治家,姓蘧,名瑗,字伯玉。他二十岁的时候,个人的修养就已经达到相当高深的程度,每天都要对自己的言行做出反省,从而使自己每天都有所体悟,而不至迷失自我。他天天坚持自省,做出自我评判与检讨,日日不息。于是他每天都能发现自己以前的失误。

世间没有完人,每个人都会有缺点。“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做错事并不可怕,只要知错能改、改过自新就行。可怕的是不能自我反省,自己不知错,还不愿意别人批评指出。尤其不可救药的是对自己的错误不能够充分认识,还自以为是,并强制别人也认可他。而蘧伯玉数十年如一日,每天都在自省,“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改过迁善,常见前非,至五十岁时,犹追咎四十九年之非”。可见,德行的修养,在于坚持,在于诚笃。一个人一天不做坏事,是容易做到的;一月不做不合规范的事,也可以做到;但是,一生不做一件违心的事,则极为难得而令人敬佩了。人生的修养不是一朝一夕的工夫,而是点点滴滴、日积月累的结果。

“明明德”的功用,表现为外在的行为,就是提高全民素质,造就新的高素质的民众。其最终的目的是达到“至善”的最高境界,借用现代的话来说,就是实现和谐。

人类是推动社会历史不断发展的主体因素,但是个人在历史长河中又是微乎其微的。从人的心理上来讲,人们都想出人头地,争做先锋,这是人的欲望之一。可事实上呢?由于受到个人性情、教育程度、环境机会等因素的影响,结果总是不那么乐观。少数人出类拔萃、叱咤风云;个别人自甘堕落、作奸犯科;而绝大多数人都平平庸庸、安于现状。这是一种规律,谁都无法改变。然而,无论如何,从自己做起,淡泊明志,洁身自好,静心修身,提高素养,做一个有益于社会、有益于他人的人,这是历史前进所呼唤的,更是人类文明所要求的。而这一点,对于我们每一个普通人来讲,应该是不难做到的。无论你从事何种职业,重要的是先有进取的意识,有敬业的精神。这就是“明明德”的根本。

※史例阐释

我心有主,岂可轻易玷污

许衡(公元1209—1281年),元朝著名学者,字仲平,号鲁斋,河内(今河南沁阳)人。他历任国子祭酒、中书左丞、集贤殿大学士、领太使院等职;为官敢于直言,一生致力于教育,并亲自编写《中庸直解》《大学要略》;有《鲁斋遗书》传世。他去世后,赠谥号文正,封魏国公。是杰出的“思想家、教育家和天文历法学家”。

许衡青少年时即聪敏勤学,立志学以致用,一生博览群书,有高尚的道德情操,留下了“梨无主,吾心独无主乎”的千古佳话,成为人们效仿的楷模。

《元史·许衡传》记载:宋朝末年,天下大乱,百姓背井离乡,四处逃难。天兴二年(公元1233年),蒙古兵逼临许衡的家乡新郑县。许衡从河阳经过,正值酷暑季节,由于长途奔波,天气又热,喉干口渴。同行的人发现道路附近有一棵梨树,树上结满了鲜嫩的梨子,众人争相摘梨解渴。

人们吃着摘来的梨子,坐在树下乘着荫凉,感到一阵惬意。只有许衡独自忍受着干渴,端坐着不为所动。同行的人觉得很奇怪:难道他不渴吗?

于是便有人对许衡说:“老先生,路途遥远,您也摘颗梨吃吧,权且解渴。”

许衡回答说:“那梨树不是我的,怎么能随便去摘取别人的果实呢?”

那人说:“社会动荡,兵荒马乱的,大家都各自逃难,这棵梨树的主人恐怕早已逃走了,您又何必固执己见呢?”

许衡说:“虽然梨树没有主人,难道我的心也没有主人吗?”

