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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修辞学和雄辩术的门类

最老的论修辞学的手册(technai),写成于伊索克拉底之前,内容仅为对讼词撰写的指点。伊索克拉底指摘这种局于诉讼的雄辩术(《反诡辩论者》,13,19),而补充了议事的雄辩术。阿那克西美尼也只通晓这两类。亚里士多德则在 议事 (deliberativum)和 庭辩 (iudiciale)之上增补了 夸示类雄辩术 (genus demonstrativum,epideiktikon)。雄辩术依据内容而构成三种 目的样式 (genera caussarum): 法庭类 (genus dikanikon), 议事类 (symbouleutikon), 夸示类 (epideiktikon)(亦谓 称扬类[ panēgyrikon]和 颂赞类[ encōmiastikon])。诉讼演说意在指控或辩护;议事演说旨在就某件事进行说服或劝阻;夸示性演说则在颂扬或指责。

有个重要而相对的分辨:随着 说服 (suasoriae)和 论辩 (controversiae)的引入,出现了两种雄辩术:究竟而言,一为商谈方式的 实务类 (genos pragmatikon,in negotiis),一为表演方式的 夸示类 (genos epideiktikon,in ostentatione positum)。两者又分出四个亚类: 法庭类 (eidos dikanikon)(真实或构想的论辩); 议事类 (genos symbouleutikon),协商性或表演性的说服,实际地出现于议事会上,或公众集会面前;颂扬或指责的演说,为 褒贬类 (genos encōmiastikon)(赞颂和指责都包括在内); 偶然类 (genos enteuktikon),此种演说辞用于特定情景,尤其是欢迎辞和告别辞。其他人则将 历史 (historikon)作为第四亚类:他们十之八九意指历史的修辞式写作,譬如经由伊索克拉底的学园,尤其是经 忒俄坡谟浦 (Theopompus)之手,它变得重要而醒目。以这种方式划分下去,有些总数可达三十个属(形成了所有含具艺术意味的纯正散文的分类)。

哲学家将[散文要素]分为 论题 (thesis)和 前提 (hypothesis)。前者以极一般的措辞思考问题本身;后者依照问题呈现于特定情景而定。确定一般之物,是哲学家的任务;处理特殊之物,则落到修辞学家肩上。哲学家将前提分为三类。只有廊下派把夸示类置于论题之下,因为它引致极大的困难,且因为它的一般的应用是相当令人不适的。廊下派区分了:

这些是言辞的类。在所有这些类型中,演说家迄今为止必须施展这样五个部分的活动:(1) 选题 (inventio,heuresis)。(2) 布局 (dispositio,taxis)。(3) 表达风格 (elocutio,lexis)。(4) 记忆 (memoria,mnēmē)。(5) 发表 (pronuntiatio,actio,hypokrisis)。这条原理至少要在阿那克西美尼和亚里士多德之后,方渐渐得到公认。在阿氏和亚氏的著作内,找不到发表和记忆这两部分。(这完全相容于亚里士多德的作品,其中他将朗诵确认为一种类型。)首先,廊下派的分类: 理解 (noēsis,intellectio), 选题 (heuresis,inventio), 布局 (diathesis,dispositio),须予以跨越;

我们的确应先理解已被设立好的主题,知悉其呈何类状态,然后我们应觅出与该主题相适合的论题,继之以正确而系统的方式安排所觅出之物(etenim caussa proposita primum intellegere debemus,cuius modi caussa sit,deinde invenire,quae apta sint caussae,tum inventa recte et cum ratione disponere)。

不管是 某个修辞学家的著作 (erga tou rhētoros)还是 修辞艺术的著作 (erga tēs rhētorikēs),在这点上都有着争论。昆体良在其作品中(3,3,11),将 理解 (noēsis)诠释如下:

首先,我们必须理解它是论题还是前提;倘若我们把它理解为前提,也就是理解为论辩,则理解此论辨是否成立,它是哪一种类,何种形态,状况,最后,是什么辞格,将是必要的(intellegendum primo loco est,thesis sit an hypothesis; cum hypothesis esse intellexerimus,i.e.,controversiam,intellegendum erit an consistat; tum ex qua specie sit; deinde ex quo mode; deinde cuius status; postremo cuius figurae)

如此, 修辞性推论 (enthymēma)和 修辞性归纳 用事 )(paradeigma)就归入 选题 (heuresis)。 布局 (taxis)和 安排 (oikonomia)就归到 合成 联缀 结撰 )(diathesis)里。

然而这种一柄二枝式的划分法看来是最为古老的了;譬如在伊索克拉底那里,某种既定的论题内容,或是找出来,或是修辞性推论的重铸,并对这类 论辩 (enthymēmata)作恰如其分的合成,由此可见 选题 (inventio)和 表达风格 (elocutio)。 常是遵循伊索克拉底之说的哈利卡纳苏的狄奥尼修斯(Dionysius of Halicarnassus), 就有一柄二枝式的划分法: 言语 (lexis)和 运用效果 (praxis),形式和内容(后者多半是给定的)。他论评各位作者之际,将 切合实用自成体统的特性 (pragmatikos charaktēr)与 独具风格的言说技能 (lektikos)拆离开来,提到 对具体事实的细究 (pragmatikai)和 独具风格的言说功效 (lektikai aretai)之类的说辞。 实用部目 (pragmatikos topos)分为 筹划 (paraskeuē)(亦即 选题 [heuresis])和 布局 (oikonomia)(亦即 运作业经筹划之事 [chrēsis tōn paraskeuasmenōn]); 独具风格的言说技能部目 (lektikos topos)分为 辞语的择取 (eklogē tōn onomatōn) 业经择定之辞语的联缀 (synthesis tōn eklegentōn)。 如此,第二层级的划分统统涉及言语的 布局 (oikonomia)和 联缀 (synthesis),是更为紧要的。

奏总揽言语五要素之效者,有三途,一为 天赋技能 (physis),一为 理论授受 (technē),一为 付诸实践 (askēsis,meletē)。普罗塔戈拉最先阐述此三径。[西塞罗的]《为诗人阿基亚斯辩护》( Pro Archia Poeta )卷首(1,1)将它们综述如次:

审判者们,如果我具有什么样的天资(我清楚它是多么枯窘),如果我有什么样的演说经验(我不否认自身在这方面的经验尚属老练),如果我从学习和训练自由技艺当中获取了演说的什么样的方法(我承认我生命的任何时期都不曾拒斥过这种训练)……(Si quid est in me ingenii,iudices,quod sentio quam sit exiguum,aut si qua exercitatio dicendi,in qua me non infitior mediocriter esse versatum,aut si huiusce rei ratio aliqua ab optimarum artium studiis ac disciplina profecta,aqua ego nullum confiteor aetatis meae tempus abhorruisse etc.) d1921dTv+Ilu/V/VEHWVlKiDs9YqfxmGw+5emOc7QiBrIpX9Y5yizcaVnbR6rlo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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