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我的灵魂,难道你不愿意善良、朴实、纯净、坦白,使这些比将你环绕的身体更为明显吗?你不愿享受一种宽仁和满足的气质吗?你不愿意充实、毫无匮乏、不渴望更多东西、不欲望任何事物(不论是有生命的还是无生命的)以营快乐和享受吗?你也不渴望较长的愉快的时光,不欲望合宜的地方和气候,或者你可以和谐相处的人群吗?但你会满意于你现在条件,对所有你周围的东西感到欣喜吗?你要使自己相信你拥有一切,相信它们是从神灵那儿来的,相信一切对你都是适合的,相信所有使神灵愉悦的东西都是好的,所有他们为保存完善的生命的存在,为保存善、正义和美而将给予的东西都是好的吗?那完善的生命存在概括和结合了所有事物,包含和囊括了所有那为了别的类似事物的产生而分解的事物。你不愿这样么,使你和神灵及人们共同生活在一起而全然不抱怨他们,也不被他们谴责?
就你仅仅被本性支配而言,注意你的本性所要求的,然后接受它,履行它,只要你的本性就你是一个活的存在而言不致损坏。接着你必须观察你的本性就你是一个活的存在而言对你所要求的。所有这些你都可以应允自己,只要你的本性就你是一个理性动物而言不致损坏。但理性动物也因此是一种政治(社会)动物。那么运用这些规则吧,不要使自己为任何别的东西苦恼。
一切发生的事情都或者是以你天生就是被创造出来忍受它的方式发生,或者是以你并不是天生就被创造来忍受它的方式发生。那么,如果它是以前一种方式发生,不要抱怨,而是以你天生是被创造出来忍受它的态度来忍受它。但如果它是以后一种方式发生,也不要抱怨,因为在它消耗完你之前自己就要消失。然而要记住:你是天生被创造出来忍受这一切的,你要依赖你自己的意见使它们变得可以忍受,通过思考这样做或者是你的利益,或者是你的义务。
如果一个人错了,那么就和善地指引他,说明他的错误。但如果你不能够,那么就责备你自己,甚或连自己也不责备。
无论什么事情对你发生,都是在整个万古永恒中就为你预备好的,因果的织机在万古永恒中织着你和与你相关联的事物的线。
不管宇宙是原子的集合,或者说自然是一体系,首先要确信我是本性所支配的整体的一部分;其次,我在某种程度上和与我自己同类的其他部分密切关联着。因为要记住这一点,由于我是一个部分,对于一切出于整体而分配给我的事物,我都不会不满意。因为凡是为了整体的利益而存在的,对于部分就不会有害。因为整体不会包含对它无益的东西;一切本性固然都有这个共同的原则,但宇宙的本性此外还有这个原则:即它甚至于不能由任何外面的东西迫使它产生任何对它自己有害的东西。因此,由于记住我是这整体的一部分,我就会对所有发生的事情满意了。而由于我和与我自己同类的那些部分在某种程度上密切关联着,我就不会做反社会的事情,而宁愿使自己趋向我的同类,把我的全部精力用于公共利益,而拒斥与公共利益相反的事情。那么,如果这样做,生活就一定会过得幸福,正像你可以看到的:一个不断做对其他公民有利的事情的人,满足国家指派给他的一切的人,他的生活是幸福的。
