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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奥斯特迈尔夫人从歌剧院回来的时候,”我说,“她穿着一件非常特别的外套。暗绿的颜色,在领口上镶有皮毛。”

“一件看上去很时髦的外套,”博伊德说,“如果是我现在脑子里想的那一件。我记得它是阿尔文·泰尼鲍姆牌的。”

“就是那件,”迪尔德丽说,“但是她把它脱下来了。搭在椅子上。”

“是的,”我同意道,“而且我想知道她怎么会那么做。除非是你把它挪了过去。”

迪尔德丽说她没有碰过那件外套:“但是你说得对,你不会脱下外套,就把它扔在椅子上。”

“她会挂起来的,”梅雷迪思说,“除非,你知道的,她正在过敏反应中。但那样的话大衣不就会落在地板上了吗?”

“我不知道,”杰克逊说,“你到底能从放外套的方式推断出多少事情来?如果她觉得头晕眼花,也可以把它扔在任何地方。”

“那件外套唯一让我注意到的只有一件事。”我说,“当我仔细查看的时候,我发现它缺了一枚纽扣。”

“一枚纽扣。”有人说。

“这件外套有一套非常独特的纽扣,”我说,“新艺术运动风格的,在我看来,而且它们似乎是出自蒂芙尼工作室之手。”

“就是他们做的,”梅雷迪思说,“她在麦迪逊大街上买了一套,我忘了具体在哪里,她从泰尼鲍姆订了大衣的时候,就告诉他们要用蒂芙尼的纽扣。”

“她的品位总是那么好,”博伊德说,“你提到大衣缺了一枚纽扣?”

“衣服上一共有两排五对纽扣,”我说,“但是右排最下面的纽扣却没有了。我检查了一下,上面没有剩下一点线头来显示纽扣没丢以前的位置。”

史蒂芬建议说:“也许掉在歌剧院里了,你检查她的口袋了吗?如果是我掉了一枚纽扣,我会把它放在那件衣服的口袋里,这样的话等我稍后发现时,我才能记得把它再缝回去。”

“任何口袋里都没有纽扣,”我说,“雷,你在老太太的钱包里找到纽扣了吗?”

他不会找到的。迪尔德丽说这枚纽扣可能已经丢了好几周了,而当她的母亲发现它不见了的时候,她就决定把难看的线头拔下去。

“我想她会做得比这更多,”我说,“这个纽扣很难去买新的来替换,可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而且她是一位非常挑剔的女士,不会让大衣一边挂着五枚纽扣,而另一边只有四枚。但这也只是猜测,我们只讨论事实会更容易些。”

“而事实是,那位来盗取巴顿·格威内特肖像画的男人在地板上看到这样一件外套,外套的主人把它扔在那里。而上面的纽扣引起了他的注意。他认出来它们是蒂芙尼工作室的杰作,所以他也想要一个。他很可能想要所有的十个,但此时此刻,只拥有一颗他也同样感到满足。

“而把一枚纽扣取下来是不会耽搁他太久的。用一把小刀或指甲锉就可以剪断缝纽扣的线。如果不这样做,用力把纽扣拽下来也是可以的。然后,他会把剩下的线头清理干净来掩饰他所做的一切,再把外套整齐地放在椅子上,就算大功告成。”

“事实,”史密斯说,“讲事实而不是猜测。这是不是你说的?”

“和我说的差不了多少。”我说道。

“嗯,可是至今为止你讲的一切都只能算是猜测,而且所有的猜测都建立在一颗失踪的纽扣上面。就算是我拿走了这枚纽扣,它现在在哪里呢?”

“在你家里,”我说,“就是你布鲁克林高地的房子。在书桌抽屉里,如果我不得不去猜一猜的话。”

“你可以随便去找,”他说,“但你是不会在我家里发现这样的纽扣。”

我看了雷一眼。“等一下,”他说,然后拿出手机。按了一组数字,又对某人低声说了会儿话,在手机上点了一通。“啊,搞定啦,”他说,“搁在过去,你得让警察们满城地跑,拿着宝丽来相机照来照去,还得打破几条交通法规,才算完事儿。可现在只要在手机上点一点,你就都搞定了。”他举起手机,我的客人们都挤过去看他的屏幕。

“这张是挂在保险箱上的肖像,”杰克·奥斯特迈尔宣布,“我想这人应该就是巴顿·格威内特,虽然我们以前只知道他是别的什么人的先祖。”

“而它旁边的就是格威内特郡郡徽的手绘图,”雷说,“我把史密斯先生接过来之后,就马上从布鲁克林南局派出了几个人,他们带着搜捕证去了他的房子。其中一个人照了这张照片,刚刚给我发了过来。照得还不错,不是吗?”

