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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小树还站在原地愣神，直到清让已经从她身旁走过，并说道：“大惊小怪。”
什么啊，她可是纯正的新新人类，哪里见过人形的狐狸！尽管嘴上嘟囔，她还是马上跟了上去。
一路跟着进了村子，没有遇到想象中的伏击偷袭场面，反倒处处都很寻常。
直到走到一户较矮的屋子前，兽耳男子停了脚步，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木小树不敢贸然，只偷偷去看清让。
见清让面上不动声色揭开了门口竹帘，这才跟着踏进大门。
进去之后，与外面的矮小相符合，这是个只需一眼就能看完的小茶房。
除了正中的位置摆了一张朴素的茶案，围着四张茶凳之外，也没有多余的摆设。
而令人惊讶的是，房间内早就候了一位手执团扇酥胸半露的美娇娘。
等到走近，才发现这位美人竟然也长着一对兽耳，她笑吟吟的摇扇，毫不掩饰自己非人类的身份。
等都入了座，美娇娘便团扇放到一旁，开始招呼茶水。
茶水上下，茶香四溢开来。
“白大人，这便是你前几日说的贵客吗？我采了几日的晨露，可算用上了。”美娇娘娇柔问道。
“是了，恬娘，这便是骗了幻浑琉璃盏的贵客。”男子语气十分慵懒。
骗？
木小树一个没忍住，多少面露取笑之意。
清让那一盏茶水刚端起来，还没来及抿上一口，一见木小树的眼神，竟把茶盏都给捏碎了。
自己竟被她看不起？
这一声“咔擦”，让银发兽耳男子不悦皱了眉。
唤作恬娘的美娇娘，看了一眼清让，又看了看木小树，用团扇掩了嘴。
碎裂的杯子和倾洒的茶水无不表明着清让的失态，只见他深吸了口气，说道：“是我失态了，无需在意这等小事，我们谈正事。”
说完，手指微动，那茶盏眨眼间恢复得完好如初。
木小树看了又看，都没看明白清让是怎么把茶水和茶杯变回去的。
“正合我意。”银发男子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往后靠去，“幻混琉璃盏这事，是你的委托人失信在先，我自行取回在后。我之所以借你，是因为往上追究，你我上辈有几分因缘，而不是因为那兰玉公子。”
清让面上没有表情，算是默认了这番话。
他确不知因缘具体为何，也不是没问过，只是都被白夜不着声色地转移了话题。
他从来不是死缠烂打之人，便作了罢。
虽他不知晓，但这份因缘，切实摆在这里。
“你可知道，那个兰玉想用琉璃盏来纳魂采魄，你说，我这个守灯人，该不该出来阻止。”银发男子幽幽地说，目光中多了一分沉色。
“倒是不知。”清让抿紧了唇，眉间不由皱起，“我没想到他竟有这样的目的。”
“人死不可复生，或者说，那个代价绝不是区区人类所能承受。”银发男子抬了抬眼，停了一下，随即问：“这位小姑娘是谁？”
清让眉心一跳，不免扶额，“她与我们此刻聊的事，有何关联？”
“与事无关，但依我看，与你有关。”银发男子嘴角浮现笑意。
木小树突然被点名，也是一脸懵。
反倒是一旁听着的恬娘“扑哧”一声笑出来，“白大人，你会吓到人类小姑娘的。”
“说的也是，总之，琉璃盏我不会再借了。”银发男子若有所悟地点点头。
紧接着，他盯了盯清让，眸子有金色浮光转瞬一闪，“你身上的伤怎么回事，哪怕禁制之下，这儿应该也难有几人，能将你伤到这个程度吧？”
“就是追你那晚遇上的人，你抢灯而去时，竟没有察觉到陌生气息？”清让看着眼前雌雄莫辩的半张脸，语气之间不无责难，“你大可光明正大地问我要，却非得去抢，我只好追上你，问清楚缘由。”
“如何问你要？我若晚到一刻，那愚蠢的凡人就要纳魂成功了。”说着，银发男子直起身子，迅速一点清让眉心，“那小东西也不在了，以你现在状态，该回去了。”
见清让神情肉眼可见变得不悦，银发男子又看了眼木小树，又淡淡问道：“不回，是因为她？”
“这是我的事，另外，琉璃盏的事，是我大意了，抱歉。”清让说完，将茶一饮而尽，招呼木小树道：“走了。”
走了？
木小树来回之间，看得一怔一怔的，等她反应过来，清让已然离开这茶室。
“等等我。”木小树连忙起身，临走到门边又转过身，胡乱鞠躬道：“谢谢狐狸美男和狐狸美人的招待。”
被换做狐狸美人美男的二狐皆是一愣，恬娘率先恢复了笑容，只道是人类小姑娘真有意思。
银发男子略微沉思，随即用食指点了点茶水，以指为笔，以茶代墨，在茶几上画出命盘，也不知推算到了什么，嘴角笑意霎时凝结。
“白大人，有什么发现吗？”看得男子少有的凝重，恬娘掩面问道。
只是，无人回应。
再一会，小小茶室，两狐的身影也消身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