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扎克伯格,熟悉的人就叫他扎克,中国人喜欢叫他“小扎”。他有一双蓝色的眼睛,一头棕色微卷的短发,中等个头,由于习惯挺胸直背,看起来显得更高。他的标准服饰很简单,一件灰色T恤、一条蓝牛仔裤和一双运动鞋。风靡世界的“脸书”就是由他领头,在哈佛宿舍里创建的,上线的那一天是 2004年2月4日 ,他23岁( 图1 )。
图1
脸书,这一最大的社交服务网站的迅速崛起,是互联网时代的一个辉煌的成就。像世界其他重大发明一样,它也有一个曲折与难忘的经历,其中有天才的思想、过人的才干、友谊与忠诚,也有嫉妒与背叛,更有着兴奋和担心,因而争端迭起。脸书把世界成千上万的人链接起来,人们在脸书上畅游,交友、聊天,或互换信息,或发展为自己所用,甚至年轻人喜好的涂鸦、乱写也成了时尚。当脸书成为人们,特别是年轻一代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时,人们绝不会想到,创立脸书的扎克,却是一个腼腆、不善社交、在人前显得笨拙的家伙。了解他的人也承认,这是一个天才,是害羞与自大的“混合物”。
尽管创建脸书是抱着社交开放的目的,扎克却是一位小心谨慎且重视私密的人。在私下里,他具有非凡的魅力,但在公众场合,他却感到极不舒适。特别是出名以后,他不喜欢在公众前露面,更不喜欢在公众前讲话,极少接受媒体采访。虽然随着事业的扩大,这些事不可避免,即便是回应问话,他的回答也是尽可能的短,唐突而僵硬,平淡、含糊得令人困惑。2006年夏天,在硅谷计算机历史博物馆的一次公开露面中,在他登台前,有人问他,“你是不是非常不喜欢做这样的事?”扎克伯格的回答很干脆,“不喜欢”,接着喝了一口矿泉水,面无表情,眼睛直视着前方,木讷地上了台。
有好事者从网上翻出了扎克为自己登录脸书所填写的表格。在朋友栏里,他填写了自己的三个姊妹和他的父母;学业的经历是高中毕业于菲利普斯·埃克塞特学院,以后进入哈佛大学;他是喜剧演员安迪·山姆伯格的粉丝;最喜欢的歌手是绿日乐队、杰斯、泰勒·斯威夫特和夏奇拉;他喜欢的书是由奥森·斯科特·卡德所写的科幻故事《安德的游戏》;在兴趣一栏里,他只填写了3个词:简单、变革和消除欲望。
扎克伯格在纽约州杜波斯·佛里长大,他家的房子坐落在一个小山坡上。父亲爱德华·扎克伯格是名牙医,他的诊所不大,是从地下室延伸出来的小房子。诊所门前挂着一块醒目的牌子,上面写着“无痛牙医博士——爱德华·扎克伯格”,牌子上还有一行小字更招人眼球——“我们为胆小者服务”。扎克的母亲卡伦是一位精神病医生,为照顾孩子,她放弃了自己的事业,留在丈夫身边,在牙医办公室工作。
爱德华虽然是位医生,但在计算机上却很新潮。他是早期使用数码相机摄影的人,是他教会的儿子使用计算机,不仅教会儿子使用BASIC语言编写程序,也更早地使用了“网络”,在他家里和牙医办公室里,到处摆着计算机。1996年的一天下午,父亲向家人宣布,以后有病人来,不用再喊他,他编制出来一个软件,能把“病人来了!”的信号传到住所各处,在计算机里就能显示出来,他把这个软件叫做“扎克网”。牙医办公室的接待员用“扎克网”通知爱德华,孩子们用“扎克网”相互呼叫,母亲用“扎克网”通知大家吃饭。父亲的“扎克网”成为美国在线服务(AOL)的雏形。到了第二年,这种在线服务果然在美国各地出现。
在扎克11岁的时候,父亲为他请了一位家庭教师,这就是软件工程师大卫·纽曼(David Newman)。纽曼一周来一次,教扎克编程。纽曼说:“这个孩子是一个电脑奇才。”当后来听说这个学生就是脸书的创始人时,他简直惊呆了。扎克很快地把纽曼手里的本事全部学到了手。在摩西学院,扎克首次上计算机课时,越过了本科直接就读研究生课。当父亲把他送到教室上第一堂研究生课时,教课的老师指着扎克对父亲说:“你不能把这个孩子带进教室来。”父亲告诉这位老师,这是他的儿子,他才是这里的学生。
在埃克塞特学院就读高中时,扎克和朋友一起编写了一个叫做“突触”(synapse)的软件,它成为了早期的潘多拉版本,这是一种用于人工智能的程序,应用它可以模仿人的听力习惯。这个软件的新版本在技术博客中广为流传,很快地被美国在线和微软发现,他们希望购买“突触”,还想招募发明这个软件的少年奇才,但被扎克拒绝了,他想在计算机方面深造。
2002年秋季,带着“少年程序奇才”的名声,扎克来到了哈佛。他穿着一件体恤,上面画着一只猩猩,写着“程序猿”(code monkey),在新生里,这个装束很招眼。他活跃于一个叫做阿尔法-埃普希龙-Pi(即α-ε-π三个希腊字母)的大学生联谊会。二年级的时候,有一次在排队等候的随便聊天中,他认识了一位姑娘,普莉希拉·陈,这是位来自波士顿郊区的华裔女孩。陈在提起对他最初的印象时说:“这个家伙,手里拿着啤酒瓶,杵在那里,看上去很不入时。”她接着说,“突然他对我说,‘把英镑加上啤酒,配上一个点,再加上H,这就是C++(一种计算机语言)的标志。’他说的这番话像是学院的幽默,但太书呆子气,看上去,是个十足的计算机科学的书呆子。”