史密斯说:“我已经解释了我是怎么获得巴顿·格威内特的肖像的。如果你对艺术有一点儿慧眼,杰克逊,你永远不会错把你给我看的那幅粗糙的破画当成这幅。而至于那颗推断中的纽扣——”

“对了,说到纽扣,”雷说,“虽然我不知道你是从哪儿看出来它是破烂 的。在我看来它还挺好的,”他点了一下,再次拿起手机,“这张对你来说怎么样?”

手机上的纽扣看起来很像是海伦·奥斯特迈尔那件暗绿色外套上的蒂芙尼纽扣,被放在抽屉里,旁边是一张笔记纸,纸上有人写了从一到四的一组数字。

史密斯死死地盯着那张照片。我一直希望他会以闪电般的速度再即兴编造一段借口,来解释这颗纽扣是怎么会出现在他办公桌的抽屉里的,而且还离防盗报警器的密码组合这么近。但是他当然不能解释,因为事实上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明明把偷来的纽扣藏到没有人能找到的地方,但是现在它却以某种方式出现在他书桌的抽屉里。

如果时间允许,他本可以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都想清楚。这第二枚纽扣,由在他之后的某位入侵者从同一件外套上剪下来,并故意把它放在他的抽屉里,好让某个有搜查证的警察可以找到它。毕竟,奥尔顿·阿尔顿·史密斯是个聪明的家伙,这个小计谋迟早可以被他搞明白。

但是现在的他处于极度震惊之中。

雷向两个警察点了点头,他们朝史密斯逼近。便衣警察汤姆上前对着史密斯朗读了他的权利,而奥法隆则铐上了他的双手。

“入室盗窃把画偷走已经够坏的了,”雷说,“连死者外套上的纽扣都不放过,实在是低级,但是一个女人在你面前垂死挣扎你却站着无动于衷,我想不出比这更坏的事情了。”

“她那时候已经死了。”

“谢谢你这么说,”他说,“而且是在给你读了你的权利以后。不过,你是怎么确定她死了的呢?你有没有至少去把把她的脉?或者检查一下她的呼吸?再或者叫辆救护车,让急救人员可以有机会看看她还有没有剩下一口气让他们来救?不,你着急抱着画逃出那里。你有时间从她的大衣上剪掉一枚纽扣,但却没有时间打电话给九一一,试图拯救一个好女人的性命。”

两个警察带着奥尔顿·阿尔顿·史密斯先后离去,关上门时房间里非常的安静。卡洛琳拿起最后一瓶葡萄酒,在全屋走了一圈,给空酒杯添上酒直到酒瓶空了为止。拼盘里还剩下很多奶酪。葡萄酒常常在奶酪被吃完以前就被喝光是个很有趣的现象。

尼尔斯·卡尔德想知道可以给史密斯定什么罪。“除了与盗窃相关的事情,”他说,“他没有给九一一打电话算是犯法吗?”

杰克逊也提出了一些可能定的罪。可以告他对垂死之人置之不理,这个罪名不限死者死因到底是什么,也不管他母亲当时确切的健康情况如何。他说:“当他在那里时,我们几乎无法确认她到底是活着还是已经死了,而在场的史密斯也不能确定,所以我认为对垂死之人置之不理的指控可能是成立的。”

“告他是帮凶怎么样?”雷说。

“帮什么凶呢?”

“对某件事的帮凶。”他说。

“某件事?什么事?”

他耸耸肩:“你怎么想,伯尼?谋杀这件事听上去如何?”

“哦,对,”我说,“我正要讲到那里。” rqw1NI4W651DtaXnONWzjdFv1DpernOXY4y7IxrETPhbHWPWbCLxOGDylOyJfIQ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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