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青渡那里我知道苜蓿将泽治给拐了出去,不知所踪。
我沉思片刻,心想也不知这是不是苜蓿的计谋,鬼知道会不会我前脚刚离开后脚她就回来了然后弄个更强的法阵把我阻挡在外头。可要是不出去找找,万一泽治就在这期间爱上她了可怎么办,我是左右为难:“分身乏力啊,偏生你现在又不能自控清一上仙也没了踪影,都是靠不住的啊。”
小红毛屁颠屁颠地跳到我跟前,讨好地说道:“还有我,还有我呢?”
“眼下好像也就只有你这么菜的来指望了,不过我还是不太放心,把你丢在这……”
我还没说完,小红毛就打断我的话,笑嘻嘻地说道:“没事没事,虽死犹荣,我会在这里盯得紧紧的。只要我们大王一有踪影,我一定立马通知你,你就放心地出去找吧。”
我皱了皱眉,他说这话怎么就像我妨碍了他似的,越想越不舒服,然后我使劲捅了捅他的胳膊,这厮为了他的良好形象忍着痛对我咬着牙笑道:“您就去忙吧,您这么神通广大,一定能把那魔女打的满地爪牙,我们梁类一族都对您感恩戴德。”
我:“……”
小红毛见我磨磨唧唧,只好假笑着将我拉到一旁,抱拳请求着我:“求求您走吧,别耽误了救我们大王的时机了。”
“到底是耽误你们大王还是耽误你?”我不怀好意地笑笑,也怪这可怜的青渡被派到魔域偏还是生得美貌的又偏还给男人惦记上了哈哈哈,估摸这小红毛知道事实后心里也跟吃了屎一样难受。
“小青姑娘是个顶好顶好的女子,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在这贼窝里继续堕落,我要把她拉出去。再说,她要是洗心革面不也成了我们的助力了,两全其美啊。”
“拉去当你媳妇对吧,可惜啊,就是这天崩地裂都不可能的。”我甩下这么一句话就慢悠悠地离去,身后隐约传来小红毛暴躁的跺脚声还有几句滚滚滚,这要是敢当我面看我不把他耳朵拧掉。
那头是苜蓿娘娘将泽治的手捆了起来,将长长的绳子系在腰间,时常因为步伐跟不上而被拖着走。泽治心中对她是很鄙夷的,自然也是一个字都不屑同她说,纵然灰头土面还是作出一副冰清玉洁的高傲模样。苜蓿娘娘靠在一株垂柳旁,取出袖子里的象牙梳对着平静的湖面慢慢梳着瀑布似的长发,她轻轻地笑着,勾了勾手指头:“泽治,你这耐心还是可以的,不觉得闷吗?”
泽治别过头,不理会她。
苜蓿娘娘收起梳子,轻轻一拉绳子,泽治就被他硬生生拖到了跟前。她紧紧捏住他的下巴,逼迫他与自己对视,柳叶很不识相落在了泽治的鼻尖,痒痒的不怎么舒服。苜蓿娘娘勾了勾唇,然后对着他的鼻尖轻轻一吹,“你跟不跟我说话,你要是再不理我,我可就亲你了啊。”
泽治大惊失色,他是她的阶下囚只好认栽:“你们魔域女子都是这样放浪不羁,这样……这样不知羞耻吗?”
苜蓿娘娘将他拉得离自己更近了一些,鼻尖的距离只有食指的宽度,泽治面色通红企图身子往后倾倒。偏他遇到的是个魔域的是个一眼洞穿心思又是个厚颜无耻的,当即一把将他推倒在地,然后自己悠然自在地单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他光洁的脸庞:“不知羞耻,这是什么意思?做些什么事才能对得起这个词呢?嗯?”
“嗯?脸蛋怎么这么烫人哟,哎哟,看上去……我想想是什么词来形容好,嗯,垂涎欲滴。”苜蓿娘娘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长发飘飘,有几根讨厌的发丝还跑到了他的脸上。
泽治攥起拳头,咬着牙道:“滚开!”
“噗嗤,小奶猫发怒了啊,可是你的小爪子也被我牢牢地攥住了。你能,怎么办呢?”
好吧,他确实只能任由她宰割,泽治气恼地扭过头。然而,肚子又不争气地叫了起来,真是够丢人的,他在心中暗暗道上天保佑千万不要让这个魔女听见了,要是被他听见他就去投河自杀好了。
但是往往事与愿违,苜蓿娘娘站起来伸了伸懒腰,抬眼看了看乘着一点点空隙的夕阳迸射出一条条绛紫色霞彩,就宛如沉沉大海中的游鱼偶然翻滚着金色的磷光。她又傲慢地朝他招了招手,不怀好意地笑道:“你是不是饿了呀?”