“我心有主”,这是挺直脊梁的一句铮铮名言,是一条不可逾越的做人底线。“君子乐得其道,小人乐得其欲。”能够在外在诱惑的境况下,坚守着道德的操守,恪守着做人的准则,固守着廉耻与尊严,守护着自己心灵的洁净,不为利诱,不被色动,这是人格的最高境界,也是道德的完美体现。

古人说:“义士不欺心,廉士不妄取。”人生活在这个充满诱惑的世界上,随时随地都会面临取舍,而物欲和美色的诱惑,往往令人难以自守,稍有松懈,就会迷失自我。许衡能够恪守“我心有主”,实为不易,值得敬佩。

“梨虽无主,我心有主”,这不只是一种做人的准则,也是一种道德的修养,更是一种精神境界。

请坚守我们精神的家园,铸炼我们高贵的品德吧!

2. 回归心灵的纯净透明

※原文

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

※注析

[知止]知道目标所在。

※译文

知道应达到的境界才能够确定志向;志向确定才能够心静不乱;心静不乱才能神思安稳;神思安稳才能思虑周详;思虑周详才能有所收获。

※历代论引

朱子说:“止,就是所应当停止的地方,即至善之所在。知之,则志有定向。静,指心不妄动。安,即所处而安。虑,是处事精详。得,即得其所止。”

※札记

人生的静悟

动与静是生命的基调。动是进取的姿势,是积极奔赴、有所承担的形象;静是心灵的常态,是回归心灵的栖居。动是行为的实践与择取,使我们求证、拥有;静给我们以休憩与颖悟,让我们思考、品味。动是不甘固守而打破庸常的奋然前行,静是休养德行的必由之路。

在喧哗而又忙碌的尘世,很难分出一点闲情来体悟生命之本源。于是,喧闹、纷争,甚至于碌碌无为渐渐占据了我们所有静谧的生命空间!常有一种疲惫、焦虑的不安,袭向心灵深处,让人茫然无所寄处。

静是一种感受,是一种心灵的升华。当你闲居独处于静雅陋室,抛却一切世事纷扰,品一杯香茗,任思绪随袅袅轻烟飘飞,不经意间静由心来,这是一种淡淡而惬意的静。如果还能够有一曲喜欢的旋律陪伴,抑或写出一段心情文字,自是“小静”有所“小得”了。

真正的静,其实是一种境界。诸葛亮有“宁静致远,淡泊明志”的睿智哲言。意思大概是保持心灵的宁静,不事张扬,向着心中那个目标做出实实在在的努力,从而实现自己远大的理想。怀着恬淡自在的心境,使自己的心灵得到自然的滋养,在宁静淡泊中,渐渐走近人性的真正本源。“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意思是说人们在树立了自己所要达到善的最高境界的志向时,应当心怀宁静,使浮躁的心绪回归透明纯净,不要让过多的杂念干扰我们的思考。这种静的境界,应该是贯穿人生始终的修行,让我们不断反观自己的内心,在纷纷攘攘的尘世中,不断认识并超越自己,塑造自己的人格魅力,创造人生道德的至高境界。

静不仅是一种美,更是一种智慧的心境,是看穿人生沉浮的顿悟。那种“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随天外云卷云舒”的从容与安适,总令人感佩。静而生境,则绝虑忘忧。怒云狂飙,终为雨露,归于静美。倘若我们能够在自己的心灵里存留下宁静的一角,不仅使自己的思想得以寄留,也使我们能够从简单麻木的庸常状态中走出,在喧闹忙碌中分出一点闲暇去体悟生命的真正本源。

当摒弃世间尘俗的杂念,挣脱掉所有缘于物欲的吟哦,在心绪的骚动平静下来之后,在动之侧冥想静之优越,在动之畔沉思静之空灵,静便自心而生。

茫茫人海,芸芸众生,我们每个人都只是沧海中的一粟。然而就是这每一粒粟,装点着精彩纷呈的世界,使得世界如此地神奇微妙。那么,就让我们的心灵从蓝天白云、幽谷山林般的安谧中获取一份宁静,静静地来,静静地走过,然后静静地离去。

