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剥皮

日夜银行门前人潮涌动。

存钱,银行的经理笑脸如花。客户排着长龙的队伍取钱呢?银行老板头大如斗,想放声大哭都只敢背着人哭。

日夜银行面临倒闭,经理黄楚九身患绝症?日夜银行经理黄楚九恨不得将制造流言的人打倒在地,再踩上一万脚。自己投资地产失败,银行资金周转困难,却没到倒闭的份儿上;身有重病不假,可再活几年却不成问题。

黄楚九顾不上踩一万脚,银行门口有千百双手挥舞着要求取钱。呐喊的人群嘴里只有两个字:退钱!退钱,银行就此垮了,更别说一时间没有这么多钱;不退钱,银行也垮了,愤怒的人群肯定把银行拆了,谁还敢往里面存钱?

黄金荣闲坐太师椅,一脸笑意:黄楚九一旦过不了这关,大世界游乐场虽然不用改姓,主人却已不是黄楚九了。

大世界游乐场创办于1917年,十几年来创办人黄楚九凭着它数钱数得手抽筋。

手再累,却累得高兴。黄楚九钱多,有名望,还有银行,不是想硬抢就能硬抢的。黄金荣将大世界的一些管事人招致黄门,等着手抽筋的机会。

新收的门徒来报,黄楚九投资地产失败,银行资金周转困难。

“机会终于来了!”听完弟子报来的这一情况,黄金荣哈哈大笑。黄楚九既然缺钱,也就有了致命点。

黄公馆有名的铁算盘金廷荪笑着说:“恭喜老板!日夜银行没有多少储备金,只要储户大量提现,黄楚九想不借钱都难。老板此时出手成为它的最大债权人,大世界还不是手到擒来。”

谣言四起,怒海如潮,黄楚九不怒反笑。谣言固然煽动群众,却也能迷惑群众。

运钞车,冰冷的枪。押运的巡捕如临大敌,有的“哗哗”地拉着枪栓,有的则费力地搬着沉甸甸的铁皮箱子、帆布袋。

四只大号铁皮箱子,八只鼓鼓囊囊的帆布袋,黄楚九满脸笑意:“人多,大家排队!一个个来!”

银行有钱!排老长的队来取不急用的钱,这不是找贱?长龙顿时散了,坚持取钱的人都不用排队。

长龙散去,黄楚九出了一身冷汗:好险!长龙不散,就凭一只铁皮箱子的钱,这场还真不好收。

报纸!砖头!黄金荣暴跳如雷,一把揪住大世界游乐场管事阿二的耳朵:“要你何用,连个消息都打听不到!”

消息不灵害死人!如果当天识破日夜银行运钞的假象,黄楚九便是有九条命,也得死在乱拳之下。

“这主要是由于我们没有及时弄到情报。”黄金荣对身边几名弟子说,“你们几个想想看,有什么办法能打入黄楚九的核心圈?”

黄金荣收徒,这一回收的是女徒弟。女徒弟姓柳,是名秘书。黄金荣从来不把秘书放在眼里,这一次黄金荣却是笑着送她出门。柳女士一向是黄楚九最信任的人。

空城计空城,黄楚九却也虚脱。气喘病复发,入冬后愈发严重,只得去杭州休养。

黄楚九人还没起程,黄金荣就已决定出手。黄楚九一离开上海,上海的报纸就有新闻称黄楚九病入膏肓、日夜银行即将破产。流言毕竟是流言,用一次都嫌多,但报纸那可是政府办的,政府说话,不信的人还真不多。

日夜银行门前人头涌动,谩骂的声音此起彼落。

日夜银行襄理阿祥平常最恨狐狸精,此时却恨不得自己就是一只狐狸精,随口一吹,变出许多钞票。阿祥不是狐狸精,老板黄楚九不在上海,想来想去上海滩只有一人能够救场。

黄金荣死活不开口,阿祥一番苦求之后,黄金荣才调集20万现金买下储户手里的存单,随即成为黄楚九的最大债权人。

日夜银行有变,黄楚九火急火燎地抱病赶回上海。打球、跑步、游泳,黄楚九在大世界高调亮相,释放健康的信号。

退款潮来得快,去得更快。黄金荣一把扯过桌上最心爱的茶壶,狠劲地摔在地上。

潮起潮落,连日劳顿的黄楚九身体衰落到了谷底。两个月后,59岁的黄楚九撒手人寰。

黄楚九一死,黄金荣浑浊的眼神立时明亮,看谁还有本事阻挡我姓黄的。

黄金荣以日夜银行最大债权人身份组织善后委员会,宣布日夜银行进行存款清理。消息传出,上门讨债的债权人多达千人之多,旋即组成债权团,向法租界当局申请有关偿还债务的事宜。欠债还钱,租界当局与债权团决定拍卖黄楚九的资产以偿还债务。

黄金荣以最大债权人的身份,以50万元盘下大世界。

黄金荣的戏院、澡堂子、赌台,以及房产物业颇多,每月收入可观,但黄金荣对洋钿欲望极高,没有大的进项心里便不踏实。对外,盘剥不止;对内,黄金荣将目光瞄向门下众多弟子。

黄金荣60大寿时,弟子们送贺礼谢师恩,少则几十块,多则数千块。事后一算账,发现除去开销,净赚数万块钱。黄金荣顿时来了劲:倘若每年搞一次寿宴,不就等于有了一份固定的俸禄?

黄金荣年年做寿,甚至向弟子们暗示:今年寿礼不收礼,收礼只收袁大头。如此一来,每年除去寿宴开销,可净得2万余元。

除了做寿向弟子们收取礼金外,每年的春节、中秋节、端午节弟子们也要奉送孝敬钱,少则几十元多则几百元。一年三个节日下来,黄金荣能收获三四万元,又是一笔可观的收入。

遇到大事,弟子们也要出钱。所谓的大事,一是指黄家婚丧嫁娶的大事,黄金荣虽亲生儿子无几,养子却有两个,加上两个孙子,每一个的大婚都办得轰轰烈烈;二是黄家大兴土木搞工程建筑,也是要向弟子们“集资”的,其中尤以漕河泾黄家花园为最。

黄金荣的父母死后合葬在上海南郊漕河泾镇,黄金荣发迹后在此处建造了一座黄家祠堂。因平时无人打理,祠堂周围长满野草。

看到父母安息在荒草丛中,黄金荣的心里很不是滋味。想修葺,大把的银子扔出去,实在肉疼。经常跟随他去黄家祠堂的弟子私人秘书龚天健劝他将祠堂做一下修葺。

黄金荣早就有此打算,只是他不想仅仅整修一下了事,既然要修,索性大动土木,建造一个规模宏大的花园。只是工程浩大,需要的银洋断乎不是小数。这正是一个向众弟子敛财的好机会。

主意已定,黄金荣旋即喊来杜月笙、金廷荪等“亨”字辈弟子商议,因为主要资金要由这些亨字辈弟子支付。

建造方案定下之后,筹款与指挥建造的具体事宜由黄金荣的心腹弟子唐嘉鹏等人负责。首先在黄门弟子中募捐,弟子们少则出三四十元,多则数千元,其中唐嘉鹏自己出了1000元,杜月笙和金廷荪各出资4000元,数千名弟子捐的钱,加上一大笔工商界的礼金,总数高达353万元。

由于黄金荣的敛财与吝啬,使得许多弟子渐渐与他疏远。 ar7ry+k/fU0lVI+pZYGw8Se0orZl1lafdQMqPwstPDVNcULTjEkm4uUKi7S1fn7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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