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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听本能说话

听本能说话

最近我在读一本关于动物的书。动物行为学家康拉德·劳伦兹的《狗的家世》。

听起来好像只是讲关于狗的行为种种,其实我读出了许多让我吃惊的东西。

动物的本能许多跟人的某些东西是那样的接近,或者我们有时会把这些叫作人性。

劳伦兹发现,正常的雄性的狗不会咬同种类雌性的狗和年幼的狗,它们对雌性和孩子抱着一种骑士风范般的态度。但雌性的狗却可以向雄性的狗示爱,可以啃咬雄狗。即使雌狗咬得非常严重,雄狗也是不会想到要报复的,只能表现自己的敬意或礼貌性的态度,最多把雌狗的攻击当作游戏。为了维护雄性的尊严,雄狗最后能采取的手段是逃走,因为它实在太爱面子了。如果雄狗面对顽皮无赖的小狗,也会束手无措,面对它们的无礼啃咬,撒泼逗趣,雄狗也只能耐了性子陪着它们玩。

读到这些的时候,我对狗的敬意油然而生。

也许这些表现是一种本能吧。劳伦兹认为这是从远古那儿遗传下来的,他观察到狼就是如此。

但为什么这些东西如果表现在人的身上,我们就要称之为绅士风度?一定是因为许多的人连这些动物本能都没有了。我知道,在某一些地方,男人会以打老婆为荣,习惯于恃强凌弱,如果这成了他们的本能,或许在他们的祖先进化的漫长历史中,运用的是另一套生存法则?比如,以奴隶为妻?比如战胜者杀掉对方部落的男丁,占有对方的妇孺,以他们为奴为妻?所以打骂成了威慑和占有的标记?

相形之下,动物对妇孺尊重忍让的本能实在让人钦佩。

但动物的本能,有时又会以另一种让人啼笑皆非的面目出现。

劳伦兹发现,雌狗喜欢挑起雄狗之间的战争。他有一次看见,他养的一对狗有一次碰到了一只陌生的雄狗。两只雄狗互相威胁,陷入僵持状态,这只雌狗却悄悄走到自己老公身后,对着老公猛咬一口,于是这只雄狗认为自己被另外那只雄狗偷袭,盛怒之下开始了一场恶战。

当然,这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这只是一种本能。想必是雌性潜在地希望选择更优秀的雄性来传宗接代。

但我一下子就想到了人。也许,美貌的海伦只是出于本能挑起了一场惊世之战,那烽火戏诸侯中的褒姒原来也是出于本能的一笑。

读了劳伦兹关于动物的本能的文章后(包括他的另一本著作《所罗门王的指环》),我不停地在想一个问题,这些动物的本能在人身上还存有多大的比例呢?或者我们称之为人性的东西,有多少其实就是动物的本能呢?

更重要的是,我们应该以什么样的态度去对待这些本能呢?是发掘还是克制?

这个问题对于劳伦兹也同样头痛。他在书中给出的结论是,本能退化是给知性打开了门。相信这不是他最终的结论,因为劳伦兹从这两本书开始了大量地对动物与人的行为的研究,创立了一门新的学科——动物行为学,1973年获得诺贝尔医学和生理学奖。

我因为这本书,明白了自己为什么十多岁的时候像个问题少女,喜欢男孩子为自己打架。我一直以为是文化的力量,让我最终没有走上歧途,但用劳伦兹的分析来看,其实就是本能和学习在同时作用,矫正和引导我的方向。

借胆求爱趁醉结婚

很难说清婚姻是何时被妖魔化的。是从社会的哪个年代或是个人的某个时期?