大学二年级开学的第一周,他编出来一个叫做“课程配对”(course match)的软件,帮助同学如何根据其他学生所选的课程来确定自己要选的课程。很快,在2003年10月28日,他联合另外3个同班同学安德鲁·迈克考伦、克里斯·休斯和达斯汀·莫斯科维茨又开发出了一个叫做“校园交友”的网站(facemash),其中的程序由扎克编写。他们还为这个网站起了个副名——“Hot or Not”(“潮还是不潮”)。使用者先看两个人晒在网上的照片,按动按键,选出哪一个是“潮”的人。这个网站在校园里风风火火地流传了起来,但因为它有点像是选择异性伙伴的交友网站,很快就被学校管理部门毙掉了。
虽然交友网站被删除,但这次经历却使扎克认识到社交网站的需求,就在第二年,在麦克考伦和艾杜阿多·赛沃林的支持下,扎克的“脸书”问世了。“脸书”的名字来自传统的纸质的“花名册”。美国大学常把入学新生的资料印成“花名册”,发放到新生和教职员工手里,帮助大家相互认识。很快地,脸书取而代之,以它的快捷、方便、自主和开放赢得了众人的欢心。按照扎克所说,“要使这个世界更加开放”,这就是他的初衷。
扎克在自己的宿舍里把脸书网站的信息发了出去,就在发出信息的24小时内,哈佛校园中就有1200个学生响应。一个月内,校园内的一半本科生加入了进来。很快,网站扩展到了波士顿的大学区,波士顿学院、波士顿大学、麻省理工学院、塔夫茨大学、麻省大学以及罗切斯特大学也被卷入,接着,从常春藤名校又席卷到了全美各大学。2005年8月,在注入20万美元资金之后,到了9月份,美国高中生也被准许进入,很快地脸书向着世界扩展。到了2005年10月,英国大学也卷了进来。2006年9月,脸书更跨过了教育界,它像一棵巨大无形、疯长着的树,枝繁叶茂地伸展到了全世界的各个角落。 图2 是当时的扎克。
到了2007年,一些名人,如英国工党政治家大卫·米里班德、演员奥兰多·布鲁姆、艺术家翠西·艾敏和维基创始人吉米·威尔士,以及一些其他的著名人物纷纷加入,更引领着脸书发展达到了高潮。2010年1月,根据分析网站流量的康姆派特公司(Compete)统计,脸书的独立访问量已经达到了1.34亿,而雅虎则为1.32亿,脸书超越了雅虎成为美国第二大网站,仅次于位居第一的谷歌。而到了2014年11月5日,根据科技网站报道,全球代理机构“We Are Social”对世界大型网络平台进行调查,世界五大社交网络的用户已经达到30亿,其中脸书用户13.5亿,接近中国总人口,位居世界第一( 图3 )。从社交网站的巨大实力和发展前景看,脸书已经成为世界最大的社交网络与教育体系中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人们对于它的使用,已经从单纯的工具发展到了生活必需品。
在脸书成为网络帝国的同时,扎克伯格也成为号称“硅谷之王”的男孩之一。《名利场》( Vanity Fair )杂志称他为新世界网络的“新凯撒大帝”,在影响力排行榜单上,被评为世界第一位,居然领先于斯蒂夫·乔布斯、谷歌的领头人和鲁伯特·默多克(Rupert Murdoch)。据《福布斯》杂志保守估计,他已经拥有135亿美元身价,是2008年全球最年轻的单身巨富,也是历来全球最年轻的自行创业亿万富豪。2010年12月,他被《时代杂志》评选为“2010年年度风云人物”。2012年5月19日,扎克与华裔女友普莉希拉·陈结婚。 图4 是脸书在斯坦福研究园区的总部。 图5 是扎克和他的妻子普莉希拉·陈婚后不久宣布为支持抗击埃博拉疫情,他们捐出2500万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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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书这类的社交网站,降低了获得信息与传播信息的成本,在个人成长、集体成长与社会发展中,既扩大了交流信息、获取知识的途径,也有助于个人在人际关系中认识自我、完善自我,更提升了公民参与社会行动的水平和能力,成为协调集体、形成集体合力的纽带。在信息时代,社交网站也为各个行业之间的沟通起着重要作用,在为个人创建自己公共身份的同时,也成为影响巨大的信息传播和扩散的媒介,成为人类各项活动的指南与方向舵。
