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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卡洛琳在雷离开后几分钟也走了,我回去装成书商的样子。而后有几个人走进店来,其中几个人还真掏钱买了书,一个穿着阔版短裤的年轻人,身上套着布鲁斯·斯普林斯汀 的T恤,打开背包,为我提供了六本看起来全新的畅销书。

我说可以给他十美元买下这些书,无论他怎么讨价还价我也不让步。最终他如我所料地接受了那十美元。等他出门以后,我把新书摆上货架,并给每本定价为9.99美元。过后不到十分钟,我的一名常客走了进来,她在附近的牙医店为人洗牙,她像寻找眼镜蛇的猫鼬一样寻找S.J.罗珊 的新书。“哦,我爱死她了,”她说,“我一直在找她的新书。如果你这里没有,我就去买新书了。”

所以我想这对于我们两个人来说都算是一件很好的事情,我甚至觉得和那位斯普林斯汀粉丝的交易也是可以接受的,因为从诚实度上来看,他拿到那些书的渠道和我说我是罗马尼亚的玛丽女王一样不靠谱。

然后我想起上次有人提起那位流言蜚语中的女王的情景,以及和她相关的故事。这让我回到了之前似乎怎么也甩不掉的心情中。

几个小时后,我在饶舌酒鬼已经喝了两轮,卡洛琳抓住了我正要向玛克辛举起的手腕。

“不了。”她说。

“不要吗?”

她举起自己的手,只是在空中做出签字的手势。从来没有人在饶舌酒鬼签过字,也许签赎金单倒是有可能,但结账的手语全世界都一样,然后玛克辛给我们拿了账单过来。“我来付钱,”卡洛琳说,“因为你要买一整瓶酒。”

“什么一整瓶?”

“在我们回到我那里的路上要买的第五瓶苏格兰威士忌。今晚你需要喝醉。”

“你说得对,”我说,“我通常不会喝醉的。我通常就喝一两杯,有时候会喝到有点晕乎乎,但很少放开喝到酩酊大醉。不过有的时候,我是需要喝到那个地步。”

“我知道。”

“今晚是需要喝到那样的晚上,我甚至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但你可以看得出来,卡洛琳,你比我自己更了解我。”

“嗯,”她说,“总得有人这样做。”

卡洛琳住在阿伯巷,是曼哈顿西村那些隐蔽的小巷之一,游客们不会知道这里,出租车司机也找不到。我们到了她那里之后安顿下来,我开了威士忌酒瓶,而卡洛琳为阿奇和尤比拿出了猫粮。然后又为我们拿出了人吃的食物,用我们在路上顺手买的玉米片和坚果巧克力零食填满了两个碗。“因为我们必须吃点东西,”她说,“但是我们不需要非得费劲做些什么出来。”

我拿出一对装酒的玻璃杯,里面加上冰块,然后把威士忌倒进去,刚好可以覆盖冰块。这是教师牌的高地酿,是我要选的顶架上的纯麦威士忌下面那排架子上的酒。“那是买来一小口一小口品着喝的,”卡洛琳说着把酒从我那里拿走,然后又把它送回我手里,因为她个子太矮无法够到顶层架子把酒放回去,“而且今晚不是品酒的夜晚,伯尼。我倒不是说今晚就该牛饮,只不过我们不会想花太多时间来品味纯麦威士忌的浓香辣味。此外,你也不会想把史密斯先生的钱这么快挥霍一空。你也许需要这些钱来支持一段时间。”

“我已经在卖偷来的畅销书,”我提醒了她,“赚起钱来如变戏法一样简单。”

我们在各自的座位坐定,手中拿着酒杯,盛着冰块的冰桶触手可及。我举起了玻璃酒杯,却想不出可以为什么而干杯。

“为了快乐的日子。”她建议。

“你真是爱做梦。”我说,喝下了一口。

“也许我是到了该结婚的时候了。”

“伯尼,”她说,“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的。你脑门上刻着这些话呢。”

“真的吗?”

“好,差不多是吧。你为什么认为你应该结婚?为了和玛丽过一辈子完美的夜晚吗?”

“珍妮。”我说。

“对我来说,伯尼,她永远是罗马尼亚的玛丽,我会说玛丽是她真名的概率和珍妮一样大。”

“和你看上去像罗马尼亚人的概率也一样。”

“哦?我外公出生在布加勒斯特 。”

“真的吗?”

“不是,而且他的名字既不是玛丽。也不是珍妮。”

“你在逗我呢,”我说,“别这样。如果我想结婚,也不会是和玛丽。”

“是珍妮。”

“随你怎么称呼她。她不是我想要结婚的那种女人。”

“因为她第一次约会就和你睡了吗?”