说得最滥的名言是:“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从某一天起,中国就有人惊呼,离婚率越来越高,结婚率越来越低,社会不稳定啊。从某一些人开始,对“婚姻的道德性”有了质疑,跟着有人在说,总有一天婚姻制度会消亡。

从个人的历史看,刚刚毕业,二十出头,还有些人在踊跃结婚,男人年过二十五,女人未到二十九,结婚大都是迟疑了又迟疑。男人的借口是,没有立业,尚需努力。女人的宣言是,没有确定真爱,不能草率结婚。于是许多男女选择了同居不结婚。

害怕婚姻,也就害怕结婚。

有种说法,当你想甩掉你的恋人,就向对方说:“我们结婚吧。”对方就会落荒而逃。

于是,就有许多人马拉松恋爱,八年九年后不了了之。有许多人正式生活在一起了,见过双方家长,共同购房置业,事实婚姻既成,可就是不履行手续。

有的人小心翼翼,结婚前已经在为离婚打算,早早搞好了婚前财产公证。

有的人负隅顽抗,所以最后奉子成婚。

我最近还听说,有个男人对女人说,你需要减肥二十公斤,我才能和你结婚。女人于是发愤图强,真的减肥二十公斤。男人说,你既然已经胖过,说明有胖的基因,你将来还是可能再胖,所以我不能和你结婚。

我认识的还有几对,结婚成了给对方给父母或者给同事朋友们一个交代,双方仇人似的结婚,结了婚马上离婚,情绪终于恢复正常。

结婚变成了一道可怕的门槛,越是长时间地面对它,越感到可怕。理智这时候变成了累赘。

反倒是一些不谈恋爱,只考虑婚姻的人,变得轻松自如。他们征婚,他们相亲,两人一碰到就看门户匹配,谈结婚条件,要么一拍两散,要么一拍即合。可这种结婚,又给后来的故事埋着伏笔,饱暖思淫欲,欲罢思情感。一动了情感的念头就容易恶形恶状,最后搞得离婚率又爬升了一点,搞得没结婚的更加害怕。

结婚变成了一件似乎最需要勇气的事情。

但如果两人咬着牙像上刑场似的,很难想象会有好日子在婚后等着他们。

恋爱结婚的时间还有一条这样的规律:恋爱和结婚呈这样的一条曲线,在恋爱的第一年内,结婚率呈上升趋势,到一年半后结婚率呈逐步下降的趋势,第二年以后,结婚率就很低了。第三年四年后,这条线就像死蚯蚓,再也抬不了头。这是社会学家总结出来的。其实你仔细看看,数一数身边的例子,一定也都是这样的规律。

道理其实很简单。恋爱开始的一两年,结婚率高,是因为在热恋中,人的理智早就让位给感情了。热恋中,智商低,胆子大,对未来就少了害怕之心,头脑一热,两人就把婚结了,再不怕什么婚后的复杂关系,什么挣钱生子之事。

这时动机最简单,情感最单纯,简单一些就幸福一些。该昏头的时候就昏头,趁着情感迷醉把婚结了,获得一段好的婚姻的可能性就最大。

科学闻到爱

最近我在看一些资料,发现科学家们用科学手段检测出了爱情。

比如,美国科学家新近检测一批刚刚热恋的女大学生,发现她们的共同特点是体内多巴胺和去甲肾上腺素激增,同时血清素减少。于是,科学家认为,爱情便是多巴胺和去甲肾上腺素与血清素这三个元素构成。这三个因素构成前两者多,而后者少的时候,人便感觉很浪漫。

所以,科学家们设想,如果用外力,比如药,让人体内的这三种化学物质达到这种比例,那人就能产生爱情。也就是说,这便是爱情的灵丹妙药。

以前传说中的巫药,或者苗女所下的爱情蛊,原来真有可能实现。

这些科学家们说,男人与女人互相吸引,有的能一瞬间擦出火花,那往往是人靠直觉寻找到了生物繁殖最适合的对象。他们研究发现,从优生角度来看,基因差异大的男女能够获得更好的后代,有更好的免疫力,所以人靠本能就能找出那种具有你所需要的基因的人。