※史例阐释

谨言慎思,方得始终

徐彦伯(公元?—714年),名洪,兖州瑕丘(今山东兖州东北)人。他七岁能写出好文章。他曾在太行山搭草庐居住。薛元超安抚河北,表彰其贤德。后来徐彦伯以高明的建议而高中官位,被授予薄州(今山西境)司马参军。当时司户(官名)韦暠长于“判”(审定文字),司士(官名)李巨长于书(书法),而彦伯长于辞章,人称“河东三绝”。武后诏考天下文士,彦伯试居首位,授予“宗正卿”的职衔。彦伯文章典缛,语言清丽沉凝,功力深厚,参与撰修《武后实录》。他两次出任州刺史,都很有政绩,后官至太子宾客。彦伯年老辞归,对待他的寡嫂和孤侄很好,受到乡邻的赞誉。唐玄宗开元二年(公元714年)去世。

徐彦伯任太子宾客时,正值则天皇帝清除异己,大兴冤狱。有不少读书人乃至王公大臣因语言不慎而被治罪,致使朝野上下,人心惶惶,不可终日。鉴于此,徐彦伯撰写了《枢机论》一书,反复阐述“多言”的危害,告诫世人“慎言”谨行。他认为言论是道德的手柄,行为的主宰,志向的端绪,立身的表现。它像是一个人的枢机,只要发动,外物就会随之有所感应,得失就会立即表现出来。语言可以帮助自己成功,也可以毁灭自己、败坏事业。它同自己的灾祸、幸福、光荣、耻辱密切相关。如果能经过思考以后再说,反复推敲之后再做出表达,看准对象以后再谈论,深思熟虑之后再行动,那么后悔的事情就不会发生,怨恨仇隙也不会到来。只有做到“慎思”,而后才可“谨言”。

3. 深隐于事物内部的“道”

※原文

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

※注析

[本末]原义指树根和树梢,引申为始末、主次义。

※译文

天地万物都有根本有枝末,任何事情都有开始有终结,明确了它们的先后顺序,那么就接近“道”的真谛了。

※历代论引

朱子说:“明德为本,新民为末。知止为始,能得为终。本始所先,末终所后。”

※札记

万物有理,四时有序

常言道:“万物有理,四时有序。”这里的“序”,乃顺序、次序、程序之意,也指事物运动变化的过程和步骤。

事物存在的基本形式是时间和空间,事物的发展变化都是在一定的时间和空间上展开的,如庄稼的种植活动,就可以分解为松土、播种、施肥、灌溉、收割、打碾等多个环节。如果不在一定的时间播种,或者把收获和施肥的次序颠倒,那么粮食种植就无法达到预期的目的。

从社会角度看,科学、严谨、规范的程序有利于实现和维护国家、集体和个人的利益,反之则会带来损害。我们的身边不乏不讲程序、不重程序的事情。为政者,如果能时时处处记得“物有本末,事有始终”的道理,凡事遵循自然规律,严格按照程序办事,那么,加快发展,为民造福“则近道矣”。

※史例阐释

只是向着心中的那个目标前进

王浚(公元206—286年),字士治,弘农湖县(今河南灵宝)人。他是西晋著名军事家,官至抚军大将军。王浚博通典籍,姿容修美,只是不拘小节,不为乡邻所称。年长以后,幡然悔悟,毅然改变原来的处事风格,严格要求自己,变得通达事理,胸怀开阔。

历史之所以引人入胜,往往是其中人物非同寻常的言行和经历。王浚在还未得到任用而僻处家乡之时,在家中造房子,就表现出他的远大志向。据《晋书·王浚传》说,他“开门前路广数十步”(在宅院门前开辟了一条数十步宽的路),乡人不解,问:“你在家门口修这么宽的路有什么用?不是过分了吗?”王浚说:“以后成就事业了,仪仗扈从出入方便啊。”人们听了之后冷笑而去。