整体的各个部分,我的意思是,自然地包含在宇宙里的一切事物,都必然要毁灭;但是要在这样的意义下来理解毁灭,即它们必定要经历变化。但假如对于各个部分来说,这件事自然地既是一种恶而又是一种必然性,那么整体就不会在一个好的条件下继续存在了,因为它的各个部分都在变化中,并且它们的结构使得它们以不同的方式毁灭。因为究竟是自然自身计划好对那些作为它的部分的事情行恶,从而使它们从属于恶,并且必然地陷入其中呢,还是这些结果发生了而自然并不知道呢?事实上,这些假设都是不可信的。但如果一个人即使不用“自然”这个词(作为一种发生作用的力量),而把上述的事情都说成是自然的,即使是这样,一方面肯定整体的各部分以其本性从属于变化,同时另一方面又觉得惊奇或烦恼,好像有什么违反本性的事情在发生,特别是当事物分解为每一事物由以组成的那些事物时感到烦恼和惊奇,那将是可笑的。因为或者是组合成事物的各元素的分解,或者是由固体到泥土,从气体到气的转变,使这些部分回到宇宙的理性,而这或者是在一定周期内为火所消灭,或者是为永恒的变化所更新,不要想象固体和气体的部分从产生时起就属于你。因为它们所得到的这一切生长,可以说只是昨天和前天由食物和吸进的空气而来的。那么,得到生长、变化的这一切,并不仅仅是你母亲所产生的。但可以设想你母亲所产生的东西是使你在很大程度上与那另外的具有变化特性的部分连在一起,事实上这并不有悖于上面所说的。
如果你取得了这些名称:善良、谦虚、真诚、理智、镇定、豁达,注意不要改变它们;如果你失去了它们,迅速地回到它们。记住“理智”这个词是要表示对一切个别的事物的一种明辨和摆脱了无知;“镇定”是指自愿地接受共同本性分派给你的事物;“豁达”是指有理智的部分超越肉体的使人愉悦或痛苦的感觉,超越所有那些被称之为名声、死亡之类的可怜事物。那么,如果你要自己保存上述这些名称,而不想由别人来称呼这些名称,你将成为另一个人,进入另一种生活。因为,继续保持你原来的样子,被这样一种生活撕碎和玷污,是一个大傻瓜和过分溺爱自己生命的人才有的品格,就像那些同野兽搏斗的被咬得遍体鳞伤的角斗士,他们虽然满身伤口和血块,还是恳求被养到下一天,虽然他们将在同样的状态中被投给同样的爪子和撕咬。所以你要固守这几个名称,如果你能居于它们之中,那就仿佛你回到了某个幸福之岛居住。但如果你察知你脱离了它们,没有把握住它们,那么勇敢地去那你将保有它们的一隅,甚或马上放弃生命,不是在激情中,而是朴实、自愿和谦虚地放弃生命,在做了这件至少在你生命中可赞美的事之后,再如此离开它。然而,如果你记住神,记住他们虽然不愿意被奉承,但希望所有有理性的存在塑造得和他们类似;记住一株无花果树的工作就是做一株无花果树;一只狗的工作就是做一只狗,一只蜜蜂的工作就是做一只蜜蜂,一个人的工作就是做一个人,那么这将会对你大有助益,帮助你记住这些名称。
滑稽戏、战争、惊奇、呆钝、奴役将每日驱逐你那些神圣的原则。你没有研究自然而想象了多少事物?你忽视了多少事物?那么观察和实践一切事情,同时完善你应对环境的力量,训练思考能力,不炫耀但也不隐藏地保有一种来自对每一个别事物的知识的确信,就成为你的义务。因为你要在什么时候享受简朴,享受庄严,享受一切单个事物的知识呢?那些知识包括:每一事物在实体中是什么,在宇宙中居何地位,它要以这种形式存在多久,它是由什么东西所构成,隶属于谁,谁能给予它和拿走它。
一只蜘蛛抓住一只苍蝇时是骄傲的;而当另一种动物抓住一只可怜的野兔时,在网里抓住一点鱼时,捕获一头野猪或者熊时,俘虏萨尔马提亚人时也是骄傲的。如果你考察他们的意见,这些人不是强盗吗?