比如鼻子就是个天然的探测器。

那个实验是用一些女大学生穿过的T恤,密闭贮存后,让男性受测者来闻。

受测者发现一些气味好闻,一些让他难以忍受。结果,那些气味好闻的,原来是跟受测者基因差异大的,而基因相似的,鼻子会有天然的排斥。

这个结果真让我大跌眼镜。前面的实验,科学家搬出很多化学物质来说事,我因为不懂,便只好认同。这个实验,跟我们平常的认识太冲突。

相信很多人和我一样,以为世界上的气味分为香和臭,人的气味也分为香和臭。都以为这是个客观事实,却不料是个完全主观的感受。

以前有女友告诉我,她之所以喜欢她的男友,是因为他好闻,像干燥的松木。也有女友赞美她的男友,如同新鲜的青草地。现在按科学家分析,她们闻到的这些,仅仅是她们想要的基因。

这实在是个太不浪漫的发现。

倒是我们可以用这个理论来解释一些以前难以解释的事情。比如为什么有的人外表不出众,但却可以有众多的追求者。也许是因为这人有着稀罕而优秀的基因?一个万人迷原来是因为有一个许多人缺少的基因?于是许多异性都闻到了独特的芬芳?

得出这个结果倒是个很有意思的事情。

按科学家的逻辑,爱情产生于物种延续的本能。那以前文学家们讴歌的“一见钟情”,却原来就是两人基因相配,发现这一点的时候,体内都发生了急速的化学变化,于是天雷勾动地火,两人嘴唇充血,双眼发亮,彼此认定对方就是自己的另一半。

原来罗密欧与朱丽叶的深情就是基因的互补,他们爱情的动力原来是人的繁殖本能。

相信艺术家和爱浪漫的人都觉得这实在太扫兴了。

文化的力量,性格的作用,外界的影响,其实都是我们生活中情感的重要组成部分,科学所涉及的仅仅是那部分可以用仪器探测的东西,科学家也无法否认那些他们不能检测的东西。科学家得出的结论,除了医学的用途,更多是给我们带来谈资。

爱情的马太效应

马太效应是个很残酷的效应。经济学家认为,由于累积和机会,有钱的会更有钱,穷的会更穷,这个效应就叫马太效应。

我的一个女友,前阵子跟男朋友闹翻了,情绪大恶,下楼梯居然摔断了腿,住到医院里,情绪更加恶劣。在住院期间闲着无事,便打电话给老朋友们。结果以前几任男朋友纷纷赶到医院,对她怜爱有加。她却更加伤心,觉得她最希望来的人是她刚闹翻的男友。

她跟我抱怨此事,我安慰她,说,爱情这东西,有时会有莫名其妙的规律,十分的“嫌贫爱富”,你越拥有爱,就会有越多的爱,而感情贫瘠的人,则会越得不到。这就像那经济规律中的马太效应。说到这爱情中的马太效应,也是我随口说出才想到的。但我马上就能找出无数的佐证。谁都知道有的人是花花公子,但花花公子偏偏就是能不断地更新女友。

我劝解这位女友,说,不妨放松心态,你的以前的男朋友们对你好,你就接受好了,你就当是在体验这个世界微妙的差异。托马斯认为,这个世界的差异是存在于平时看不见的地方,在于异性内心或者习惯最隐秘的一些不同,因为那只属于个体。

这个托马斯是昆德拉笔下的花花公子,但另一面,他是个对自己绝对坚持和忠于的人,也是我这位女友最喜欢的人物。这么一讲,她顿时听了进去。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她善待来看望她的每个朋友,她的那些前男友们常捧了鲜花来看望她,对她好,给她讲故事,哄她开心。她心情真的好起来了。她想起以前和这些男友们分了手,几年都不复见面,眼下,他们一个个都能抽出时间来陪伴她,她对他们生出感激之情。

