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兰府。
一席蓝衣直接在兰府内院现身落地,他环顾四周,并未见到此时应该在这后院饮茶的兰玉。却也不急,只见他将自己的蓝白长袍一撩,大大方方地石凳上落了座。
他的动作规矩优雅,要不是他清秀的面容带着隐忍不悦,便要信了这人只是想坐下来品品茶。
内院服侍的女侍们,见这凭空多出来一人,也无人惊慌。
只是交头接耳了一番,便推了最前面的一个女侍出来。
那领头女侍走近,不卑不亢地行了大礼,跪着道:“见过阁下,公子近两日身体抱恙,劳烦阁下稍作等待。”
话音刚落,另一起女侍,也端着一套润泽透亮的上好玉石酒尊迎了上来。
那领头女侍瞧了一眼,便赶紧拦下,低声训斥,“糊涂,阁下只喝茶,素不喝酒,赶快去换。”
受斥的女侍慌乱中,一边忙点头,一边将酒尊小心翼翼地撤回。
注意到公子并未在场,才心里松了一口气,她才刚进兰府不久,还不想死。
清让从不是计较这等小事的人,只听到兰玉身子不爽,便有了决策。
“不必了,我今日必须见到你们家公子,无需伺候。”说完衣袖一甩,便起身径直朝着兰玉寝室走去。
女侍们面面相觑,拦,她们是不敢拦的,只希望阁下要说的事,真真重要才好,以免她们落得个不拦之罪。
不过三日,竟然称病不见。
那副身体常年累月喝的那些东西,别说得病,就是十天不吃不喝也不会病。
女侍不知情,他确是知情的。
难道是纳魂失败这厮终于疯了?不对,纳魂约摸是六七日之前的事了,按时日来说,是从那晚醉酒后就称病的。
清让脚步生风,更是加快了步伐。
来到寝居门口,发现大门紧闭并且从内锁住的清让,不再犹豫,直接劈开了大门。
眼前所见的场景,却是清让万万没有想到的。
那一袭白衣因为几日未经打理,凌乱地在地上肆虐,松垮的外袍甚至褪到臂弯之间。
白衣的主人,衣袍之下偏瘦的背脊犹如枯木,一张脸,更是苍白得几乎与白衣融为一体。
在白衣周身一圈,散落一地皆是散开或半卷着的宗卷,白衣的主人目光如炬,只聚精会神地快速翻阅着手中卷宗。
甚至连清让劈开大门一声巨响,也没能使白衣男子的阅读有半分停滞。
清让也不废话,几个步子来到白玉身前,毫不留情地抓了他衣领,提起来逼问,“兰玉,你到底发的什么疯?”
被唤作兰玉的男子,被大力拽起后白衣拧成一团,可他竟也不喊不动,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毫不关心。
或者说,他依旧深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只见他双目空茫、嘴上喃喃,任凭清让这般拽着。
因为琉璃幻浑盏一事,清让的耐性本就所剩无几,看到兰玉这副模样,这下是真的恼了,他抬起右手,飞速在空中捏了几个诀。
“既然你不想活,我便成全你。”说完,修长的手指间似有红光漫出,下一秒,他的掌带着凌厉的风,便径直朝兰玉颈部劈去。
他并非开玩笑,而是下了杀心。
如果兰玉执意不抵抗,那就死在此地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