使你掌握这种凝思的方式:观察所有的事物是如何互相变化的,始终注意着这种变化,在哲学的这一方面训练你自己。因为没有什么东西如此适合于产生豁达。这样的人不关心身体,因为他明白他必须在某个时刻(无人知道多久)离开人世,把一切都留在这儿,他仅注意在他的所有行动中行为正直,而在其他一切发生的事情中则顺从宇宙的本性。而至于别人将怎样说他或想他,或反对他,他甚至没考虑过这个问题,而只是使自己满足于这两件事情:一是满足于在他现在做的事情中行为正直;二是满足于现在分派给他的事物。他搁置了所有分心和忙碌的追求,除此以外别无所欲——通过法走一条笔直的路,通过这条直路追随神。
既然探讨应当做什么是在你的力量范围之内,多疑的畏惧有何必要呢?如果你看得清楚,满意地走过去而不要折回;如果你看不清楚,停下来询问最好的顾问。但如果有什么别的东西反对你,那么根据你的力量谨慎明智地继续前行,保持那看来是正当的东西。因为达到这一目标是最好的,如果你做不到,也要让你的失败是尝试的失败。在所有事情上遵循理智的人既是宁静的又是积极的,既是欢乐的又是镇定的。
一从睡眠中苏醒就问自己,如果另一个人做了正义和恰当的事,对你是否将有什么不同。这不会有什么不同。
我设想,你没有忘记吧,那些在褒贬别人时态度傲慢的人是怎样的人,他们是在床上或船上的人;你没有忘记吧,没忘记他们所做的、所避开的、所追求的,以及他们如何偷、如何抢,不是用手脚,而是用他们最宝贵的部分。当一个人愿意时,本可以用这一部分产生出忠实、谦虚、真诚、守法和一个好的守护神(幸福)。
对那给出一切并收回一切的自然,有教养和谦虚的人说,按你的意愿给吧,按你的意愿收回吧。他不是骄傲地这样说,而是怀着忠顺和对自然的欣喜说出这番话。
你正是风烛残年。像在一座山上一样生活吧。因为如果一个人生活在世界上任何地方都像生活在一个国家(政治团体)中一样,那么住这儿或住那儿对他并没有什么关系。让人们看看,让他们认识一个真正按照本性生活的人。如果他们忍受不了他,让他们杀了他。因为这比像人们如此生活还要好些。
全然不要再谈论一个高尚的人应当具有的品质,而是要成为这样的人。
不断地沉思全部时间和整个实体,考虑所有个别的事物对实体来说就像是沧海一粟,对于时间来说就像是螺丝锥的一下转动。
注意一切存在的事物,观察那已经分解和变化的事物,就像它是在腐朽和消散,或者一切事物都是先天地如此构成以致必然毁灭。
考虑人们在吃饭、睡觉、生产、娱乐等时候是什么样的人,然后考虑他们在不敬或傲慢,或者据其高位发怒和叱责时是什么样的人。而在不久之前他们是多少人的奴隶,是为了什么事情受人奴役,考虑过一会儿他们又将进入什么状态。
宇宙的本性带给每一事物的东西都是有利于它们的。当本性带给它们时,那是为了它们的利益。
“大地喜爱阵雨”;“喜爱神圣的以太”。 宇宙喜爱创造无论什么要发生的事物。那么我对宇宙说,我像你喜爱一样喜爱。这不也说了吗,“这种或那种事物喜爱(习惯于)被产生”?
或是你住在这儿,已经使自己习惯了这里;或是你要离开,这是你自己的意志;或是你要死去,卸下你的义务。而在这些事之外一无所有。那么,好好地欢乐地生活吧。
让这对你总是明白的;这块陆地跟别的陆地一样,这里所有的事物跟一座山上,或者海边,或任何你愿去的地方的事物一模一样。因为你将发现正像柏拉图所说的,居于一个城的城墙之内就跟居于山上一个牧人的草棚中一样。
我的支配能力现在对我是什么呢?我现在正把它塑造成什么性质呢?我现在正为什么目的运用它呢?它缺少理解力吗?它是放荡不羁、跟社会生活没关系吗?它融进和混合着可怜的肉体以致倾向于它结为一体吗?
