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的一次通话中,卡洛琳告诉我不要担心喂拉菲兹的事儿。“我会帮你照顾它的,”她说,“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家,但是事情办完了你就尽快去睡觉吧,睡多久都可以。”
我早上七点钟到家睡觉,三个小时后便被电话铃声叫醒。我的回答仍然充满睡意,电话是雷打来的,他说:“啊,这不好,伯尼。我把你叫醒了,不是吗?”
“你帮了我一个忙,我并不想从防火逃生梯上跳下来。”
“啊?”
“是在梦里,”我说,“有趣的是,在某种程度上,我知道那只是一个梦,而我能想得出的逃脱方法是跳下去。双腿一迈走进空气里。”
“但你不能那么做,对吧?”
“是啊。为什么呢?”
“你是一个幸存者,伯尼。即使你在睡梦中。而且原来你是对的。”
“因为我没跳吗?”
“因为注射器还有几件其他的事情。等你醒得差不多时,你要不要给我回个电话,我全部说给你听?”
“我现在已经醒了,”我说,并且希望这是真的,“你都说来听听吧。”
“这些现在都能连在一起了,”我说,“而且昨天晚上我很忙。”
“做了一些我不需要知道的事情。”
“那么,如果我把我碰巧知道的一些事告诉你,但是不告诉你我是如何得来这些消息的怎么样?”
“那样就行了。”
当我讲完以后,他又问了几个问题,听了我的答复之后,发出了一个介于叹息和呻吟之间的声音。“这很复杂,”他说,“我知道我的祖母会把它叫作什么。”
“哦?”
“一场真正的集体操蛋,愿上帝让她的灵魂安息。我想我最好还是不要在梅雷迪思和那个叫什么来着的人的面前使用这个词。”
“尼尔斯,”我说,“你说得对。他们是会想要加进来捞上一笔。”
“我最好能拿到几张搜捕证,”他说,“问题是我没有什么正当的理由,这意味着我得去找个合适的法官。你准备好戴上你的另一顶帽子了吗,伯尼?你能用来变戏法拉出兔子的那顶?”
我有吗?“让咱们这么希望吧,”我说,“你准备什么时候做?今天是星期五?”
“早上我看还是呢。”
“昨天是星期四,”我说,“但是我却觉得像过了一整个星期。那就在今天吧,雷,赶在任何人逃到汉普顿之前。几点呢?晚上六点半?”
“咱们定在七点吧。”
“在奥斯特迈尔家的房子?在犯罪现场叫上所有人?”
“不,”他想了一会儿说,“任何事都有可能出问题,而且我讨厌必须得去试着解释为什么我会决定在犯罪现场举行这个大会。你知道,如果你不介意——”
当然,为什么不呢?巴尼嘉书店,七点钟,让所有的嫌疑人都来吧。
管他呢,反正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我到达书店时正好赶上午休时间。我把门打开,又打开灯,把特价书桌拿出来放在人行道上,然后告诉拉菲兹我很清楚它已经吃饱了,然后关掉了灯,出去锁上了门。我想为我那位素未谋面的客户留下一张字条,如果我能想出任何机智的回应,我可能还真会这样做。但是我想到刚刚做了那么多事情,还有每件事情的先后顺序,最后决定我的大脑还在混乱中,甚至没法留下一张空白纸条,更不用说在上面写什么东西了。
“朱诺洛克,”当我来到她的门口时,卡洛琳唱出来,“那些瓶子是什么?布朗博士的芹菜汽水?”
“从熟食店买来的,”我说,“我突然发现,辛辣的台湾菜可能和这个饮料很搭。”
“有人昨天晚上睡得太少了,”她说,几分钟后她又说,“好吧,我很抱歉。我们应该一开始就去买这个喝。”
“它味道很不错,配菜配得很有效,不是吗?”
“确实,”她说,“尽管它不应该这么有效。一种甜甜的饮料,味道像芹菜一样——”
“除了那味道是人造的。”
“是人造芹菜,”她同意道,“它不应该与冷切酱牛肉配在一起,但它们确实很配。”
“这几乎可以算是传统了。”
“嗯,这与朱诺洛克相配还被称为传统太奇怪了,但是我可以感觉到它正要变成一种传统。好吧,你是一个天才,伯尼,特别是当你睡眠严重不足的时候。现在快告诉我昨天晚上的事儿。”
“你知道什么事很好笑吗,伯尼?”
“我们花了这么长时间才想起来用布朗博士的汽水来搭配朱诺洛克?”
“除此之外。我对所有这些人,迪尔德丽和博伊德,梅雷迪思和杰克逊都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但是实际上我连他们一个都没有见过。”
“我也没有。”
“唉,对,可不是吗?但你至少去过他们每个人的家里。”
“除了杰克逊的家。”
“你没有去他那里吗?为什么要把他剔除出去?”
“他可能在公园坡的那个家。如果他和他的女朋友在波尔洛姆山那边,那么他的妻子和孩子就都在公园坡。他的办公室在金融中心,进入那个大楼的唯一办法就是在那里租间你自己的办公室。此外,杰克逊拿到了谋杀的免罪通行。”
“那真的是一场谋杀,是吗?”
“雷确认了。也有证据表明,虽然我不喜欢成为向陪审团提供证词的那个人。”
“杰克逊倒是洗脱了罪名。”
“他没有去杀任何人,”我说,“但他犯了其他的罪,而我不需要去他家或他的办公室把他犯罪的证据揪出来。”
“或者是他的爱巢?”她笑了起来,“我只是想用一下这个词。我多久才能有一次这样的机会?你一定是在布鲁克林高地那里找到了需要的东西。”
“我在那里找到了我所需的一切。”我跟她说。
午餐后我回到书店,但只是回去打了个电话。然后我又出去了,下午两点半,我坐在麦迪逊大道上一家咖啡店的桌子旁,看着眼前的壁虎文身。
“我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儿。”克洛伊说,眯着眼睛看着巴顿·格威内特的勺子,“这勺子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任何问题。”
“那家伙不想要了吗?”
“哦,他想要,”我说,“这勺子让他感觉自己像亚历山大大帝。”
“那他为什么不留着它呢?”
“良心上过意不去。”
“他的良心困扰着他?”
“不是他的,”我说,“无论如何,他不会留着它。”
她皱着眉头:“我想你会想要拿回你的钱。”
我摇摇头。
“你不想吗?”
“我们做了个交易,克洛伊。你给我勺子,我给你钱。完事了。”
“那现在我该拿它怎么办呢?”
“钱吗?去欧洲,如果你还想去的话。钱是你的。”
“我是说勺子。”她说。
“我会建议把它放回原处,”我说,“但他已经知道它失踪了。所以我想你必须把它放在某个地方,然后某一天装作发现了它。”
“必须把它放在一个他会认为是自己错放的地方。”
“怎么都行。”
“而我可以留着那些钱。”
“对。”
她想了想。“你知道吗,”她说,“到昨天为止,这事儿算是最好的一次交易了,而现在它竟然变得更好了。除非这里有什么陷阱是我不知道的,对吗?有什么陷阱吗?”
“什么也没有。”
“真是太棒了。”她说,然后把勺子放在钱包里,拿出一支钢笔,在餐巾纸上写下一串数字。
“给你,”她说,“我的手机号码,这是能找到我的最好方式。如果,你知道,要是你又有什么需要我帮你偷的东西。”
我把餐巾折了起来,放进口袋里存好。
“即使我辞掉了工作,”她说,“那仍然是我的号码。”她笑了起来,“除非我人在欧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