王浚对乡人的嘲笑并未表示出不快,他只是引述《史记》中的话:“陈胜不是说过‘燕雀安知鸿鹄之志’的话吗?”以此来重申他的志向。

王浚的婚姻也颇具传奇色彩。凉州刺史徐邈的女儿才貌俱佳,贤淑有主见,一直没有遇到如意郎君,待字闺中。一次,徐邈在家中设宴款待宾客。他的女儿在内室观察,她指着一个人对母亲说:“就是他。”她遴选的如意夫君就是王浚。而当时王浚还只是一名地位低微的小吏。

王浚初为河东郡从事,为羊祜所赏识,转巴郡太守、广汉太守,有“惠政”,后迁益州刺史,泰始八年(公元272年),晋武帝司马炎谋攻东吴,经羊祜推荐,授王浚龙骧将军,监益、梁诸州军事。王浚奉诏修建战舰,训练水师,做战争准备。史书说当时的“舟楫之盛,自古未有”。公元280年,王浚率军沿长江东下,开始伐吴之战。当年三月,王浚大军开进吴国都城建业(今南京),东吴政权宣告结束。王浚在平吴战役中立了大功,又被升迁为抚军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加特进散骑常侍、后军将军。

唐朝诗人刘禹锡的《西塞山怀古》写道:“王浚楼船下益州,金陵王气黯然收。”说的就是王浚攻陷吴国都城的历史事实。“大行不顾细谨。”做大事的人,不必在那些小节上浪费精力和时间,更不必在意别人的讥嘲与评价,尤其不要受那些目光短浅之人的风言风语的干扰,只要向着自己的目标不懈努力。

4. 正心修身,格物致知

※原文

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

※注析

[格物]推究事物之理。一说是摒除物欲。

※译文

古代那些想把自己的美德彰明于天下的人,首先要治理好自己的国家。要治理好自己的国家,必须先要管理好自己的家庭和家族;要管理好自己的家庭和家族,先要修养自身的品格;要修养自身的品格,先要端正自己的心态;要端正自己的心态,先要使自己的意念真诚;要使自己的意念真诚,必须先获得知识;获得知识的途径在于穷究事物的道理。(一说是:要使自己的意念真诚,先要召唤自己的良知;召唤自己的良知,在于摒除物欲的蒙蔽。)

※历代论引

朱子说:“明明德于天下,使天下的人都能够明其明德。心,身体的主宰。推广我们已有的知识,使自己所知达到无限。穷究事物存在和发展的至理,以达到极致。”

王阳明说:“所谓致知,并不是后世儒者所说的扩充知识的意思,而是指推致自己的良知。这里的‘良知’就是孟子所说的‘是非之心,人皆有之’,它不用思考就能知道,不用学习就能具有,所以称之为‘良知’。它是天命之性,心之本体。……致知必在于格物。‘格’即正,‘物’即事。‘格物’即正其不正以归于正,也就是去恶存善,使良知没有亏缺蒙蔽,这样方能达到至善。”

※札记

诚信是安身立命之本

诚信是道德的基础和根本,是人之为人的根本所在,是社会发展的基石。

历史在不断前进,人类也在不断进步,这是不可抗拒的主流。但是,在前进的潮流下,也会产生不和谐的芜杂,比如诚信的缺失。处于后商业时代的人们,急于聚敛财富,一切唯钱是举,越出了基本的道德底线,欺诈造假、见利忘义、损人利己,这一切随处可见。它对社会所造成的伤害,我们感同身受。这不仅是一种倒退,更是人性的堕落。

《程氏遗书》中说的“学者不可以不诚,不诚无以为善,不诚无以为君子。修学不以诚,则学杂;为事不以诚,则事败;自谋不以诚,则是欺其心而自弃其忠;与人不以诚,则是丧其德而增人之怨”值得我们深加体味。愿我们共勉,一起抵达道德的新境界。

※史例阐释

从正身开始

封轨,字广度。北魏时渤海人。他沉谨好学,博通经传;性格方直,为时论推重;官至征虏将军。

封轨与光禄大夫武邑孙惠蔚志同道合,相互见重,引为挚友。惠蔚经常赞叹封轨:“封先生对于经义,不只在于章句解说中,他有独特的见解,尤其是把握宏旨脉络、统括思想这方面我不如他,与他差距很大!”