脸书在全球的崛起改变了人类的生活格局,也引起了各类专家的忧虑。首先面临的是隐私问题。在当前的大数据时代,公共和私人领域的界限模糊不清,因而很难区分。在公私领域概念模糊或未加区分的情况下,信息行为的后果就难以预料,个人利益也很难得到保护。当你注册并登录进一个社交网站时,你的职业经历、照片、个人偏好等有可能以各种途径暴露出去。2011年5月3日,维基解密创始人之一阿桑奇在接受《今日俄罗斯》( Russia Today )电视台采访时说得毫不客气,称“脸书是有史以来令人震惊的大型间谍机器”。他认为,一些情报机构通常会设立一个门户网站,通过收集该网站用户的个人信息和相关内容,进行情报提炼。
脸书在社会功能上的双面性也引起了各界的注意。美国教授菲利普·艾格瑞(Philipe Agre)( 图6 )针对脸书在社会行动的动员能力提出了“扩大化模式理论”。他认为,像脸书这样的社交网络大大提升了公民参与社会行动的能力,由于它降低了获取和传播信息的成本,且不受时间和空间的限制,彼此交流和对话更为便捷,更容易协调彼此的行动。脸书这样的社交网络已经成为重要的社会动员工具,在对冲突的扩散和升级起到显著作用的同时,这股力量既可以是建设性的,也可以是破坏性的。
更有人从另一个角度对脸书的崛起提出了质疑。英国作家、社会学家、《懒人杂志》( The Idler )的主编汤姆·哈金森(Tom Hodgkinson))( 图7 )针对脸书出现的现状,撰写了一篇题为“全球脸书的崛起,是一件令人担心而不是令人兴奋的事”的文章。在文章的一开始,他就提出了连篇的质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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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获得巨大成功的脸书,自称是‘连接你和你周围人的实用工具’。但是,天知道,为什么我要用计算机把自己与周围的人联系起来呢?为什么我需要挤入这棵蔓延到整个加州乃至全世界的大树里,成为发烧友的一员呢?即便是这样,难道脸书真的就能把人们联系起来吗?它没有把我们隔离起来吗?我们不再像过去那样,做一些有意思的事了,例如与朋友坐在一起聊天、吃饭,甚至跳舞、喝点啤酒,却不断地给朋友传去一些不合文法的短信、一些网络空间中互传的逗乐帖子。我的朋友最近告诉我,他在周末整晚都泡在脸书上。这是一种什么景象,远远不是把我们连接在一起,实际上,脸书把我们封闭在自己的空间里了”。
他接着说:“脸书造就了我们的虚华,造就了自我,造就了自己看重自己。我把自己最漂亮的照片和最值得夸耀的经历附上去,贴到脸书上,构造出一个人造的虚华的我。脸书还造成了朋友圈中的相互干扰,激起了令人不安的竞争,无谓的攀比,不再在乎质量,而只看重数量。特别是脸书杂志上竟然还发表了一篇题目是‘如何叫你的朋友翻倍的方法表’的文章,似乎你有更多的朋友你就更好,你越是出名,越是招人喜爱。”
接着,哈金森更指出脸书的“嵌入式”已经“令人难以摆脱,脸书已经是一个资金雄厚的计划,在它的投资身后,是一群头脑清醒、目标明确的硅谷风险投资家,他们的目标旨在扩张到全世界。脸书就是他们这种意识形态的表现之一。”“它已经成为一种大型的社会试验,一个超级的资本主义试验场,”“它试图销毁一个自然的世界,而将一个虚拟的世界嵌入进去,让人们不知不觉地认为这个就叫做‘自然’”。
据2010年3月的统计,当脸书超过谷歌,成为全球流量最大的网站时,平均所有用户一个月要花83个小时在脸书上,平均每个用户有130个朋友。脸书上的活跃应用程序超过55万个,并且还在不断增加。心理学家已经发现了一种新的精神疾病“脸书上瘾症”,它表现为摆脱不了的攀比心态、嫉妒心理、炫酷心理、社交压力、孤独感和压抑心理等。
不管你有没有加入脸书,像互联网一样,脸书所形成的意识、行为和习惯已经渗透到了人类生活的各个方面,使你不可能避开或忽视它的存在,这种存在已经成为现今社会不可回避的现实,隐私已经不复存在。
关键词: 脸书,马克·扎克伯格,Facebook,Mark Zuckerberg
图1: http://www.biography.com/people/mark-zuckerberg-507402
图2~5: https://en.wikipedia.org/wiki/Facebook
图6: http://www.aaas.org/news/agre-pickering-science-diplomacy-%E2%80%9Ccritical-tool%E2%80%9D-us-foreign-policy
图7: https://en.wikipedia.org/wiki/Tom_Hodgkinson