从其主人那里逃走的人是一逃亡者,但现在主人是法,那违反法的人是一逃亡者。那悲叹、愤怒或者畏惧的人也是逃亡者,他因为某些过去或现在或将要产生的事是由所有事物的统治者指派而不满,这统治者就是法,他分派给每人以适合的东西。那么,那悲叹、愤怒或者畏惧的人就是一个逃亡者。
一个男人放下种子在一个子宫里,然后离去了,另一种本原接着照管它,作用于它,使之成为一个孩子。从这样一种质料中产生了一种什么东西啊!然后,这孩子通过喉咙吃下食物,另一种本原又接着照管它,造出知觉和运动,以及健康的生命、力量和别的东西;有多少人是这样成长,这又是多么奇怪啊!然后观察以这种隐蔽方式造就的事物,观察这种力量正像我们观察那使事物上下运动的力量一样,当然不是用眼睛,但并不因此就不清晰。
不断地思考所有现存的事物过去也是这样存在,思考它们在将来也会是同样。使你的眼前呈现同样形式的所有戏剧和舞台,无论它们是从你的经验还是从历史中得知的。例如,赫德里安的整个宫廷,安东尼的整个宫廷,还有菲力浦、亚历山大、克洛伊索斯的整个宫廷;因为所有过去的这些都是我们现在所看到的戏剧,只是换了演员。
想象一下所有悲叹或不满于一切事物的人,他们就像是一只做牺牲的猪那样挣扎和叫喊。
那在他床上为人们的被束缚而默默哀伤的人,也像这只猪,考虑一下自愿地顺从所发生的事是仅仅给予理性动物的品质,而顺从则是加于所有存在物的一种必然性。
在你做所有事情的场合,都分别停下来问问自己;是否由于死亡剥夺了你做这事的机会它就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当你因什么人的错误生气时,立刻转向自己,想想你自己是否犯过类似的错误,例如,以为金钱是一件好东西,或者快乐、一点名声等等是好东西。因为通过注意这些,你将迅速地忘记你的愤怒,如果再加上这一考虑:这个人是被迫的,他怎么能不这样做呢?或者,如果你能够,那么为你解脱压迫吧。
当你见到苏格拉底派学者萨特隆时,想想尤提切斯或希门;当你见到幼发拉底斯时,想想尤梯切翁或西尔温拉斯;当你见到阿尔西佛农时,想想特洛珀奥佛勒斯;当你见到色诺芬时,想想克里托或西维勒斯;当你反观自己时,想想任何别的恺撒。在他们每个人的情况下都是以类似的方式行动的。然后让这一思想出现在你心里:这些人现在都在哪里呢?无处可寻,无人知道。因为通过这样不断的思考,你将把人看作尘土和完全的虚无,特别是如果你同时思考一旦变化的东西决不会在时间的无限持续中再存在。而你,你的存在占据一个多短的时间呢?你为什么不满足于以一种有秩序的方式通过这一瞬间呢?你在为你的活动避免什么事件和时机呢?所有这些事物,除了在理性细察和深究那发生于生活中的事物的本性时被用来训练理性之外,难道还有什么别的用处吗?那么坚持到你将把这些事物转变成属于你自己的时候为止吧,就像那结实的胃把所有食物变成它自己的一样,像那大火使投入其中的一切东西的火焰和亮光都成为自己的一样。
让任何人都不能如实地说你不是简朴的或不是善的,让任何要认为你没有这种品质的人都成为一个说谎者,这些完全是在你的力量范围之内。因为谁能阻止你成为善良朴实的人呢?除非你成为这种人,否则你就只能决定不再生存。因为如果你不是这种人,理性决不允许你生存。