封轨自律严谨,节操高尚,仪容整洁,威仪堂堂。于是就有人说:“有知识的人大多不修边幅,您这个贤达之士为什么独自不同?”封轨听了笑着说:“修养高尚的人使自己的衣服帽子整洁端庄,目不斜视,行为庄重,这是应该的。为什么非要做出蓬头垢面的样子,才认为是贤德呢?”非议他的人听了之后,很感惭愧。

封轨深为尚书右仆射郭祚所了解。郭祚常对儿子郭景尚说:“封轨、高绰二人,都是国家的栋梁之材,将来必受重用。我平生不轻易推荐人,而多次推荐这二位,不只是为国进贤,也是为了你们兄弟将来的榜样和依靠。”封轨以方直自业,高绰也以风概立名。尚书令高肇官拜司徒,高绰送迎往来,而封轨竟然从不往见。高绰四顾,不见封轨,回到家后,自叹:“我一生自以为没有违越修养的原则,今日举措,不如封先生很远啊!”封轨以“务德慎言”作为修身之本,认为“奸回谗佞”是世间最大的祸患,因此著有《务德》《慎言》《远佞》《防奸》四篇戒铭,可惜其文字未能传载于典籍。

太和年间,封轨官拜著作佐郎,很快又升任尚书仪曹郎中,兼员外散骑常侍。封轨曾奉命出使高丽,高丽王云恃其偏远,借口卧病不愿亲自接受诏令。封轨正色诘责,喻以大义。高丽王云于是北面拜受诏书。此前,契丹掳掠边境居民六十多人,又被高丽拥掠东归。封轨发出公文声讨,高丽王云当即全部给以资费送回。有司奏称封轨远使绝域,不辱朝命,并使边境居民归来恢复生产,功宜加爵封赏。世宗下诏封轨官升一级,转考功郎中,除本郡中正。渤海太守崔休调任吏部郎官,以其兄政绩考核事请托封轨。封轨说:“法者,天下之平,不可因旧交亲情而使之有所亏损。”崔休叹服其正直和坚持原则的精神。

5. 从思考开始

※原文

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

※译文

研究万事万物所表现的形态,认识其中所蕴含的哲理,就可获得新的知识,增长智慧。在智慧的引领下,反观自身,我们才会更加深刻地理解我们自己,使内心意念真诚。内心怀着对万物的感念与诚笃,从而使我们对待客观的事物时,能够树立并保持不偏不倚的中正心态。内心固守中正诚敬,就有了修养品行的基础。有了自身高尚的品德修养,才能整治好自己的家族。整治好自己的家族后,才能治理好自己的国家。自己的国家治理好,才能使得天下太平。

※札记

正人必先正己

“格物致知”在儒家的道德观中,“格”的意思是穷尽,“物”是指“天下事物之理”。就是说我们要研究探求一切事物的规律,这叫“格物”。“致知”是指更深地发展我们的知识学问。对外界事物进行深入的认识,使我们对一切事物都能够明了,这叫“格物致知”。

“格物致知”还有另外一种解释,即指格除物欲的蒙蔽,推致自己的良知。唯有摒除物欲,我们才能使自己的心灵回归本真。

修己安人或修齐治平,是儒家治国哲学的基本条件。人作为历史的存在、道德的存在,参与天地化育、社会改造,就需要孜孜不倦地自我省察及努力。那么如何去做呢?从哪里做起呢?从“格物”做起,从“致知”做起。“格物致知”,不仅要推究事理,扩充知识,更要摒除物欲,回归本真,从而使自己的行为得正。