当然,这情感只限于感激,既然当年分手,自是有充分的理由。

但这已经足够,他们来看她,也向她讲述自己的心事,也是消除烦恼的方法。渐渐地,整个病房里竟洋溢着一种狂欢的气氛。同病房的几个女病友也被搞得心思活泛。

在意料之中,她那闹翻的男友也加入了这狂欢的行列,大约他发现她不再紧迫他,她脸上又洋溢出刚恋爱时的神情。

结尾是在意料之外的,她出院时并未和男朋友复合,而是一个帅气的男医生帮她办理出院手续,送她回家。

跟经济学的马太效应不同的是,爱情中的马太效应并不是简单的拿情感做成本,越滚越多,而是如果处于情感的包围中,心态就会很好,人放松,对快乐敏感,对伤害迟钝,再加上激素作用,让人容光焕发,这些都会更具对异性的吸引力。

当然,异性的微妙的竞争心理,也促进了爱情的马太效应。所以如果没有被爱包围,至少要模拟被包围的那种状态,把心态放松,随时处于接收的状态,像一台不断调试的收音机,爱情就比较容易到来。

乳贴的道德

我在网上看到一个帖子,说现在有的男人夏天穿白衬衣,就会在胸前贴上乳贴。这个消息足实是吓坏了我。

乳贴这个东西,在女人中好像都还用得不普遍,怎么男人都开始用了。

本着格物致知的精神,我在网上查了一下,是否真有这类的事情。

在网上查乳贴一词,跳出无数新闻,仔细浏览,男人用乳贴的新闻好像并没有,但却发现了一大串关于女人与乳贴的新闻。

比如,一新闻说某女星开记者招待会,忘记贴乳贴,被记者拍到胸前黑衣下的凸点,经纪人急急帮其遮掩。某女星开演唱会时,因衣不衬身,上装滑了一下,被人拍到半个乳房,后来,她再三声明,大家看到的是乳贴,而不是乳头。这类新闻很多,基本上就是女星和娱记在乳头和乳贴的问题上斗智斗勇。

西方不少女性提出解放乳房,并引据医学知识,说,胸罩阻碍乳房的血液流通,会导致若干疾病,所以这些女性提出了不使用胸罩,她们崇尚天然,认为解放乳房也是解放女性的一步。我的一个搞服装设计的朋友,十多年前,曾师从一个法国女设计师,那女设计师就是一个这样的人,夏天,她只穿一件薄T恤,走在中国90年代初的街头,神情坦然。

中国女性如今想到使用乳贴,却主要不是因为追随了这个潮流,而是这几年,夏装的上衣越来越小,衣服的胸低了,背也会全部亮出来,胸罩是完全不适用了,所以开始使用乳贴。

我所知道的乳贴,基本上是两类,一类是作为性感的装饰,比如穿件空花透明的衣服,在关键部位贴上一个显眼的装饰乳贴,搞出一种欲盖弥彰的效果,对于这种,我很理解。另一类乳贴变成了掩藏乳头的东西,其实说白了就是一块胶布一样的东西,把乳头一贴而平,这样穿上衣服,别人就不会看见乳头的轮廓了,现在更有一个功用,就是在不小心走光的时候,说,你们没有占到便宜,你们看到的是乳贴。这让我直接想起的是八十年代初的一件事,那时,刚刚开放,电影里有时也因为情节得拍一下半裸的女人。一个当时的女星出来解释,你们看到的不是我的乳房,是我乳房上的胶布,只不过胶布涂了颜料。

这一类乳贴的使用和兴起其实是基于这样的一种观念,乳头是需要遮羞的,而乳房不是。在流行大乳的年代,乳房越大越光荣,乳头没有才道德。

这是个什么变态逻辑。

其实如果这只是个人的观念,比如某个女人害羞保守,喜欢把自己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也没什么关系,但看到娱记搞出来的无数新闻,就明白这不只是个人的事情,它已经变成了一种公众的道德。

