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管清让听了怎么想,荣飒的注意力重新回到墨奇邃身上。
只见荣飒双手频频舞动,并不熟练地尝试着各式堪称复杂的法印,然而医仙之道与阵法领域跨度着实太远,仅凭荣飒尚浅的阵法造诣,注定只有徒劳。
一时之间,不擅长阵法的荣飒,陷入无法破解的僵局之中。
荣飒心思一动,探出头来:“臭小子,过来看看?”
几乎是话音刚落,清让就回绝:“不看。”
木小树只觉得自己有一瞬间的失神,而回过神来,也不知道错过了哪一段,竟就听不懂清让与荣飒师父之间的对话了。
眼下见两人分歧不小,关系似有裂痕,便出声歪头问道:“师父,‘言禁’又是什么?”
由于清让收回分识,只在小树身上的五感印记中留下最基本的视觉与听觉,木小树全然不知道蛇族地界遍布繁复阵法的现状。
这些阵法哪怕对于异族而言,也是全然隐形的,除非拥有特殊的能力如清让,或阵法领域精进如墨奇邃,否则根本无法察觉出其存在。
早在之前,清让就不对小树作刻意避让之态了,她这个做师父了,更没有什么要隐瞒的。
恰逢这一问来得及时,化解了她的尴尬,于是荣飒解释说道:“‘言禁’,顾名思义,就是一种针对出口之言而下的禁制,在特定的范围内,如果说出设下禁制之人设定的禁词,就会承受一道神识分识标记,说的越多,则标记越密,多到一定程度,若是被标记之人精神力不足以抵抗分识,身心都将被设下禁制之人操控。”
“关键还不止这禁制难缠,问题主要出在这设禁制的人上,若对方真是那……那样的不凡的人,仅一道分识,就够今日蛇族全场的人喝半壶了。”荣飒说着,语气也逐渐不平起来。
“今日的蛇族地界的形势,远不如表面所见这样简单,臭小子本是想让你也看看,奈何凡人之体,终究有缺。”
“难怪前一会儿,我这脑袋就跟掉线了似的,再回过神来就听不懂了。”木小树若有所悟。
“兹事体大,说不得啊,为师恨不得把那前因后果,一口气说个痛快。再就是小树徒儿,你评评理,为师在你眼里,是那般不分轻重的人吗?”荣飒自是一有台阶,就顺阶而下。
“为师最烦这些弯弯绕绕的,不能明说就是吃了这禁制的亏,这些天憋死憋活都过来了,今日本来也不想提的。”说到这里,荣飒没好气地瞪了清让一眼。
“谁知不透露半丝真意,你师兄这臭小子,竟都不带搭理为师的,只认定为师跟墨染那小浪蹄子是一伙的,等着看他热闹寻他开心。”
“师父爱看热闹,可是千真万确抵赖不掉的,不过,若是热闹好看,我也爱看。”木小树一边看了看清让,一边抿嘴笑道。
“到了这一步,为师若是被标记到了也就认了。臭小子,你可得谨言慎行,万万不可沾到半道分识啊,若是惊扰了那暗中潜藏的……玄机,今日你我的目标只会扑空。”荣飒心绪中有翻腾,几经权衡,还是开了口。
清让沉默少许后,问道:“这便是你与他合作的原因?”
“那小浪蹄子聪明得要紧,早将你我所求算计在内,不抛出这样的惊天之事,为师怎么会一口答应帮他办事。”荣飒深吸口气,凝重地回道。
“你怎知真假?”清让面上冷色有所缓和。
“就凭他口中所说那人能封印墨奇邃封印,为师信他所言是真。”荣飒的心神到现在,还有些不定,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已经被标记,却也只能往下:“是真是假,眼下,一试就知。”
不仅能精准识别语音,还能实时定位,再加上自主操纵?
木小树不禁咋舌,“竟还有这么智能的法术?”
“出自神殿之术,不在世间常理之内。”清让淡淡道。
荣飒所言若是为真,那可称得上是一场惊天动地的变故,哪怕以他一贯的镇定,心神也有震动。
念及此处,清让脚下已动,几步已经来到墨奇邃身前。
木小树等了等,马上也好奇地跟了上去。
不料等清让真正要来探了,荣飒又想起什么似的,怪叫一声:“臭小子,别别,你那幻术,在此情此景下可以说是极度危险,暴露程度何其之高!”
“我心中有数。”清让面色平静如水,缓缓说道:“到底,还要不要看?”
“为师的意思是说,你可以悠着点,收着点。”荣飒虽说内心忐忑,但双眼之中,却是难掩露出兴奋之色。
清让不再言语,缓缓地闭上眼睛,这一次,他心中意念凝聚得极为缓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