对于这一质料(我们的生命),能以最符合理性的方式做或说的事情是什么呢?无论这事情是什么,做它或说它都在你的力量范围之内,不要为你受阻而辩解。你的心灵要进入这样一种状态你才会停止哀伤,那些享受快乐的人是多么得意,而你的状态却是这种:对于那隶属和呈现于你的事情,按照人的结构去做这些事,因为一个人应当把根据他自己的本性行事是他力所能及这一点看作一种享受。无论他身居何处,这都是在他的力量范围之内。而这种能力却没有给予到处滚动的一个圆筒,也没有给予水、火以及一切别的受自然或无理性灵魂支配的事物,因为阻止它们和挡住它们的东西是很多的。而理智和理性却能顺利地通过一切反对它们的事物,它们是先天就赋有这种能力的,这也是它们所愿意的。总是把这种便利置于眼前,理性据此将顺利通过所有事物,就像火苗上窜、石头下落、圆筒顺着斜坡往下滚一样,不要再寻求别的。因为所有其他的障碍或者只是影响那无生命的物体,或者只有通过意见和理性自身的放弃,它们才能产生压迫或做出损害;因为如果它们做出了损害,那感受到这损害的人将马上变得悲惨。在一切有某种结构的事物那里,对它们无论发生什么损害,那被如此影响的事物就会因此而处境变坏,而在类似的情况中,可以说,一个人通过正确地运用这些事物却会变得更好和更值得赞扬。最后记住:那不损害到国家的事情,也决不会损害到真正的公民;那不损害到法(秩序)的事情,也决不会损害到国家;而被称为不幸事件的这些事物中并无一个损害到法,这样,不损害到法的东西也就绝不损害到国家或公民。
对于把握了真正的原则的人来说,甚至最简单的箴言也是足够的。任何普通的箴言都要提醒他要摆脱哀伤和畏惧。例如:
“树叶,一些被风在地上驱散的树叶——而这就是人类。”
你的孩子们也是树叶,那些仿佛他们配得上称颂和赞扬的人,或者因相反的诅咒、暗中的谴责和轻蔑而呼号的人,也是树叶。同样,那些将获得名声并把它传到今后的人也是树叶。因为所有这些东西就像诗人所说:是“从春天产生的”,然后风把它们吹下;然后树木又在它们原先的地方长出新的叶子。所有事物都只有一个短暂的存在,而你却避免和追求所有事物,仿佛它们是永恒的一样。再过一会儿,你就将合上你的眼,那为你上坟的人不久也要被人哀悼。
健全的眼睛应当看所有可见的事物,而不是只希望看绿色的东西;因为这愿望是一双病眼所要求的。健全的听觉和嗅觉也应当乐意去察觉所有能听到和闻到的东西。健全的胃应当像磨子对待所有它天生要磨的东西一样对待所有食物。所以,健全的理智应当是为所有发生的事情准备的,而这种说法:让我亲爱的孩子活着,让所有人赞扬我做的一切,就如同一双寻求绿色事物的病眼,或一副寻求柔软食物的朽牙一样。
没有一个人会如此幸运,以致在他临死时身边没有对他的死会感到松快的人。假设他是一个好人、一个智者,最后不也是会有人心里这样说吗:让我们最终摆脱这位老师而自由地呼吸吧,确实,他对我们任何人都不严厉,但我想他是默默地谴责我们。——这就是对一个好人所说的。而在我们的情况中,有多少别的原因使许多人希望摆脱我们。那么,当你临死时你要想到这一点,你要这样思考以较满意地离开:我就要从这样一种生活中离去了,在这种生活中甚至我如此努力地为之谋利、祈祷和关心的同伴也希望我离去,希望也许从中得到一点好处。那么一个人为什么要执著于一种较长的尘世间的逗留呢?然而也不要为此就在离去时对他们态度不和善,而是坚持你自己的品格,友好、仁爱和温柔;另一方面不要做得仿佛你是被拖走的,而是像一个安详地死去的人一样。可怜的灵魂是容易同身体分开的,你同人们的分离也应当是这样,因为自然曾把你与他们联系和结合起来。但现在她分解了这一结合吗?好,我就像从同类中分离一样,无论如何不要推推搡搡地抵抗,而是甘心情愿,因为这也是合乎自然的一件事。
碰到任何人做什么事都尽可能地使自己习惯于这样问自己:这个人做这件事是为了什么目的?但从你自己开始吧,先考察你自己。
记住,那操纵你的是隐蔽在内部的:这是信念的力量,这是生命,如果可以这样说的话,也可以说这是人。在思考你自己时决不要包括那将你围绕的皮囊和那些依附于它的东西。因为它们就像是一把斧子,差别仅在于它们是长在身体上面。由于没有推动和制约它们的本原,这些部分的确不比织工的梭子、作家的笔和牧人的鞭子有更多的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