“我不知道为什么人们会这样说,”我说,“相信我,我们一刻都没睡着过。但不,那也不是原因。”

“那是为了什么?因为没有男人愿意娶一个肯为他做他一生都在梦想做的事情的女人吗?”

我皱着眉头。“两杯酒下肚之前,”我说,“我还能理解这句绕口的话的意思,我甚至可以考虑出应该如何回复。你看,我不是珍妮想要的人。她想要一个务实的有钱人。”

“吃早餐,穿布克兄弟 的那种。”

“这话我在哪里听过。”

“《红男绿女》 里的。”

“对呀。可我通常是吃早餐的,也有一件布克兄弟的西装外套。”

“你告诉我那是你从一家二手商店里买到的。”

“嗯,但它一开始不是在二手店里。拥有它的第一个主人是在布克兄弟门店买的。它还很新,样子也好。我不知道为什么他就不要它了。”

“他在外有了奸情,所以老婆把他所有的衣服都丢掉了。”

“但愿如此。我总以为也许是他死了,比起来我更希望相信他还在外鬼混呢。我们刚才在说什么来着?”

“说什么重要吗?”

“不,”我说,“几乎没有什么是重要的。”

“你知道,”我说,“你现在可以结婚了。而且是合法的了。”

“你记得兰蒂·梅辛格吗?她曾想和我结婚。”

“那是好几年前了啊。和现在比那时离合法远着呢。”

“呃,但也不是什么大罪过。他们不会把你铐起来。他们只是不给你结婚证书。可是那时有很多同性恋婚礼,你和我就一起去参加了一个。”

“金吉和乔安娜的,”我说,回忆起来,“在西十三街和第七大道转角的那个教堂里。其中一个穿着一件长到地板的白色礼服。”

“那是金吉。”

“另一个穿着燕尾服。”

“不,那是在夏天,乔安娜穿着一件白色晚宴礼服外套。”

“她们美得轰动全场。然后就搬到某个地方去了。”

“莱茵贝克 。”

“不是说她们其中一个人想怀孕要孩子吗?我猜就是金吉吧。”

“是她。她们那时在找精子捐赠者,但是你对此不感兴趣。”

“我当时觉得好像太奇怪了,但是现在看来似乎并不奇怪,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我错过了一个很好的机会。”

“也许不是。”她说。

“哦?有个儿子可能是件好事,我可以欢欢喜喜地教他我的两个本事。”

“卖书和偷盗。”

“那样的话我就不会是最后的雅贼。他可以沿着我的路走下去。”

“如果金吉生了个女孩呢?”

“谁说女人就不能卖书?斯特兰德书店 的主人就和他的女儿一起经营。”

“那你的另一份工作呢?”

“那又怎样?谁说一个女人不能入室偷盗?”

“所以她不会是最后的绅士雅贼,”她说,“她倒可以是第一个淑女雅贼。”

“为什么不呢?”我的酒杯已经不知不觉地空了,于是我又把它斟满,“金吉后来怎么样了?生了个男孩还是女孩?”

“她做了变性手术。”

“啊?”

“她和乔安娜分手之后,”她说,“她们卖掉了莱茵贝克的房子,然后两人都搬回了市里,只是到不同的公寓去了。金吉意识到她一直在压抑真正的自我,这就是为什么她总是超级女性化。她内心深处一直觉得自己其实是个男人。”

“所以她去动了手术。”

“激素治疗,咨询,最后是外科手术。”

“有效吗?”

“曾经是金吉的那个人,”她说,“现在是一个名叫吉姆的男人。事实上,你还和他遇上过。”

“我有吗?”

“在我的美容店里。有一次我们正在吃午饭的时候,他带了自己的矮鬃犬来做洗剪吹。”

“我记得那只狗,”我说,“哦,天啊——我也记得那个人。那真是金吉吗?”

“是吉姆。”

“他看上去就是一个普通的男人。”

“他本来就是一个普通人,伯尼。也许他的过去没那么普通,但他现在就是那样。”

“那他去约会吗?我的意思是,他和谁约会呢?我的意思是——”

“你的意思是他去找男孩还是女孩,那倒是一直没有改变。他被女性吸引。”

“哦,他必须是啊,”我说,“吉姆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那你也碰巧知道乔安娜对这些有何感想吗?”

“她现在是约瑟夫了。”她说。 Xv8mRgKj0Vmd/IikBOlJ8RAIQvFNIDtyaMjGiaxrlenU3H6MvQhomDHzgUJ1vJT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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