※史例阐释

心正病不侵,正心则国治

杨云翼(公元1170—1228年),字之美,祖籍赞皇檀山村(今属河北赞皇)。杨云翼生于世宦之家,自幼天资颖悟,刚学会说话就能“画地作字,日诵数千言”。金章宗明昌五年(公元1194年)杨云翼得中状元,授官承务郎,应奉翰林文字。此后累官至礼部尚书兼侍读。杨云翼天性雅重,自律极严。他交友重义气,为朋友死生祸福在所不辞。对国家之事,他知无不言,且极具远见。杨云翼博学多才,对历法、医药、经学均有研究,著作除文集外,尚有《续通鉴》《周礼辨》等。他是金朝杰出的人物之一,与赵秉文被金史誉为“金士巨擘”。正大五年(公元1228年)去世,谥赠“文献”。

杨云翼为官期间,金朝已由盛转衰,内外交患。外与西夏对峙,由攻转守,受到侵吞的威胁;东部边界蒙古族虎视眈眈,时时存在被进攻掳掠的危险;又与南宋时和时战。内部吏治腐败,权臣专擅,矛盾重重,党争纷纷;国内横征暴敛,国力亏损,民不聊生,灾乱迭起。面对如此艰险的时局,他忧虑在心,勉力支撑,直言劝谏,不避权势,遂以刚正不阿享誉内外。同代人赞其“宏衍博大”“中朝第一”,正直节气之士敬其为师长。

泰和年间,金兵频繁对南方用兵。杨云翼对于这种穷兵黩武、不顾国家大局的祸国之举,极力反对。他从天时、地利、人和及历史发展的轨迹等方面进行对比,分析利害得失,坦诚直言:“国家之虑,不在于未得淮南之前,而在于既得淮南之后……”对于用兵南宋的战事结果洞若观火。后来,金兵南伐大败,几乎全军覆没,宣宗愧言无面目见云翼。

杨云翼为官清正,办案理事依据律令,不受上司甚至皇帝干扰、阻挠。一次,河朔边境的百姓因被蒙古骑兵追杀,被迫泅渡黄河进入南宋。后来这些百姓回到金国后,朝廷欲依法处决,云翼极力谏止,他说:“法所重私渡者,在于防止奸细混入,今平民百姓为兵所迫,奔入于河,只为逃生。如果使民不死于敌,而死于法,那么以后就只有屈从敌人一条路了。”这番话使宣宗幡然醒悟,百姓得以生还。

哀宗即位后,杨云翼升任礼部尚书兼侍读。在讲授《尚书》时,杨云翼对皇上说:“帝王的学问不必拘泥于章句之义,只要把握治理国家的要点和关键就行了。例如任贤去邪,如果处理得好,天下就会大治;处理得不好,天下就会大乱。有的人虽然说话不顺你的心,但却是深含哲理的忠言;有的人说的话,虽然听起来很舒服,但却损害了你的志气。诸如此类,关键在于使自己的心正、意诚,那么,问题就自然迎刃而解了。”

杨云翼患有风湿病,遇到风雨阴湿天气就疼痛难忍。皇上很关心他的病情,并亲自询问治好这种病的药方。杨云翼于是借医寓理,回答说:“只是先把心治好而已。心中没有病,邪气自然平息。治理国家也是同样的道理。如果君王先把自己的心放正,行为正派,那么正气就树立起来了,朝廷百官就没有人敢于作奸犯科,天下百姓也就自然安居乐业了。”皇上豁然明白。

杨云翼不仅政声卓著,吏事练达,直言敢谏,且文名大盛,与文人名士交往甚广,经常推荐贤才,鼓励后进。元好问曾盛称杨云翼云:“惟其视千古而不愧,是以首一代而绝出。”

6. 修身为本

※原文

自天子以至于庶人,壹是皆以修身为本。

※注析

[庶人]平民百姓。

[壹是]都是、全部。

※译文

上自国家元首,下至平民百姓,人人都要以修养品性为根本。

※札记

贵与贱

人在呱呱坠地的那一刻,从生命个体来说,都是平等、无差别的。但是,后来随着家庭环境、社会环境、自身教育等诸多外因的影响,人就有了差距,甚至天壤之别。有的人衣食无忧,有的人穷困潦倒;有的人名位显赫,有的人平庸无奇;有的人挥金如土,有的人身无分文。古往今来,莫不如此。