泽治恨不得扇自己几个巴掌,这种丢人的事情他是抵死都不愿承认的,当即就使劲摇头:“不是我,我不饿不饿,我一点都不饿……”
听上去莫名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苜蓿娘娘一个移步,取出一枚紫黑色的小丸子给他服下去,又在他周围布下了一个金色的法阵。临行前还挑起他的下巴,食指轻轻摩挲着他的嘴唇:“别做虚伪挣扎,要是偷偷溜掉,不出片刻毒发身亡。”
等到苜蓿娘娘的身影越来越远,泽治在原地打着转,活动了一下筋骨。到底要不要趁现在逃跑呢,可要是毒发身亡梁类一族又该怎么办,可要是不跑还要被她继续羞辱。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可是还有宁可跪着生不如站着死啊,真是太纠结了,不过她苜蓿是怎么也不亏的。
到最后,泽治只好恼怒地坐在地上,不知不觉间靠着柳树睡着了。醒来后,月上柳梢头星辰满布天,他的身上还搭着绣着淡紫色花朵的披风,他刚不客气地丢在一旁就被苜蓿一个眼神杀投过去:“敢脏了一点点,我就扒了你的皮。”
泽治只好忍辱负重地将那件披风抱在怀里然后看着那里沾了灰就弹弹哪里,苜蓿娘娘将袖子挽起来,然后抱着一堆木枝准备生活。生了半天,除了把脸弄得脏兮兮,看见一丢丢火星子还是啥都没,苜蓿娘娘恼怒地坐下来,然后念了个口诀,指间的绿火飞到木枝中。
泽治摇了摇头,心想这样生的火也都是没有灵魂的,又无意间看到她脸上的灰忍不住笑了两声。好吧,也是他的错,忘了这是个睚眦必报的主,于是乎自己的脸都被涂上了灰,苜蓿娘娘指着他捧腹大笑:“你得跟我跟得紧一点,不然这大晚上我还真看不见你了,哈哈哈……”
泽治也不服气,回怼道:“你瞎吗?”
然后……然后泽治耳朵被苜蓿给揪红了,苜蓿将烤好的兔子拿到他跟前晃了晃:“反正你是铜皮铁骨不知饿,那我就自己享用了。”
说罢,就掰下一块香喷喷的兔腿大口咀嚼起来了,啧啧叹道:“味道可真不错,好吃好吃,我可真了不起。”
泽治咽了咽口水,肚子叫的更欢了,小心翼翼地瞟了她几眼。偏偏,再瞟的时候叫她逮了个正着,苜蓿托着下巴道:“你要不要也尝尝看?”
“我……我不饿……既然你这么希望我尝尝看,那我就勉强吃两口吧……”这该死的面子啊,泽治别扭地说道。
苜蓿将兔腿摆在他口边,当他张嘴要咬的时候她又马上将兔腿递到了自己口中,悠哉悠哉地说道:“很想吃吗?来求我啊。”
“怎么了,不会求人吗?你就这么对我说,漂亮的姑娘,你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女子,求求您怜悯一下我这个可怜的小家伙吧,来来来,你快说。”
又是这么羞辱人的,泽治咬着牙道:“你做梦!”
“很有骨气嘛,可是肚子饿的滋味也不好受,你有没有感觉你都饿得两眼发黑都四肢发软了。不如这样吧,你夸夸我,说我几句好话成不成?这凡间呢也都是以银两来交换的,谁也不白给谁什么,这样算是很公平吧。”苜蓿托着下巴,眼里装满了期待。
其实奉承的话语她听的不少,可她觉得若是赞美的话从这别扭的好看的泽治口中说出肯定又是另一种滋味。
泽治张了张口,然后颓废地低下了头:“我不知道。”
苜蓿目瞪口呆,在地上转了好几个圈,指了指自己的脸蛋。就算别的说不出来,这么好看的一张脸他也看不见吗,到底有没有审美。
就在她等了太久想要发火的时候,泽治说道:“你法术高强,心地不算太坏,然后……然后漂亮……”
苜蓿听得高兴,然后将鸡腿塞到泽治口中,“看在你还有眼色的份上,赏给你吧。”
泽治一边吃着,一边道:“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把我抓来,图什么?然后怎么又把我带到这里,你不管你们魔域的事了吗?”
苜蓿慵懒地说道:“看不惯仙宫那帮装模作样的又看你长得俊俏了,抓来玩玩,至于我们魔域用不着你操心。忘了告诉你说,有一个我挺欣赏的女子跑过来说救你,我点出了你的具体位置,不过因为你在牢中不吃不喝我只好把你提出来说教说教,那姑娘只能扑了个空。”
就这样……
就这样……就这样扑了个空吗,就这样与自己的救兵擦肩而过,泽治悔恨地看着月光,心中无限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