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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转了一圈，冲他神秘地笑笑：“我笃定，此刻清一上仙还在那仙子那里的要不要去偷偷看看呀。”
“你去，我便奉陪到底。”
走到半路的时候，夜色也沉了几分，此刻的月亮看着格外大而亮。我伸出手，踮起脚捞捞道：“总觉得我一伸手它就在我的手心了，你看这光辉落在身上像是镀上金一般，可又总觉得冰凉凉的，哎……”
行至竹林的时候，青渡掏出匕首划开长袖，道：“月亮很亮很好看，可我是没什么福分的，因为我得了种诡异的病。有一些时候我不能接触太久月光，我会……会被冻死，可我又是极度恐慌黑暗的，总觉得它会将我吞噬掉……”
我还从未见过如此症状的人，有些愣愣地看着他，不知所措。
“你……不要害怕，这仙宫他们都当我是个怪人，而且我的父亲也被他们耻笑。我对你坦白，你不会就想着逃离我吧……”青渡笑了笑，他的面色看上去很是苍白。
我抱了抱他，有些心疼，道：“不会，因为见到你就是莫大的福分了。”
“你那么喜欢月光，我可能不能陪你看了，真是抱歉。”
我的眼睛有些湿润，“你可是比月光好看多了，我看着你心里也是欢喜的。”
我想，他应该是将许多苦头生生咽到肚子里的，很少有人给他一个拥抱吧。
他是一个如同月光般皎洁通透的男子，可也是披了一身冰凉。他站在这天地间伸出手，可来的只有汹涌的言语，无半分温情。
世无半点温情，青渡，何人渡？
青渡将手里的布条递到我手心，他的笑容很干净温暖：“这样你牵着我，我心里也就踏实了。”
“为何用布条？”
“男女授受不亲。你我，怕是叫有心人见到了不好，你是涂山族长是八方尊主，你的面子你的尊严我得帮你维护好。”
他在我身后走的磕磕绊绊，他的眼睛不太好使，好几次我回头发觉他都快摔着了却还是强撑出笑容来。
我停下脚步，看着他一点一点向我走近，一块石头叫他往前一摔，我忙跑过去扶住他：“这么摔了，可就好丢人了，我会将你笑话很久的。”
“我倒是挺喜欢看你笑的。”
我摇了摇头，索性将他的衣料扔在了地上，拉起他的手往前走：“管他那么多，看哪个不长眼的在我面前乱嚼舌根，我非叫他好看。”
青渡笑了笑：“那可不行，万一别人好看你跟着后面走了可怎么办呢？我不就又是孤家寡人了？”
和他聊天我总是很开心，不像那个家伙，那个家伙就好像辣椒油叫人上火得很。
我们偷偷潜入了莲居，我们偷偷地看着院子里饮酒看月的清一上仙和白莲花仙子。白莲花依偎在清一上仙的怀里，“枕风哥哥，要是我们可以一直这样就好了，莲儿也想光明正大和你站在一起。”
“我们站在一起的时候没有光明正大？”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我是……”
清一上仙饮了一口酒，安抚她道：“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只是她的身份很是尊贵，这门婚约想要解除也要一个契机。”
我听了这话心里是忽闪过一丝难过的吧，幸好这是种将闪就闪的难过，我对盯着我看的青渡神君微微一笑。
我可不想有人误会什么，我对这仙君可没多大的意思，别到时候传出什么我被他伤情之话。
我朝青渡眨了眨眼睛，小声地说道：“看看他们还要做什么，我们小声点，别被他发现了。”
“已经发现了。洛凉，你不知道清一上仙警惕性很强的吗，还没人偷听他说的话呢。”青渡笑的嘴唇都发白了，嘴唇上都是轻微的一层霜。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清一上仙扬了扬衣袖，冷冷地看着我。
青渡眼下这副样子我是不忍心责怪的，握了握他冰冷的手，叹了口气：“那你怎么不早和我说，还让自己受这个罪。”
青渡朝清一上仙挑了挑眉，勾唇笑道：“因为我也想看啊，想看看这清冷的仙君温柔起来是什么样子。”
清一上仙没有看青渡，冰冷的目光狠狠地戳在我身上：“你来，是想告诉我你和他之间有多亲密吗？”
“我……我没有，我们不是这样的……”