如果我们未能富贵名显,甚或处于庸碌穷困之中,不必怨天尤人,也不必自叹凄凉,而应以乐观的心态面对身边的一切,积极加强自身的品德修养,并凭借自身的努力去追求,去奋斗。即使不能成就一番事业,我们也会因此而自豪,因为我们是实实在在地活着,我们的行为合乎社会的规范,我们的人格是能够站立的,我们没有做出有愧于天地良心的行为。

※史例阐释

主敬正心,德化自成

程颐(公元1033—1107年),字正叔,北宋河南府(今河南省洛阳市)人。他出生于官宦世家,少年时即同其兄程颢一起求学于周敦颐。元祐初年,经司马光引荐,程颐历任秘书省校书郎、崇政殿说书。他与兄程颢世称“二程”,为理学奠基人。程颐生前门人很多,世称伊川先生。他的著作有《二程全书》。其学说由后来南宋朱熹等理学家继承发展成为“程朱”学派。

程颐十八岁时上书宋仁宗,提出了“勿徇众言,以王道为心,以生民为念,黜世俗之论,期非常之功”的“应时而作”的变革主张(参见《河南程氏文集》卷五《上仁宗皇帝书》)。当时著名学者胡瑗主持太学,程颐所作《颜子所好何学论》为胡瑗赏识,委以学职。

程颐二十七岁时,科举廷试落第,此后就未再参加过科举考试。自谓“自少不喜进取,以读书求道为事”“未有意于仕也”。青年时期的程颐即以学识品行蜚声海内,不少朝廷大臣多次举荐他,他都以“学之不足”为由而“不愿仕”。四方之士慕名求教,于是他便在洛阳收徒讲学。

后来,王安石失势,五十三岁的程颐在司马光、吕公著的力荐之下,出任汝州团练推官,并任国子监教授。元祐元年(公元1086年),他被委以崇政殿说书。他向皇上上书说:“见解与知识一起增长,品德与思想同时养成。现在,普通老百姓都聘请品德高尚、知识渊博的名士做家庭教师,教育子女,熏陶培养他们的良好习惯,何况陛下现在还很年轻呢?即使天资聪明,也应力学不倦,而名师教诲的作用也不能忽视呀。希望陛下挑选一批名儒到宫中讲学,分别值班,以备陛下问难解疑。日积月累地坚持下去,高尚的品德一定会培养形成。”

当他听说皇上曾在洗脸时躲开蚂蚁,不让水沫冲淹它们,于是询问皇上:“有这样的事吗?”皇上回答说:“我只是恐怕伤害他们而已。”程颐说:“陛下,您如果能推广这种仁爱之心,爱护百姓,用来处理天下所有大事,那么您就得到治理天下的要领了。”

程颐主张“涵养须用敬,进学在致知”的修养方法。他认为,人的道德情操和思想境界的修养,主要依赖于“敬”,即排除杂念,把注意力集中到内心,使心志专一,始终保持敬畏的心境。同时,通过学习“格物穷理”,具体研究天下万事万物所寓含的道理,不断充实自己,使自己的思想合乎理义。程颐进而提出自己的“格物致知”说。他认为格物即是穷理,穷究事物之理,最终达到豁然贯通,体悟天理。穷理的方法主要是读书、论古今人物、应事接物恪守礼仪等。他注重知行结合,主张以知为本,先知后行,能知即能行,行是知的结果。

程颐的哲学思想对宋明哲学的发展产生了很大影响。后人评价说:“阐明正学,兴起斯文。本诸先哲,淑我后人。”清朝康熙皇帝赐给两程祠“学达性天”的匾额。

7. 立大本

※原文

其本乱而末治者,否矣。其所厚者薄,而其所薄者厚,未之有也!

※注析

[末]枝末、枝节。

※译文

如果修身的这个根本都乱了,那么要治理好家庭、国家、天下是不可能的。不分轻重缓急、本末倒置却想做好事情,这也同样是不可能的!

