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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严之美、大气之丽

插入了几句讲男人的句子之后,诗歌又回到了女人。她们伺候宗庙、安详地活着,把家庭治理得很好。第三章,“雍雍在宫,肃肃在庙。不显亦临,无射亦保”。雍雍就是一副雍容娴雅的样子;肃肃是端庄、严肃,她们严肃端庄地出现在庙里。宫是人住的地方,庙是神住的地方。这八个字,把女老祖们那种忙碌又不失庄重的仪态,中国妇女的庄严之美、大气之丽,表现得非常好。国风里面写美人是一种欣赏的态度,是把她们当成审美对象,在这儿则不同,这里满怀崇敬,用了雍雍、肃肃。“不显亦临”,她们显赫地照临着我们,“临”有居高临下的意思,“不显”是显赫,这是周代的固定词。“无射亦保”,“无射”就是不厌倦。这四句写女老祖们虽然忙碌,但是雍雍肃肃,不失仪态,她们还激励着我们、保佑着我们。

“肆戎疾不殄,烈假不瑕”这个句子是难点,“肆”是语词,“戎疾”是大疾病,“殄”就是灭绝。意思是我们家庭和谐,有这样的女老祖保佑着我们,所以没有大的疾病。“烈假”,“烈”就是“疠”,指大的瘟疫,“假”就是“瑕疵”的“瑕”,指疾病。不瑕的瑕就是遐,远离的意思,有学者把“不”读成pī,丕的本义是大,在这里有“彻底”的意思。这句话说在老祖宗的领导和保佑下,周家没有大的疾病、瘟疫,社会祥和。接下来,“不闻亦式”,“不闻”的“不”可以读成pī,是大的意思,“闻”就是好的见解、传闻和意见。“亦式”的“式”就是用,“亦”是语词。有好的传闻、意见,总被采纳。“不谏亦入”,也是相同的意思。这里说周家的男子英明,女子能够做贤内助,所以好的建议能被采纳。

接着,“肆成人有德,小子有造”。说周家的成年人个个有德行,小孩子个个有成就。最后一句感叹“古之人无斁”,古之人就是这么不厌倦啊,不厌倦什么呢?“誉髦斯士”,“髦”是勉励的意思;誉和“参与”的“与”是一样的,就是努力。“斯士”,“士”是男子,结合上一句,意思就是古人就是这样不厌倦地去造就、勉励周家的男人和后辈。这就涉及家风,教育孩子,所以成人有德,小子有造,家庭和睦。

这首诗歌很了不起的地方就是正视了家庭主妇的作用。中国古代乃至全世界都有歧视妇女的现象,几千年前全人类都有这个毛病。但是这首诗篇不一样,它说文王有德行,那是他母亲教育的;武王有德行也不要忘了他母亲,所以,是好母亲造就了好儿子。什么样的家庭是好的?有一个好妈妈,有一个好妻子。三千年前在宗庙祭祀中,祭祀女老祖,这就不简单,更不简单的是颂扬她们在家庭生活中生养、教育孩子这方面的不朽功勋。这样的意识,是我们应该珍视的。

这首诗写得雍容华贵。如果《诗经》全都像风诗那样灵动、俏丽——当然那也是一种聪明才智——是不够的,因为写家庭主妇、长辈,就应该有一种严肃又不刻板的感觉。每当读到“雍雍在宫,肃肃在庙”,我们就会想起母亲,她们忙忙碌碌,却不是丢盔弃甲的,而是有条不紊的,有着中国古典的庄重之美。诗写得这么亲切、庄严,让人觉得我们有这样的祖母、母亲是无比幸福的。 nMfixXWP0KnU1M3EHNENn/dla1s3A8KwcNCOsafHRQ4daJsdOZnmPwo7Xl0Ws2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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