“就是这样，准许你三心二意就不准许洛凉吗？”青渡揽住我的肩膀，在我耳边小声说道做场戏气气他，别委屈了自个儿。
我想想感觉也是可以，于是昂起头傲慢地说道：“是又怎么样，彼此彼此了。”
“洛凉，你未免太过分了！”
我打了个呵欠，懒懒地说道：“有什么好过分的，我们不就是看着月色罢了，不知不觉将你们打搅了，不好意思了行了吧。”
青渡在我身后微微地咳嗽了几声，他的脸色越发惨淡了，明明难受地快要窒息却还是强扯出一个笑容给我。他要我心安，我知道，可这样的他我从哪里安？
我懒得与清一上仙拌嘴了，与其逞口舌之快倒不如带他去好生休息片刻。我拉住青渡的手就往外走，看都不看清一上仙一眼，“这月色给你们，告辞。”
漫天的落叶舞动着，迷乱了我的眼挡住了我的去路，青渡冰冷的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我：“不要着急，我就是这副身子，很快也就好了。”
我对着他的手里哈了一口气：“你一定很冷吧，不要忍着，和我说出来。”
“清一上仙，你住手，别挡着我的路。我不想看见你，一点都不想。”我是极为不耐烦地冲他喊，他若是继续阻拦着我，我下一秒就用“辞恨”与他对战。
白莲花仙子施施然走来，不悦地看了我一眼，她拉了拉清一上仙的袖子，轻轻地说道：“枕风哥哥，叫他们走吧，咱们还有酒未喝完，别丢了兴致。”
清一上仙始终不为所动，他与青渡对视着。白莲花咬了咬嘴唇，指着我：“枕风哥哥，你叫她走好不好，叫她走啊……”
白莲花的泪水滚落下来，清一上仙这才缓缓说道：“青渡，你可知你所做都是无足轻重，你的挑衅都是无意义。”
我想说什么，只见他一把闪过来抓住青渡的胳膊，我瞪着他：“你想做什么？”
“趁人之危，我是不会做的，自然送他回去。”
“你……”
青渡拍了拍我的手，微笑着说：“清一上仙有话想和我说，只是我已经言尽于此了，我的态度绝不改变。洛凉，今夜的月色是我见过最美的，它的光辉渗透到我的骨子里了，很是温柔很是美好。”
“洛凉，以后我们还有机会一起看吗？”他被清一上仙搀扶着离开的时候，眼里盛满了山河草木与星辰，我点了点头，对他挥挥说再见。
白莲花擦去泪水，原本柔弱的面目已经抹去，我无奈地摊了摊手：“你早点休息，我也有些困了，睡觉去喽。”
“尊主，不如留下来片刻，正巧我也有一肚子话想说，想对你说。”
看来，须得尝尝她这酒可如意了。
“尊主，你也是有心上人吧，你喜欢青渡神君吧。”
我摇了摇头，拿出一个新的酒盏，自顾自地倒了一盏酒。我就知道她问来问去就是这些无味的问题，看她这样子还要不依不饶。
果不其然，白莲花仙子又道：“怎么可能呢，我看的出来他对你是有情，你对他关怀那般，心里又怎会无意？”
“我要不讨厌，但凡我觉得人好一点我心情好一点我乐意了的时候，我都会这般。你信不信，我是个好人，心肠可好了。”
“我信，我信……”她突然殷切地看着我。
我依旧饮着酒，懒得去理会她，突然间她一把打掉我的酒盏：“和你的青渡神君在一起吧，让我嫁给枕风哥哥，我想嫁给他。”
我一脸好笑地看着她。
“还是说，这两个人你都要？洛凉，别那么自私好吗，你成全我们吧，你成全我们吧……”
“我并不欠你，你可清楚。”我挑起她的下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我和青渡之间只是朋友，你再胡言，我就拔了你的舌头。就算我不喜欢清一上仙，可是天命我不违，他也不敢违，你更是要认。”
我的一番话叫她落入一潭死水，她冲我绝望地笑了。
我站起来想离开，却捂住发痛的胸口，我一掌劈碎了石桌，我中了她的计。
白莲花握着匕首，笑道：“你要是死了呢？你的死应该也是皆大欢喜吧，你们涂山本就是罪窟。”
我紧紧握住她的手腕，匕首落在地上，被我一脚踢开：“涂山，可不是你这么个东西能侮辱的。”
白莲花被我一把扔到莲池，我死死按着她的头：“我能捏死你分分秒秒的事，可你还不值得让我脏了手。”
我离开的时候，她是落魄气愤地爬上来，我的声音在空中飘荡着：“真是肮脏丑陋的东西，啧啧，我的手都臭了，得回去洗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