我在那堆新闻中,还发现了一个特点,就是这些新闻都是东方的,除了日本有一两条以外,香港占了最多,内地也有一些。因为在西方,从衣服外面能看到乳头的轮廓是很正常的事,不礼貌的是你老盯着别人胸前。

有乳房就有乳头,这是个常识。在我们这里,乳房被人追捧,自然的乳头却变成了一个该刨坑埋了的玩意儿。这表面上的道德,就好比在清朝,小脚才是道德,往里挖掘却是许多人内心真正的淫邪。

硅胶在思考

是什么东西能实现真正的人人平等?不是某某法案,也不是某某经文,而是一种神奇的物质——硅胶。

硅胶这玩意是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的,我不清楚,最开始认识它的时候是出现在一些关于奇迹的报道里:某某明星的体内装进了硅胶,所以某某一跃成为性感明星。某某某从男变女,安装了硅胶,变成世界上最迷人的小妞。

看看,这就是硅胶的神奇之处,它能改造一个人的地形地势地貌,让一个平凡平庸的人变成一个万人迷。这些工作以前都是上帝做的,现在硅胶做到了,硅胶把人们从上帝手里抢了出来。

上帝以前造人是很漫不经心,又偏心眼,喜欢把高鼻大眼丰乳肥臀诸多好处送给他宠爱的人,然后把普通人造得像沙粒像蚂蚁一样普通。如果人人都泯于众矣都还罢了,许多人却还可用上那句成语:“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或者托尔斯泰式的名言:漂亮的人大体是一样的,丑陋的人却各有各的丑陋。

硅胶却完全没有上帝的这些偏见。硅胶在明星那里向众人做了展示以后,很快地就进入了平民阶层。

我周围最早拥有硅胶的是我的一个女同学。以前念书的时候,她像一个假小子一样打扮,大家都不曾注意她,毕业一年后,一个长发飘飘丰满高鼻的美女来组织同学会,大家凭声音才能辨别是她。一个狂爱大胸的男生开始追她,说,呵,以前没发现她这么有风韵。

风韵原来是硅胶的一个别名。

那时,证明自己是美女的途径不多,不像现在是美女就可以去报考电影明星,然后依次往下排是电视主持、模特、美女作家。我们那个女同学去做了空姐,这在当时足以证明自己的美丽了。硅胶给了她无限的自信。

后来,硅胶更广泛地进入大众的生活,随时可以点亮我们的生活。没有人再抱怨父母,抱怨上帝,给了自己不好的长相,每个人都可以变来变去。就算你不变来变去,也会不再羡慕别人的沉鱼落雁,因为那是人人可以达到的啊。所以每个人都信心大炽。

我是见过单独的硅胶的,没有在人体内的样子。那是一个先锋艺术家的作品,用硅胶做了一把椅子,是用真椅子的模子倒出来的,但放在地上,它只是软软的一瘫,肉红色的,显得肉感而诡异。我当时就觉得硅胶是有生命的,有感知的。当然硅胶也是有弱点的,它不寄居在人体内就很难站立,很难行走。因此我猜,硅胶来到人间,进入人体是有目的的。

你如果不相信硅胶有思维,那为什么许多人有了硅胶以后,就自信了,想法就变了,命运也变了?不是他们自己的思维变了,一定是硅胶在思维。

当硅胶占领了更多的人体之后,这个世界就是硅胶的世界了。硅胶先是取代了上帝,硅胶当然也会取代人类,成为我们这个世界的主人。

你如果现在来问,如果没有硅胶会怎样?那硅胶马上会来敲你的门。

我们的身体,我们的爱

我前阵子看了一本美国学者的书,里面探讨新的人类遗传学技术开始影响病人和家庭的方式。关于科学的探讨对我来说艰深了点儿,我最有兴趣的是里面详细讲述了大量的病例,涉及了很多女人跟遗传病的故事,她们在疾病面前所做出的家庭与情感的选择。这本书的名字叫《麻烦的双螺旋——新人类遗传学的社会和心理含义》。