※历代论引

程子说:“《大学》是孔子留传下来的书,是初学者进修德行的进阶门径。全靠这本书的存在,我们今天才能知道古人做学问的先后次序;至于《论语》和《孟子》,研读的顺序应在其后。学习的人从这本书学起,就差不多不会有错了。”

※札记

树立人生的根本

古语云:“石可破也,而不可夺其坚;丹可磨也,而不可夺其赤。坚与赤,性之有也。性也者,所受于天也,非择取而为之也。”(见《吕氏春秋》)石头可以被打碎,但不能夺取它坚硬的本性;丹砂可以被磨碎,但不能夺取它红色的本色。坚硬与红色,是其本性所具有的根本属性。本性,是自然生成的,不是通过选择而形成的。

每个人的才能都不一样,难以用一个标准衡量。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一个行业中的优秀人才,未必是另一个领域的行家。在同等条件下优先选拔重用有较高德行修养的人,对国家、对社会、对人民有百利而无一害。

※史例阐释

德修而本立

陈师锡(公元1057—1125年),字伯修,北宋建州建阳(今福建省建阳县)人,时称闲乐先生。他曾任监察御史、秘书省校书郎、殿中侍御史等职,后因党论被削官。

陈师锡年轻时就有很好的声誉,神宗皇帝也闻知他的才华。熙宁九年,陈师锡参加廷试,奏请名次在甲乙之间,皇帝随意抽取一篇策对文章阅读,边读边叹赏,回头对侍臣说:“这必定是陈师锡的文章。”开启密封,果然不错,于是定名为进士第三名,调昭庆军掌书记。郡守苏轼对他很器重,倚以为政。

陈师锡与陈了翁友善。一日,二人同游园圃中,见天空中有雁阵飞过,就互相指雁阵戏言:“明年科试中魁的,当射中头雁。”伯修引弓射之,射中第三只,了翁没有射中。过了一会儿,又有雁阵飞过,了翁也射中第三只雁。伯修笑着说:“你可能是在我之后中榜吧?”了翁曰:“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应当接任您的职务。”到明年,伯修果然以第三名登第。三年后,了翁登第也是第三名,而且初授官职也是昭庆军节度掌书记,果真是接任了。因此,当初二人一同射雁的便厅便被命名为“射雁堂”。

元祐初年,苏轼多次上书荐举陈师锡,称赞其品行高洁质朴,文章冠绝当世。陈师锡由此升任秘书省校书郎。乌台诗案后,苏轼被诬陷获罪,亲朋多畏避不相见,只有陈师锡独自设酒筵饯别,又安抚其家人。

陈师道任监察御史时,皇上曾下诏命令进士研读法律。陈师锡上书进谏说:“陛下正在大兴学校,推行德化,利用经典所阐扬的道德礼义、仁恕思想来开启读书人的天性,意在培养他们高尚的品质,不应该用刑名之学扰乱他们的心智。道德是做人处世的根本,刑名之学只是次要的东西,只能起辅助作用。以道德教化人们,人们尚且流于末流,争趋财利而犯科,何况朝廷下诏命令他们学习这些枝节知识呢?希望陛下追回前诏,使天下读书人都能注重修养自己的品德。”

宣和三年(公元1121年),陈师锡居南徐。一日午间休息,梦中到达一处,殿宇巍然,其中有人冠服如天帝,端坐正中,侍卫环列。司仪引导他拜礼殿下,然后奉命升殿,安抚慰问,并让他写下平生论事奏简及诗文进呈。天帝高兴地说:“已安排卿第六等官。”于是醒觉。他叫来儿子,引他的手抚按在头顶,温热如火,并告诉他这个梦中的情境。说完,陈师锡便又睡去,过了一会儿睡醒后,又对他的儿子说:“刚才又梦见进入三间黑漆屋。这是棺椁的征兆,看来我将不久于世了。”于是,陈师锡与亲戚家人互为敬酒告别。当夜深人静之时,静坐而终。 UiF2DLUXwPvrbMzO5kaRqbLIoCSbf1hnjuucvqqpl+bnrsh82kuda4Mo05fTkd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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