有几个病例是关于乳腺癌、卵巢癌遗传的。因为现代基因技术发达,科学家发现这些病跟遗传的基因突变有关,如果携带某些基因,就有一定的机会发生乳腺癌、卵巢癌。

于是在对基因进行了检测后,或者在得知家族里有人有此病症后,有的美国女性选择了在并未得病时进行乳房或卵巢的切除,以绝后患。特别是还有一位纽约的姑娘才十九岁,就做出了切除双侧乳房的决定。

看到这些,令我十分的惊讶。乳房对女人意味着什么?不仅仅是美,也是爱的源泉,是身为女性的自信。同时,乳房和卵巢也是雌性激素的主要源头。因为对还未发生的疾病的担忧,而放弃这些,那真的会快乐幸福吗?

我由此想到了一个有意思的问题。

美国人,需要的是和别人一样,比如告诉他活不过六十岁,他就不能正常生活。所以一个有家族乳腺癌史的女人会提早切除乳腺,以免将来染病,手术后她才能安心,才能和别人一样,做一个长寿的人。

西方的这种人生哲学跟东方的太不一样了,东方人讲究的是心理时间,讲究的是得过且过,当下精彩,心理时间便是一瞬为永恒,过去和将来都不那么重要。这样导致的是健忘和没有忧患感,但我第一次觉得健忘,也许并不是一件坏事。

这本书看了不久,我就接到我一个女友的电话。四十几岁的她,忽然查出子宫长了肿瘤,如果继续发展,就需要切除整个子宫。

当时我第一反应就是想到了这本书,想起了我对这些事件的观点,我很忧虑,建议她保守一些,尽量不做切除手术。可医院观察后给出的结论还是要全切。

女友很开朗,她本来就是个能把很多事情看得通透的人。她说,我又不要小孩,过几年,也到了子宫萎缩的时间,割了就割了吧,对我来说,它已经没用啦。

我于是又重新拿起这本书,重新看待那些病例。

一个37岁的女人,因为母亲患乳腺癌去世而陷入恐惧,于是每年去做一次检查,在7年以后,她决心去切除整个乳房。她的丈夫不能理解这一点,激烈地反对。在她一遍遍地把意思向丈夫表明以后,终于有一天,丈夫说,你应该去,我宁愿你没有乳房但健康地活着。而她咨询医生,没有患乳腺癌可不可以做切除手术,医生则对此完全赞同。美国是个崇拜科学的国家,医生当然会如此理性。

我如果换一个角度再看这个事情,会为女人最终能掌握自己的身体高兴。如果活在对疾病恐惧中,人也是不快乐的。这个病例中的女人,在手术后进行了“乳房重建术”,很成功,她因此高兴地说,这是对丈夫最好的回报。

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女人要放弃一些东西,这实在是没办法的事。我的那位女友,在手术以后,医生告诉她,虽然连着子宫把肿瘤切掉了,但并不能保障肿瘤不在其他地方重新生长,还是有一定的可能性的。所以医生建议,如果进行预防,可以服用某种激素。

女友这次反应很激烈。她说,她决不吃那种激素,因为她知道那种激素会把人变成一个大肥婆。如果那么肥胖丑陋地长寿着,不如少活二十年。如果再长肿瘤,就再割吧。

虽然对爱对美的想法有很多一致的地方,东方和西方女性的人生观的差异又明显地表现出来了。

一个年轻的男性朋友听说我的女友住院了,打电话过去慰问。听说是做的这个手术,他在电话那头发出了一连串的惊叹:“天哪!天哪!天哪!”二十多岁的他觉得此事太过严重,光是听说都是太大的刺激。

他年纪尚轻,还只能从男人的角度来思考这个问题。 3O+IJS3yCe62Db0igjA5JuJ3pkHgtk+yz+LsjrAtAxsdWCVq79CpzEB/jcfWaLg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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